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是這個世界遺棄了我,還是我遺棄了這個世界。
我不是透明人,但是好像沒人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開始參加各種比賽,不是爲了得獎,只是想聽見“莫塵”兩個字從別人的嘴裡吐出來,不是嫌棄,不是不屑,而是肯定和褒獎。
我太寂寞,我怕被遺忘。
同學們都說我是學習機器,沒有人情味。
他們不知道,除了父母、紀風和班主任老師,沒人有給過我所謂的人情味。
也許我該去聾啞學校,那裡有我的同類,我們可以吵架,可以互相嘲笑,也可以互相扶持;也許紀風就不會是唯一,也許我會有幾個不錯的聾啞朋友,我們會在大庭廣衆之下盡情的揮動雙手聊天,也許我看待生活的眼光會不同。
也許,看見擺攤的聾啞人我會覺得親切而不是恐懼。。。。。。
可是紀風讓我站在了一個高度,我已回不去,不得不前行。
其實我不聰明,如果每個人都像我一樣把學習當做了生命來寄託,那麼誰都可以拿第一。
我又爲學校捧回了一個獎盃!
週一升國旗後,挺着啤酒肚的校長在臺上激昂陳詞,我的名字如願從他那肥厚的嘴脣中吐出來,帶起一片唾沫星子。
站在我周圍的同學把目光投在我身上,一中是個有素質的高中,這裡面的同學素質也不低,他們的目光佩服中夾雜着些微的憐憫。
這已是對我最大的尊重了,我懂得!
紀風不知怎地流竄到我身邊,向我伸出了大拇指。
我一把抓住他,緊張的朝臺上看去,校長的訓話已經進入了下一個階段,我鬆了一口氣。
紀風把站在我旁邊的同學甲往後趕,他站在我身邊。這一刻,我突然就覺得沒日沒夜的學習是那麼的值得。
我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跟紀風一起上下學,沒跟他一起吃飯。除了他會到寢室休息,我甚至找不到他的身影。就連放假他也不再約我一起出去,他有他的戀愛要談,他有他的青春要揮霍。
學習並沒有把他從我心裡剔除,我卻反而更渴望他了。
校長訓完話又換了教導主任,話題無外乎是一成不變的違規違紀加早戀。高中時期的思想問題就跟廚房的蟑螂,怎麼也殺不完。教導主任在上面講得口乾舌燥,我們在下面聽得意興闌珊。
終於解散,紀風摟住我的肩膀,裂開一口白牙:“阿塵你真棒,前幾次都忘了替你慶祝,今天晚上哥哥怎麼的也要給你補回來。”
我捶了一下他的肩,親密似乎一下子把我們帶回了從前。
放學後,我快速的收拾好書包,早早坐在座位上等着。
“阿塵好了沒?”
紀風的俊臉在後門張望,旁邊站着陸玲和齊悅。陸玲抱着他的胳膊,兩人的身體貼得很緊。
我的身子僵了一下,臉上還是那個得體的笑容。。。。。。其實,我以爲只有我跟紀風,是我選擇性失憶了,紀風現在是陸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