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代的玄都弟子中,曾經有一位弟子將這玄都秘錄中記載的仙法學得了其中的真髓。
誰知在一次,行功過程中,竟然走火入魔,失手誤傷了幾位師弟,之後不知怎的,居然逃出了玄都,遂然不知所終。
有了這個前車之鑑,玄都之後的歷任掌教皆將此列爲“禁修之”,惟恐門下弟子出現什麼差池,於當時將這《玄都秘錄》盡數焚燬。
但是,這裡面畢竟包羅萬象,而且更是玄都千年的精華所在,因此在一些長老的提議之下,將這禁的內容,分做了若干份,挑選其中能夠提高本門弟子修爲的功法來學習。
此外,每位長老都在頭腦中記憶了《玄都秘錄》的片段。並且加以封印。這樣即使有人想學,恐怕誰都不能將這本學全,更不能將這本毀去。
因此在這“秘錄”中,就出現了分出了層次和段落的後面綴了道號的事情。而且這樣一來,每位長老掌握的內容都不盡相同,同時避免了長老們中有人妄生貪念,強行修煉的害處,同時也避免了這《秘錄》的失傳。
現在丁雲驥緩緩展開,終於翻到了玄清掌教所說的“天眼通”這一頁,這是一門高級法術,相較於之前修煉的“玄冥真氣”的修心養性,積累真力的功法,是不同的。
這“天眼通”在修煉到了一定層次之後,藉助外力的媒介,就像是鏡子,或者湖面的能夠具有反射作用的物品,就可以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事物。
在丁雲驥看來,這就是一種類似水晶球的東西,不過這還需要施術者本身的功力達到一定的水平,方能成功。
既然現在自己的功力尚不及達到運用“天眼通”的時候,那麼自己也就順其自然。更何況,此時蘇葉未必就危險,畢竟還有一個千年修行的“傾緋”跟在她身邊。
想到這裡,他堅定了自己的信心,他此時更深切的清楚,無論自己多麼心急,單憑自己現在微薄的功力,就想將蘇葉找到並且救出,恐怕自己還是沒有達到這樣的實力的。
而且,經歷了這種鉅變,在得知自己居然是什麼“天佑三焦脈”之後,他的心境明顯跟之前不太相同了。從前似乎什麼事情,都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或者有墨玉出頭解決,但是顯然墨玉已經悄悄退居了二線,自己去搗鼓那些什麼符咒和機關之類的東西了。
所以說,人失去了依靠,就只有獨立了。要不然,自己不光保護不了自己,恐怕更保護不了身邊需要保護的人。
這樣看來,自己的修真水平還有待提高,恐怕不是短時間內完成的事情。更何況,現在他還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關乎個人命運的事情——尋找天方圖。
若是這五樣靈寶,一日沒有湊齊,那麼自己的性命一日危急。畢竟這五樣靈寶可是唯一能夠代替他,將玄都的靈脈鞏固住的寶貝。
要是到時候,沒有找到這靈寶,恐怕埋在玄都主脈的就是自己了。
想到這裡,他將這《玄都秘錄》再次翻開,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移步換景”,這門功夫跟之前“五峰論技”之後,衆人盤問他偷學功法的名字倒是一樣,他展開卷,看了下去。
原來這是一種能夠進行瞬間移動的功法,同時在移動中,能夠隱藏和掩飾自身的氣息,這樣一來,除非高過自身的開光期或者是更高的修真者纔可現。
當日比賽中,自己運用的是低級法術“隱字訣”,加自己的“脫兔步法”,躲過了蟄雷峰的知貫的襲擊。
若是換成了長門弟子的蒼朮,這方法顯然就失效了。
這樣想來,那日衆位長老皆以爲自己所施的就是這“移步換景”,誰知道,原來是山寨版的高級隱身訣。
他心中一動,若是那日在鏡湖之底,自己能夠會使用這“移步換景”,那麼就根本不用費那麼大事了。
這樣想着,他將這“移步換景”的口訣,記到了心裡面。
口中默唸着“移步換景”的口訣,但見原地的人影已經不見,在大約十丈外,出現了他的身影。
但是這樣似乎不太合意。
這“移步換景”雖然玄妙,但是若是自己遇到了什麼危險,單憑這片刻的瞬移,估計見效不大。
這樣想着,他將這“移步換景”同“隱身訣”,還有“脫兔步法”巧妙地結合起來,這樣看來,這種功法似乎就完美了。
他心中一喜,不禁在這空間裡面,施展開這三位一體的結合功法,只不過是三五個時辰的功夫,他已經將這套自創的“瞬隱訣”融合到一起,剩下的就是不斷地磨合。
驀然,他神情一動,在他胸前的黑色鈕釦,居然出現了閃動。
他擡頭向頭頂望去,看到屋內已經有些黑暗了,他才知道時間看來已是不早了。
就在他暗自思忖的時候,耳邊似乎傳來了一絲細微的敲門聲。
“丁師父,現在是吃飯的時候了?”門外是老趙的聲音。他看到這新來的師傅居然一天沒有出去,心中暗自揣測,這人是怎麼回事,莫非是神仙麼?怎麼連飯也不吃呢?
“哦!”丁雲驥口中輕輕答應着,聲音卻清晰地從那“傀儡”口中出。心中一動,腦海中分出了一縷神識,指揮那“傀儡”向門邊走去。
門開了,露出“丁雲驥”一臉淡然的神情,“我知道了!”
老趙見對方見對方的反應如此平淡,也懶得再說什麼,躬身答應着離開。
丁雲驥見老趙走遠,心中卻想到,要不要趁此機會,到各處走走,看看魏府的下人們會談論些什麼呢?或許在“賽寶會”,這魏家會拿出什麼東西來顯示自己呢?
這樣想着,他將“傀儡”收入“遁天戒”中,向老趙說的方向走去。
…
拐過了後花園,來到了一個寬敞的庭院,這裡面擺滿了刀槍劍戟,斧鉞鉤叉,一看就是一個演武場。
在左廂房裡面,不時傳來大笑的聲音,同時一陣陣飯香,也是從這裡飄來。
丁雲驥走了進去,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
有的人看到這個面目黝黑的年輕人走進來,甚至很奇怪地問道:“這個人面生的緊,是新來的麼?”
旁邊立刻有人說道:“他是新來的丁武師,就是一拳將那之前的黃勝打昏的年輕人。”
此時,有個赤膊的紅臉大漢,走過來,道:“好小子,你就是那個‘神拳無敵’麼?”他聲音響亮,猶若洪鐘,他這一嗓子倒是引來衆人的側目。
丁雲驥聽到自己居然得到這麼一個響亮的外號,真是出人意料。不過他還是微微一笑,道:“這位大哥,我可沒有那麼厲害!只不過僥倖罷了。”
那紅臉大漢,笑道:“哈哈,什麼大哥,小哥的,我叫關烈。也是這裡的二級武師,小兄弟,敢問高姓大名?”
“我叫丁雲驥。”
“好,以後在這裡,我們就都是自己人了。”
“哼,誰跟你是自己人。”這時旁邊的一個人冷哼道,那是一個身體乾瘦,面容蠟黃的老者,看去對這個關烈很是不滿。
誰知關烈好像有些忌憚這人,面露出一絲窘色,道:“嘿嘿,吳老,我不是說您。我怎麼敢跟您老攀關係呢?”
那被稱作“吳老”的老者,冷笑着,向外面走去。
那關烈見他走遠,便呸的一聲,罵道:“什麼東西麼?仗着跟李總管家裡有點親戚,就這樣橫行。”
“關二哥,小心被吳老聽到。”旁邊一個武師打扮的人勸道。
丁雲驥看去,那同樣也是一個武師打扮的漢子,不過他的身衣服的顏色,顯然就是差了一些。看來,光鮮程度不及這說話的兩人,顯然在這裡面也是一個弱者。
丁雲驥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爭鬥,自顧地走到旁邊角落處,盛了一碗飯,就着旁邊的菜碗大口地吃着。
大家見他不喜歡多言,就三三兩兩湊到一處,聊着些無聊的閒話。
“關二哥,昨天我怎麼在‘玉堂春’沒見到你?”一個面容白皙的漢子嘴裡面笑道。
“誰說的?”關烈有點臉紅,道:“我到了那裡,跟那裡的老鴇子一說,讓小牡丹來陪我,誰知卻讓你這小子拔了頭籌。”
“嘿嘿!”之前那個漢子滿面盡是淫笑,不知低聲向那關烈說了什麼,關烈居然大笑道,“老劉,你這人真是不幹好事!”
“誰說的,小牡丹還一個勁兒地誇我厲害呢!”那漢子面有得色。
丁雲驥聽了不語,微微皺了皺眉頭,這些人真是養在魏府裡面衝門面的,看他們腳下虛浮,真是到了需要他們出力的時候,不知這些人中有誰能夠場應戰。
“丁老弟,不知喜不喜歡這一口?”關烈裂開大嘴笑道,向這邊望過來。
“孔子曰,食色性也。”旁邊一個閒漢文縐縐地搖頭晃腦道。
“看這小子的樣子,好像是沒有開過葷呢?估計是隻童子雞。哈哈!要不要改天哥幾個帶你去開開葷。”那個叫老劉的漢子裂開大嘴笑道。
丁雲驥卻恍若未聞,繼續吃着自己碗中的飯菜。
那人討了一個沒趣,向丁雲驥走過去,嘴裡面說道,“小子,怎麼是看不我們哥幾個?怎麼你小子他媽敬酒不吃吃罰酒麼?”
丁雲驥慢慢擡起頭,望着他笑道:“我沒有看不你的意思,我是看不起!”
說完,慢吞吞地繼續吃他的白飯。
那漢子見了,立時一拳就要衝過去,誰知手腕一緊,已經被旁邊跟來的關烈攔住,算了,“老劉,你又何必跟這新來的人較勁呢?倒不如勤練習練習你那黑煞掌,搞不好那小牡丹就喜歡你這‘黑煞龍抓手’呢?”
那漢子許是聽過丁雲驥今早的事情,便砰地一拍桌子,道:“小子,要不是關二哥求情,你小子就廢了!”說完,也不待丁雲驥有所反應,徑自走回去了。
接着,大家又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慢慢走出去了。
此時這後廚的食堂中,只剩下丁雲驥自己在慢條斯理地吃着,但是似乎他只是做做樣子,用一雙筷子漫不經心地挑着菜碗裡面的嫩菜葉。
若是細看他的眸子中,居然閃動着異樣的光彩,好久沒有活動身子骨了,會不會有些生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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