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雲驥將目光掃向向自己這邊慢慢走來的衆脈弟子們,目光已經越過他們,看到了“木頭”。
墨玉緩緩走上前來,輕輕拍着他的肩頭,道:“雲驥,你贏了!”
丁雲驥用力的點頭,“不錯!我們贏了!”
人羣中,他驀然發現,似乎有兩道羞澀的眼神,似乎在追尋着自己。當他順勢望過去,發現那居然是許瓊和葉茵嬌羞無限的眸光。
他衝兩個人黠了黠眼睛,脣角便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那眼神更是炙熱地投過去,令兩個少女芳心一甜,霞飛雙頰。
吳方信像忽然想起了什麼,面上帶着驚慌之色,趕緊拍了拍丁雲驥的膛,輕輕了。“小師弟,你這裡沒事吧?”
丁雲驥見他如此,不由誇張地笑道:“幹什麼,五師兄!你這樣很讓人家懷疑的!你不要對人家動手動腳的!人家是正人君子,不喜歡這個調調!不玩斷背山的!”
“斷背山?”衆人一愣,那是什麼山?
“哦,這是gay的新叫法!就是你們這個時代所說的叫做什麼‘斷袖之癖’!”
“呸!”杜方仁聽了心中一陣惡寒,面上帶着噁心的表情,指着他罵道:“你這個臭小子,就知道你嘴裡面吐不出象牙!什麼斷袖之癖?哼!”
“呵呵,要不然你幹什麼用柔情萬種的眼神看着我,輕輕着我的口呢?”丁雲驥絲毫不嫌肉麻地笑道。
“啊呸!你這臭小子!真是氣死我了!難得關心你,居然說我是短袖之癖,還用那種語氣跟我講話,我是怕你剛纔受到知貫師兄的劈空掌力傷害,看你是否受傷?”吳方信露出一副不識好人心的表情,哼道。
“哦!我還以爲你喜歡上了我呢?”丁雲驥略顯疲憊地一笑,面色蒼白,一個搖晃之間,人慢慢向後倒去。
衆驚,杜方仁見了,一個箭步衝上前去,扶住了他倒下的身子。
墨玉面上也流露出焦急的神色,此時紫電真人眼見着丁雲驥倒下,當下也顧不得許多,身子一晃,人已經出現在衆人面前。
“!師弟他……”趙方智說道。
紫電真人擺出一副無須多言的手勢,瑩白如玉的手指搭到了丁雲驥的脈門之上。
“,小師弟是不是受傷了?”杜方仁忍不住問道,想起剛纔最後一擊之時,那知貫師兄的“天雷手印”真切地印在了丁雲驥口,會不會損傷了心脈。
見到丁雲驥倒下,圍在他身邊的人擔憂不已,就是白霜峰的兩位女弟子更是心亂如麻,礙於女孩子的矜持和身份,不能湊上前去看,面上卻也流露出關心則亂的神情。
紫電真人略一沉吟,面上有些和緩。
“,小師弟怎麼樣了?”杜方仁小心地問道。
“不礙事!他只是脫力而已。”紫電真人輕描淡寫地壓低聲音說道。
他不禁向蟄雷峰那邊望去,但見此時那邊的知貫已經面若淡金,呼吸微弱,兩手焦黑,顯然是受到了天雷反噬的苦楚,此時正是生死未卜。
蟄雷真人正用吐納之法,將自身功力輸送到他體內。又從懷中取出玄都秘製的聖藥“天王保命丹”,送到他嘴邊,讓他嚥下。
不過盞茶之間,那知貫的面色已經好轉,顯然是將自己的小命從鬼門關拉回來了,只是他自己還不清楚,尚自昏迷。
蟄雷吩咐自己手下弟子照顧知貫,慢慢站起身來,向玄清真人走來。
跟玄清真人耳語了半天,玄清掌教亦是滿面驚疑。
半晌,方點點頭,向紫電峰衆人走來。
大家見掌教親自過來動問,心中的疑惑加深了。
“玄沂師弟,雲驥的傷勢怎麼樣了?”玄清真人面上帶着慈愛的笑容,向紫電真人投過目光來。
“回稟掌教師兄,”紫電真人稽首,低聲回答:“丁雲驥乃是因爲剛纔跟知貫動手,力氣用盡,脫力導致暈厥,並不礙事。只要多休息,相信不過明日就會恢復如初的。”
“那就好!”
“不知,玄這師兄門下弟子知貫怎麼樣了?”紫電真人擡眼說道。
玄清真人點頭道:“相信已經沒有大礙了!只是因爲方纔受到雷電反噬之力,身受重傷,不過已經讓你師兄用靈藥將他的命救回來了!”
“無量天尊!”紫電真人面上帶着平靜的表情說道。“沒事就好!”
此時,在玄清真人面向着紫電真人說話之時,身後幾位各脈長老已經來到了近前。
以蟄雷真人爲首,他大步走到紫電真人面前,面上帶着強硬的語氣,向身邊的飛雲真人說道:“師弟你掌管本門刑堂,可知道本門的三條禁令麼?”
飛雲真人心領神會,本來自己弟子輸在蟄雷真人弟子手下,是一件惱火地事情,但是這一回取勝的居然是紫電門下,這如何不讓他怒火中燒。聽到蟄雷真人問話,鷙的目光從對面的弟子面前掃過,令人產生一陣寒意。
“各位弟子聽着:本門三條禁令:一,不得偷學本門絕藝;二,不得私相授受;三,不得將本門技藝私自外傳!”
蟄雷真人滿意地點頭,道:“玄池師弟,麻煩你再說說,犯了這三條禁令的懲戒是什麼?
飛雲真人面上表面上帶着一層恭敬之意,但在眉目閃爍間,卻明明白白地告訴紫電真人,門下弟子犯戒了。
“偷學本門別傳功夫,乃是要逐出門牆,同時要追回自身全部真力。”
“哦!這個我知道!”紫電真人點頭作答,但是面上仍舊是波瀾不驚。
“玄沂師弟,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有誰犯戒了麼?”蟄雷真人對於他事不幹己的態度很是惱火,忍不住問道。
“嗯!我的確不想管別脈的事情,那不是我能夠關心的。我相信掌教師兄,一定能將這件事情公正處理,你難道懷疑掌教師兄的能力麼?”紫電真人輕鬆將這個燙手的山芋,扔回給了蟄雷真人。
他的面上猶如沒事人一般,轉身對身邊的幾位弟子說道:“現在已經比試完了,我們回去吧!”
“是!!”幾個弟子對於紫電真人地話已然心領神會。
杜方仁彎腰將丁雲驥託在懷中,就要跟衆人離去。
“放下!”蟄雷真人形如烈火,他可受不得紫電真人這樣的怠慢。一聲厲吼,擋在了杜方仁身前,攔住了衆人的去路。
“玄沂師弟,怎麼你想就這樣走麼?”蟄雷真人測測地說道,他回頭望向玄清真人,“掌教師兄,難道你想讓這大逆不道的弟子,離開這裡麼?你這樣處置,會有失公允的!”
紫電真人見他攔住去路,心中有氣,就是泥人也被他惹出了火氣,他冷哼一聲,“二師兄,你想怎樣?我念你是兄長,尊重於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說畢,眼中出了道道鋒芒,凌厲的的眼神足以將對方穿透。
他眼中帶着一縷隱怒,對着下弟子說道:“你們難道不聽爲師的話麼?”
玄清真人見到雙方要鬧僵,便道:“各脈弟子,速速回到各自住處,沒有本門掌教諭令,不得私自走動!”
當下,廣場上的各脈弟子們,都御上飛劍,各自離去。杜方仁也將小師弟帶回。
在他臨上飛劍之時,觸到了葉茵和許瓊臨走時,戀戀不捨的目光,顯然是對小師弟的傷勢關切備至。
……
玄都主峰的正殿中,幾位身着金衣道裝的真人們脣槍舌劍地你來我往地交鋒着。
蟄雷真人認爲自己已經掌握了紫電真人的真憑實據,嘿嘿冷笑道:“小師弟,難道你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麼?”
紫電真人眼中的精光一閃,道:“二師兄,你想怎樣?有話你就儘管說出來,不要藏頭露尾。”
“哼!你的徒弟偷學了本門的絕藝‘移步換景’,難道這不是偷藝麼?試想我們師兄弟幾人,曾經在面前發過重誓,絕不將這門絕藝再傳,怎麼你居然破例,將這門技能傳給了你的弟子丁雲驥呢?”
“哼!先不要說,我傳不傳給丁雲驥‘移步換景’,只單說你,居然將你蟄雷一脈的不傳之秘,私下傳給了你的大弟子,難道你就能脫得了干係麼?”
紫電真人雖然話雖如此,但是心中卻不住揣測,自己從來就沒有將恩師傳給自己的那門技藝再傳給任何人,怎麼這小子居然會在最後使出這個技法呢?
驀然,他頭腦中閃過當時論技的最後一個情節,在知貫的強烈攻勢下,丁雲驥消失時的一瞬間,還有陡然出現在知貫面前的步法,那真是移步換景!
不對!那不是“移步換景”,那是跟“移步換景”有異曲同工之技的相似技能,但是一時之間他也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技能。
但是此時面對蟄雷真人的步步緊逼,他絕不能後退,他眼睛平視着對方,“二師兄,你這是興師問罪麼?”
“那倒是不敢,但若是有誰違背當年的重誓,哼哼,相信玄池師弟,身爲刑堂長老定然不會心慈手軟的!”蟄雷真人哼哼冷笑道。
紫電真人將漫不經心的眼神飄向飛雲真人和掌教。
玄清真人眼睛盯着紫電真人,緩緩說道:“玄沂師弟,這不是真的吧?”言下之意,似有信心動搖的神情出現。
此時,飛雲真人心頭一喜,眼見掌教師兄已經拿不定主意,那麼說不定本次論技,就不算了。那麼自己的徒兒許玄機就有望跟知貫再戰,在這種情況下,知貫身受重傷,而且師兄蟄雷真人明顯是私傳弟子功夫,真要追究下來,說不定知貫也是難逃作弊的嫌疑。
想到這裡,他面上微微一笑,趕緊出來做和事佬。
“掌教師兄,以我來看,二師兄說的不無道理,但是小師弟卻也並不是膽大妄爲之人,難道他明知犯了禁,還要鋌而走險麼?”
他不說還好,這樣一說,衆人頓時將疑惑地目光望向紫電真人。
紫電真人不由冷笑一聲,“怎麼我門下的弟子得了勝利,倒是引來這麼多覬覦和猜忌的目光。難保上幾次論技就是公平的了!”
“哼!你說的是什麼意思?”蟄雷真人勃然大怒。自己愛徒知貫一直是上幾屆的冠軍得主,(長門弟子並未參加各次賽事本來他的如意算盤是讓自己徒兒繼續蟬聯下去,誰想到這次五峰論技,居然變成了“六峰論技”,而且不知道掌教師兄究竟是何意,居然讓自己的長門弟子也來下場歷練。
若非如此,那丁雲驥怎能成爲漏網之魚,毫髮無傷地進入到了本次決勝局,絲毫不費半點力氣,就如探囊取物般,輕鬆成爲本次“論技”的最大贏家。
這口氣讓他怎麼能夠輕鬆嚥下,因此在飛雲真人無意中提到的“移步換景”的技藝之時,他纔會驀然火起,追問紫電師弟的罪責。
“沒有什麼!”紫電真人斜飛入鬢的眼睛中驀然閃過一絲寒意,顯然這小師弟已經動了真火。他的目光輕輕向這邊掃來,“二師兄,莫非我的弟子就做不得冠軍麼?”
“哼!小師弟,你說這樣的話,就未免有失偏頗,難道你做錯了事情,就沒有膽量承擔麼?”蟄雷真人不禁怒從膽邊生,此時也顧不得什麼對方和自己的顏面。
此次論技,讓他蟄雷精英駒折回,鎩羽而歸,這是讓他尤其忍受不了的。
言談之間,已是勃然大怒,再顧不得什麼風度。
“二師兄,你若是如此講話,我看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希望掌教師兄能夠秉公辦理,師弟無怨!”紫電真人面露冷笑,強自忍着心頭怒意,說道。
“嘖嘖!你看你們兩個,不就是因爲一點小事麼?”白霜真人在一旁嫵媚一笑,“兩個人都是師兄弟,沒有必要爲這次論技的輸贏而較勁吧?”
“玄汐師妹,難道你沒看到這小師弟現在因爲徒兒取得勝利,就目無尊長了麼?”蟄雷真人冷笑道。
“哼!若是因爲徒兒取得勝利,就目無尊長的話。那麼想來,二師兄乃是行家裡手。師弟這樣,也算是向師兄學習了。”紫電真人之前是隱忍不發,但是此時他已然發現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你!”蟄雷真人一時語塞。
“無量天尊!”玄清真人一聲斷喝,“二位師弟,莫焦莫躁。此時還需我們從長計議。”
“嘻嘻,我說各位!你們累不累呀!”驀然,一個調笑的聲音從半空中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