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對於帝國皇室和法拉爾政府來說,派遣越多的軍隊加入聯軍,節省下來的開支就越多。”潘尼斯說道:“而且由於剛剛各方的協議,派出的部隊戰鬥力越高,可以分得內維爾提供的補償性物資的比例就越高,法拉爾帝國一次派出四十萬人,估計起碼能分得一千多萬的物資,呵,算起來,整個法拉爾帝國一年的財政收入也就只有兩千萬左右,這一千多萬的物資對他們來說不算個小數目了。”
“但是,會死人。”愛娃的疑惑不僅沒有被打消,反而變得更濃了:“你們剛纔討論內維爾聯邦的時候說過,士兵死亡是需要撫卹金的。”
“對,但那是內維爾聯邦,不是法拉爾帝國。”潘尼斯帶着譏誚的笑容說道:“法拉爾帝國的撫卹金,呵呵,怎麼說呢,他們每一個士兵,無論是騎士還是輔兵,戰死後獲得的撫卹金比起內維爾聯邦來說都少得可憐。法拉爾帝國一直宣揚戰士爲國家戰死是一種榮耀和責任,真的死亡之後,得到的更多是榮譽和一些變相補償,實質性的補償只有很少的一點。因此,就算這四十萬軍隊戰死大半,憑着節省下來的紀補給開支和分得的補償性物資,都足以支付撫卹了,所以說,這筆生意他們怎麼都不會賠本。”
“雖說不會賠本,但是也不一定可以賺到啊。”愛娃問道:“這樣不是毫無意義嗎?”
“地精時代沒有過這種情況嗎?”潘尼斯反問道:“應該也有吧,我覺得不管是什麼種族,在某些方面都有其共通點的。”
“有,但是很少。”愛娃搖頭道:“而且,雖然我在資料庫裡看到過類似的事,但無法理解它們的原因,我想這種行爲可能和人心有關吧,因爲無法用邏輯來解釋。”
“呵,其實很容易理解,對於法拉爾帝國來說。賺不到沒關係,哪怕會賠一些,只要不會付出太多,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潘尼斯嘆了口氣說道:“他們纔不會真的在乎那一千多萬的補償。也不會在乎節省下來的那些補給開支,那些只是用來在傷亡人數過多的情況下填補支出的。他們真正在乎的,是由自己的行爲所帶來的無形的利益。”
“無形利益?”愛娃疑惑的重複道:“除了對抗亡靈之外,還有其他利益嗎?”
“當然有。”這次解答的人是凱瑟琳,騎士少女似乎心情有些不好。聲音低落的說道:“在其他勢力中更好的形象,今後的外交中更多的話語權,對帝國皇室更高的認同,還有未來可能存在的,更有利於法拉爾帝國的利益交換,這些都是無形的利益。”
“我覺得沒什麼問題啊。”薇薇安這次站在了愛娃的一方,替她問道:“如果咱們沒能成功阻止,那麼戰爭必然就會進行,進行了就必然會有傷亡,他們利用這些傷亡換取更大的利益。應該不算有什麼錯吧,大姐你爲什麼表示不滿呢?”
“問題就在於他們在用傷亡換取更大的利益。”凱瑟琳嘆了口氣,搖頭道:“如果他們減少自己派出的軍隊數量,像獸人一樣只派出一半的部隊,也就是二十多萬,會是什麼結果?”
“恩?那樣其他勢力就要派出更多的部隊去填補這十多萬軍隊的空白,然後……好吧,我懂你的意思了。”薇薇安很快明白了凱瑟琳的想法,苦笑着說道:“這樣一來,戰爭爆發後法拉爾帝國的軍隊就會減少很多戰損。取而代之的是其他勢力戰損數字增加了,也就是說,人還是會死那麼多,只是死的人換了。”
“就是這樣。正是因爲死的人不同了,他們才能獲得哪些無形的利益。”潘尼斯搶在凱瑟琳之前說到:“所以說,他們這個決定,就相當於用自己國民的生命代替其他勢力的民衆來死亡,或者說的更難聽一點,他們就是在用自己國民的生命去換取那些無形的利益。”
“對於整個法拉爾來說。這是有好處的,對於雅拉世界來說起碼也沒什麼壞處。”凱瑟琳說道:“但是,對於組成法拉爾帝國的每一個人來說就未必了,尤其是對於那些被拿來當做代價的生命就更是如此了。當然了,法拉爾獲得了好處,最終還是會反應到剩下還活着的人身上,而不會是由帝國皇室獨享。”
“相比之下,內維爾聯邦的做法雖然會導致他們失去很多有形或者無形的利益,但是起碼組成聯邦的那些民衆,不用擔心自己的生命被用來作爲利益交換。”芙蕾雅胖胖的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如同看熱鬧一樣說道:“嘿嘿,雙方都有自己能說得過去的理由,沒有嚴格的對錯之分,所以大姐她纔會這麼糾結。不過大姐呀,你只是一個旁觀者,有必要爲了他們的事讓自己這麼頭痛嗎,如果真的想找出一種能夠兩全的方法,那做好自己的事不就好了?”
“呵,也對。”凱瑟琳一愣,失笑道:“腦子突然就混亂了,沒有想起最關鍵的問題。只要咱們完成咱們的任務,阻止神僕重開死亡之門,那就誰也不會犧牲了,也就不用再去糾結哪種方法是對,哪種方法是錯了。”
“所以咱們需要做好一切準備。”潘尼斯點頭道:“利用剩下這些天,把狀態調整到最好,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這樣才能最大化的提高成功率。”
“這還是你第一次說起咱們一起做好準備呢。”凱瑟琳似笑非笑的瞟了潘尼斯一眼道:“怎麼,不準備再想辦法阻止我們跟你一起去了?”
“呃,不是在知識之都就決定了嗎?”潘尼斯干笑着說道:“那時候我就已經答應了啊。”
“是啊,然後呢?”凱瑟琳調侃道:“先是製造各種巧合讓我巧遇斯內普爺爺,然後又隱晦的挑起麗娜的回憶,讓她決定在出發之前解決自己的問題,爲的就是讓她重見基恩主教,嘿嘿,兩次想要用親情來改變我們的想法,這是誰做出的行爲呢?”
“哈,哈,你在說什麼,我完全沒聽懂。”潘尼斯擦擦頭上的冷汗,偷偷起身向高臺後方溜去:“突然想起還有點事,哈哈,我先走了,晚上再見啊,哈,哈,哈。”
“嘁。”騎士少女皺了皺眉鼻子,對於潘尼斯的膽小表示不屑後纔對少女們說道:“咱們也走吧,這座高臺上的表演,我實在不想繼續看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