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竹師傅,景雲!你們回來了!”綠蘿驚喜的聲音響起。
“師傅,你們可回來了!”平安有氣無力的道。
流竹和景雲落在了院中,一個小小的火堆正在院中燃燒,一股濃烈的肉香正從火堆中散發而出。
“怎麼着這是?你們在燒肉吃啊?”流竹臉上現出和善,開起了玩笑。
“我們把所有的蛇都趕到一塊,一把火燒了!嘻嘻!”火光中,沈綠蘿興高采烈的對流竹說道,目光卻是斜到了景雲的臉上。
景雲微微一笑,擡頭望天。這樣的事情,鬼點子多多的綠蘿是能做出來的。
“好了,天都快亮了,各自快回房休息吧!”流竹說完,一瘸一拐的走向自己的房間。
“師傅,你腿受傷了!”平安驚呼一聲,急忙跑到流竹身邊,扶住了流竹。
景雲也跑到另一邊扶住了流竹。兩人簇擁着流竹小心翼翼走進屋裡。
扶着流竹坐到了牀上,景雲與平安對視了一眼,兩人心中便有了計較。
“師傅,還是先處理你的傷口吧!這還流血呢!”景雲看了看流竹小腿上的血跡,心中涌起幾絲愧疚。
如果自己再強大一點,師傅就不會爲了顧及自己,而疏忽受傷了吧!景雲心中默默想到。
“是啊,師傅!好歹先把血止住吧!太嚇人了!”平安臉上有幾絲擔憂。
“流竹師傅,我這裡有上好的外傷藥膏,你先用上吧!”綠蘿走過來,遞上一個雞蛋大小的圓柱狀小瓷瓶,上面一個藍色的“木”字特別顯眼。
“好!你們幾個孩子到是有心了。那就聽你們的。不過,這點小傷,對你們師傅我來說,可真的不算什麼,想當年我……”流竹正想往下說,卻一眼瞥見小瓷瓶上的“木”字。
“咦?綠蘿,這個木字……”流竹看向沈綠蘿,欲言又止。
綠蘿眼睛一眨,神秘一笑,“額,流竹師傅,這是一個姓木的朋友送我的,所以有個木字。呵呵!沒什麼的!”
見綠蘿似乎並不
想多說,再聯想到這丫頭每次來無影去無蹤,怕也是有許多自己的秘密,流竹衝綠蘿眨眨眼睛,卻也不再追問。
接着,流竹便讓綠蘿快去睡覺,讓平安和景雲留下來爲自己清理傷口,上藥。
待綠蘿轉身離去,平安去了廚房燒水,說是要給師傅用溫水清洗傷口,以免發言。
景雲留了下來,跪坐在流竹面前,小心翼翼揭開流竹的褲管。
一道長有五六公分的刀傷,赫然露出,而在那猙獰外翻的皮肉中,一絲絲鮮血還正向外滲着,一線白骨在絲絲鮮血中隱約可見。
師傅所受的傷,竟是這麼嚴重!景雲心裡頓覺沉甸甸的。
“師傅——”景雲叫了一聲,便覺得鼻頭髮酸,眼中有溫熱的**涌出。
“傻孩子,沒事的。長好了一樣或碰亂跳的,哈哈哈哈!”流竹臉上並無痛苦之色,反倒反過來安慰景雲。
“師傅,這傷口那麼深,得多疼啊!”景雲哽咽道,“師傅,都怪我不好,要是我有您那麼好的功夫,就不會害您受傷了!”
景雲看着傷口,眼中浮現一絲懊悔。
“師傅,從明天開始,我要加大訓練量,更加勤奮的練習,早點讓自己變的厲害些!再也不要讓師傅因我受傷。”景雲擡頭,目光堅毅,信誓旦旦的看着流竹。
雖然流竹沒說,他卻固執的認爲流竹的傷皆是因他而起的。
十七歲的少年,此刻眼中滿是自信和堅毅的光芒,彷彿只要努力,世界上便沒有任何問題可以難倒他。
流竹心中嘆息一聲,明知道景雲還是太天真了些,卻不願在此時打破他的天真。
世道艱辛,人心叵測,很多事情,並不會因爲你的努力就能夠迎刃而解的。
早在幾年前,那個被自己的嫡親的兄長開始派人追殺的夜晚,流竹就明白了這一切。
不過此時,看着十七歲少年青春洋溢的臉龐,流竹卻是什麼都沒說,只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對了,師傅,那些黑衣人都是什麼人
?”景雲問出了從一開始就疑惑的問題。
流竹臉色一變,原本的祥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掙扎的痛苦。
“景雲,等你強大了,爲師自會告訴你。現在,你只要知道,他們是爲師的仇人,就足夠了!”
“噢!這樣啊!我記住了師傅。”景雲似懂非懂,卻也沒有再深究。他知道,師傅不想讓自己知道,也許只是爲了保護自己。
兩師徒一時無話,景雲拿起一塊白布小心的擦去流竹傷口邊的血跡。
恰在此時,平安端着一盆溫水走了進來。
“師傅,水燒好了。”平安說完,急急的把水放在了流竹面前,看着流竹的傷口,心裡也是一陣難受。
“師傅,嗚嗚!你竟然受了這麼重的傷,這麼大的傷口,這麼深,什麼時候能好啊?”平安說着,竟捂着眼睛嗚嗚哭了起來。
“臭小子,你師傅我還沒死,哭喪呢!”流竹笑罵一聲,拍了一下平安。
這個徒弟,看似機靈,其實比較愚笨,不過好在心底也是十分善良的,對人不會有什麼壞心。所以,雖然他當初不符合自己選徒的最佳條件,流竹卻依然留下了他。
可見,流竹對他的喜歡,也並不比對景雲的少。
聽到流竹的笑罵,平安趕緊放下了手,眼上哪有一滴眼淚?
“嘿嘿,師傅,我逗你玩的!我怕你疼嘛!”平安嬉笑着說。
此時,景雲已將手中白布在水裡浸溼了,正輕輕的擦拭着流竹的傷口。
將污血全部擦洗掉後,泛白的皮肉露了出來,深可見骨的傷口更加的猙獰,景雲看着的心驚肉跳。
平安更是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這兩個少年,大概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深的刀傷。
而再看流竹,卻是壓根就沒當回事,等到景雲顫抖着雙手給他上了藥,包紮起來,整個過程卻是看都沒看,更是始終不曾哼上一聲。
這一刻,兩個少年對於師傅的堅韌,有了更深切的認識。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