蘭姨一聽瞬間愣了,他不是本地人?好像是這個事已經很多年了,如今怎麼被這人提起,她不禁感到奇怪,但是她也不爲難這個年輕人,“是的,這都是很久的事了...”
“這裡以前是住這一個阿婆,她的經歷很可憐,兒子很早就離家出走,兒媳婦也不幸遇難,就連他的孫子,也躲不過厄運,死在了十年前的海中,哎!”
“她人怎麼樣了?”海子立刻急促起來,心中的愧疚已經難以說得清楚,心中越來越擔憂。
蘭姨見眼前的這人一下子臉色就變了,自己也被他的反應下了一跳,但是從這年輕人的眼中他卻看不出惡意,他也沒保留什麼。“最後阿婆好像病死了,大夥都受過她的幫助,一起好好地安葬了她!”
這句話如晴天霹靂,海子差點一下倒在了地上,蘭姨立刻撫了撫他,居然這位人還會被這樣打擊,不過阿婆的事的確是很傷人的,海子再次擡頭看他,眼睛已變得灰暗,“你知道她的墓在哪嗎?”
聽着他無力的聲音,阿蘭不禁有些擔憂,“她是海葬,沒有墓!”
說完,海子晃動着身體離開了,阿蘭急切地叫住他,見他這樣子似乎受了很大的打擊,但是卻這麼也叫不住這人,眼看着走遠,腿腳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好了,她默默地祈願這年輕人平安,她也不能做什麼了。
.....
他開始迷失方向,莫名地向海岸走去。
“碰..碰....”
一彩色的小皮球滾到他的腳下,海子眼色灰暗,而這一物體帶着他的彩色映入他的眼簾,他本想不顧,直徑走開,後給它來上一腳,讓他去他該呆的地方,但是一個聲音讓他讓起了這麼做,“叔叔,你能幫我撿一下球嗎?”
一個小男孩,盯着他,他很普通,普通得海子有些不想搭理,但是他眼中竟泛起了和他一樣的藍色,他一直不知道藍眼是不是變異,除了自己,這樣的人似乎很少,居多的是外國人吧!
他好像從前的自己,不知這麼,他有了這樣的感覺,以前的自己似乎也有着這樣的皮球吧!他彎下身,把球拋給了他,小男孩笑了,臉上錯覺地讓他感覺看到了陽光,回過神來,小男孩一聲“謝謝!”向後跑去。
這裡好想不禁有他,海子這才發現,他身後還有他的夥伴,和他一樣大的夥伴,“等下要下大暴雨了!叔叔,我們回去了!”小男孩留下了最後一句,想小鎮裡跑去,可這句海子似乎並沒有聽清楚,他看着身影漸漸消單,這一切的像是過去消失的一個片段,但是都已經回不來了,他嘴角上揚,不經苦笑起來。
海子的世界漆黑的,當四周開始沉靜的時候,腦中就會莫名其妙地胡思亂想,誰會料到一切會變成這樣,連趙峰也欺騙了自己,他現在還有什麼能求得,默默向海邊走去,漸漸烏雲遮蔽了天空,海岸的雨變化莫測,誰也不能預測它的到來。
心中已經毫無知覺,一次次的打擊折磨這他的心靈,他就不應該回來,這裡的一切都不是太想看到的,海岸吹來的風,如刀一樣,他麻木地走了過去,撐着最後的力氣,跪在了海岸線上。
“譁....譁..”
流水聲,但此時的他什麼也聽不到,耳朵像被堵住了一樣,他傻傻地看着遠方,一切何時變成了這樣,他真想一頭栽倒在水中,一切他已經受夠了,他不願在接受這一切,包括生命。
....
“海子,海子!”
突然身後傳來呼喊聲, 這聲音瞬間刺激了海子的神經,他知道這是誰。
趙峰就在這時從來出來,見跪在海水中的海子,他被嚇了一跳,從上前扶起了他,“你別這樣啊!”
見他眉頭緊鎖,氣喘吁吁,他在發火,但是海子絲毫感受不到,他眼前的一切都已經是灰白色了,低沉不語。
趙峰急了,使勁晃動着他的身體,想讓他人清醒過來,他猶豫透了靈魂的一具空殼,任憑他搖曳,但是卻失敗了,海風越加的強勁,這是暴雨,“你這樣做有用嗎?人死不能復生啊!”
趙峰開口大聲叫喊,海子空洞的眼神直勾勾地看向大海,但是一切並沒有改變,連顏色都沒有回來。
他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了海子臉上,“你還有語萱,你還有親人,你就這樣被打敗,那就真的沒希望了!”
這一拳直接將海子打到水裡,這一次海水並不是像從前一樣隔絕在外,而是直接衝進了他的嘴鼻之中,他再一次體驗到了嗆水的感覺,他忍住了,但是浮現眼前的面孔卻讓他未忍住,瞬間的難受讓他回過神,他坐起身,一手抹去臉上的水,苦笑道:“我能回去嗎?回到從前,回到海底!”
他終於開口了,趙峰不禁放心了許多,托起了他的身體,“時間不會倒流,但是活着就有希望!”
當海子望向他的眼睛時,漆黑的眼中透露的堅定感染了他,他似乎並沒有開玩笑,海水的冰冷感又一次刺激到他的神經,直到眼前的灰暗漸漸被洗去,他被趙峰拖着上來岸。
“不就一亞特蘭蒂斯嗎?我幫你找!”趙峰嚴肅地說道,看着眼前一下失去一切的海子,他心中也是說不出的滋味,看着眼前消失多年的兄弟,現在他擁有的就還有這兄弟,以及父親,他再也不能失去任何一個了,看着他呆滯的表情,忽然覺得他們太像,都經歷太多。
兩人倒坐在沙灘之上,看着狂風呼嘯,心中再也感受不到恐懼,兩人就這樣傻坐這,望着天空,暗雷滾動,一沉醞釀已久的大雨,不知何時要傾盆而至。
“海子,你準備幹什麼!”趙峰還是按耐不住問出了這句話。
“活着嗎?” 他連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如果現在死了,那他真的連見語萱的機會都沒有了,他要活着,失去的他已經改變不了了未,過去已逝,能握着的只有未來的希望。
趙峰被他的語言又一次觸動,簡單的幾個字,就已經足夠了,“我來幫你找亞特蘭蒂斯吧!”
海子並沒有說話,突如其來的疲憊感染上心頭,這是頭就想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般,昏沉過去,他壓抑的太多,承受的東西太多,猶豫無限膨脹的氣球,始終抵不過強大的壓強差,最終自爆。
....
後面的時他也模糊不清,能感受到的是趙峰將他帶了回去吧, 當他迷迷糊糊地醒來之時,緩緩睜開眼,他看清了四周,他竟然躺在一個極其熟悉的地方,屋內的建築模式,已經木製的書桌,這不是他家,但是似乎自己來過這。
他起了身,但是腿腳說不出的痠痛,他扶着牀板才能勉強站住,這裡是那,記憶像是被封鎖的一樣,什麼都想不起來,他拖動這疲憊的身體打開門,他這才發現,屋子是二樓建築,他緩緩向屋下走去。
而一樓客廳中,兩位人年邁的男人正對坐着,他們正是蕭騰與阿德,可是兩人臉色卻並不好,“你就真不打算說明一切嗎?”阿德有些激動地說道。
蕭騰猶豫了一會,但是他不禁笑了笑,笑得很釋然,“不用,我這不稱職的父親,沒必要讓他承認,他現在的狀況這麼差,你就想一切變得更糟嗎?”
阿德無法理解這個男人說的,激動起來,“爲什麼?”
“海子用了十幾年卻接受他沒有父親的這以顯示,那他要用多少時間去接受他這錯了無盡錯事的父親?”
阿德被他的話觸動了,他沒有想過這一點,或許這樣對大家來說都是一個最好的結局,如果真的再亂,這對誰也不好。
“噠...噠...”
聽到下樓的聲音,他們止住了話題,阿德不禁回頭,高興地笑出了聲,“你醒來?”
那熟悉的面孔被海子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是徳叔,這以前像父親一樣照顧自己的男人,他怎麼可能忘掉,而他身旁似乎多了一個男子,但是還沒等他看清那人的模樣他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你要走?”阿德有些疑惑。
蕭騰點了點頭,不知情的海子卻僅僅認爲這是一個徳叔的熟人罷了,他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嗯。”男人低沉地說了一下,披上大褂,向門口走去。
阿德眼神很複雜,他的頭都被這對奇葩的父子弄的亂成一團,但是他卻又說不出口,他將蕭騰送到了門口,以後見面並不是困難,時間長了這一切都會解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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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我回來了。”趙峰急匆匆地跑了回來,見海子在屋中坐着,他越加的開心,“喲,海子也醒了!”
他興匆匆地跑了進屋,阿德無奈地看着他,“你這臭小子,事辦的怎麼樣了?”
趙峰走向廚房,冰箱取出一罐飲料,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笑着說道:“我人都招齊了,什麼時候再去那水下塔,都不是問題,如果可能海子還是能回去。”
海子不禁一震,這是個好消息,但是他多了一絲猶豫,不禁掏出脖子上掛的‘磁歐石’吊墜,這是伴他出來的最後禮物,見到這東西時,他心中開始矛盾,“我不找亞特蘭蒂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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