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決定

深色的大海之中,太陽石發出的黃光讓今日顯得有些黯淡,但這是因爲海流有些急造成的,這種變化時常也會有,就如陸地上的大風天氣吧!溫溫的海水,平靜的屋內給人一種愜意的感覺,海子仍守在神廟之中,這幾日他沒有離開過這個地方,語萱不時地過來找他,但卻難以消除他頭腦中的困惑。

有些問題始終是要面對的,但是他怕永遠停留在這裡,更怕離開這個讓他難捨的地方,離語萱而去,每次想到這些,他越加的難受,想到阿婆,他簡直不敢再往下想,擔憂變爲恐懼,恐懼帶來的卻是痛苦。

而這時埋在院中的七色海葵花瓣已開始凋謝,顏色漸漸褪去,但是他已經顧及不這個,他也未意識到不謝的七色海葵,竟慢慢的發生奇怪的變化,這可能是不好的徵兆吧!

他今日起得很早,以至於在桌前坐了很久,當太陽石的光芒最亮的時候,便是他與老人約定的時候,他此時希望時間再慢一點,他還沒有想清楚是否離開,他一直最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他愛上了這地方。

“海子,海子,有人在嗎?”神廟正殿傳來聲音,他坐了片刻,頭腦慢了半拍,等到別人第二次叫他時,他才反應過來。

“來了!”他急忙站了起來,迴應道。

匆匆忙忙地跑到了大殿之中,一位中年婦女手裡提着一個小鐵籠站在殿中,他一眼認出了這人,“布蘭姨,你有事嗎?”

眼前的布蘭姨其實就是小諾墨的母親,聽到海子的聲音,布蘭笑了起來,晃動着手中的鐵籠笑道:“家中靈火用的很快,今天我來取點。”說着將手中的鐵籠遞給了他。

海子微微笑了笑,“好的,我這就去給你取。”

他走了幾步,這才意識一些問題,城中分取靈火的事一直由他代勞,可是他這一走,那以後又該怎麼辦呢?這事以後又該誰來照看,想到這些,他不禁轉身看向布蘭姨,苦笑道:“布蘭姨,以後恐怕我不能再幫你取靈火了!”

布蘭姨被她說的話大吃一驚,疑惑地問道:“怎麼了?海子出什麼事了嗎?”

海子搖了搖頭,他要離開的事,除了語萱和那老人以爲,應該還沒有人知道,“我可能今天要走了。”

說到這裡布蘭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事來得太突然,幾日不見,就得到這個消息,但是看到海子嚴肅的表情,這才知道他並沒有說笑,無奈地說:“唉,這就決定了嗎?小諾墨可能會傷心的。”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勸海子,他也有家,他也有親人,他想回去,那便是自然的,但是他走的事來得太突然,說不定古城之中一部分人都會覺得有些不捨。

“還沒有,雖說現在還沒做出決定,但我可能還是會選擇回去。”

布蘭姨看得出他想回去的心很堅定,“你難道不想再見見諾墨了嗎?或者走之前去我家吃頓飯,給你踐行!”

海子聽此猶豫了片刻,時間可能來不及,到時候太多人知道,難免會有很多麻煩,於是他搖頭拒絕了,“不了,太麻煩你們了!我等一下就走了。”

他走的也太匆忙了,布蘭有些無奈,苦笑着:“諾墨那調皮鬼,跟着奧斯特家的小鬼上哪去鬼混了,要不然今天還能叫他來給你道個別,看到時候是怎麼後悔的,哎!”

海子不禁笑了,諾墨也該是與異性接觸的年紀,對於布蘭姨的無奈,他苦笑道:“沒事的,就讓她去吧!免得來了還讓他傷心。”

說着布蘭姨點了點頭,海子取出靈火放入鐵欄之中,然後將它遞迴給她,兩人先談幾句,布蘭姨多次想勸他別走,或者多留幾日,但是也不知怎麼開口,海子也很茫然,這一走應該還能再回來吧!

布蘭姨一走,他等了許久,在沒有人過來,包括他最想等的身影卻也沒有等到,心中不禁嘀咕了起來,語萱不回來了嗎?他坐在神廟之前,又等了片刻,但是那身影還是沒有像想象的一樣出現,難道她不會來了嗎?昨天一別,語萱也說明自己回來的,可是....

時間卻沒有停留的餘地,很快就到了約定的時間,他必須要走了,他看了看神廟外,苦笑道:“還是別來了吧!這樣她也許會好受一點。”

海子起身,收了一些瑣碎的東西,他將神廟的屋子一個個的關好,最後看了一眼被埋在院中的七色海葵,他之前和語萱說過,到時語萱會來把它帶走,屋中的靈火放在大殿之中,留下了一章紙條,到時人們各自按量取用便可,留下餘火就好。

一切似乎都安排完了,但是他卻邁不出離開的步伐,走到院中,仔細觀望這整個古城,思考着他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裡,一呆便是十年,而這一走,按理說呆的太久了,本應該高興,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看了片刻,他收回了眼光,向與泰西斯約定好的地方游去,一路上他並沒與人打招呼,甚至還下意識地避開人羣,他不想太多人詢問他要去做什麼,他也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要離開,這樣可以儘量減少麻煩。

.....

到了神像的底部,這時泰西斯已經在那等候多時,見海子還是來了,表情有些高興,卻又有些惋惜,“你來了!”泰西斯安詳地問道。

海子點了點頭。走了過去,今日這懸浮的能量體發生了變化,四周的石碑被拉得很開,能量球正在下降。

“回去了,還能回來嗎?”

泰西斯被他的問題驚住了,片刻之後,笑了笑:“當然不能,走了以後, 你就在你的那個世界生活,而我們這裡只是你一段很長的夢罷了,孩子兩個文明是分隔存在的,如果你帶來太多上面的文明,會把這裡和上面原有的平衡打破的!”

泰西斯的話點醒了海子。他說的沒錯,但這對於他來說是最壞的消息了,他開始猶豫了,如果真的走了,那就可真回不來了,他的選擇又陷入了困惑,但身體本能地點了點頭。

“你決定好了嗎?”泰西斯也有些疑惑了,海子應該是放不下這裡的語萱吧,他回頭望了一眼懸浮的能量球,漸漸下移,已經快到了與湖中的液體相接處,球慢慢膨脹,一個奇異的圓門出現在他們面前,“時間到了!”

泰西斯無奈地說出了那句話,海子無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身後,期待的身影還是未出現,但他必須要走了,他慢慢向前走去,步子放的很慢,他似乎在等什麼,他有着一個念頭,她肯定會出現的,可能就在下一秒,可能就在下一步。

泰西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哎!”

這段路看着並不短,但是對於海子來說,真的好短,每一步卻都邁得很無力。

“海子!” 一個久違的聲音在他身後傳來出來,沒錯,這聲音是他期待已久的,正是語萱,他轉身看去。

語萱已經累的氣喘吁吁,頭間的髮絲顯得有些凌亂,似乎來的有些倉促,她扶着石壁,見到海子笑了,她還是趕上了,手中握着一塊與布類似的東西,走了過來。

海子一下就高興起來,沒等他回過神,語萱就擁了上來,直接抱住了,氣喘吁吁地問道:“你還會回來嗎?”

這一問題像閃電一樣劃過他的腦海,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他呆滯了,希望永遠不要面對這個問題。

“不能,這一去再也不能回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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