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納庫斯,擅長玩弄靈魂的達納庫斯,擅長蠱惑人心的達納庫斯,最喜歡尋找敵人心靈上的漏洞,然後一點點敲開敵人的防禦,直接打擊敵人靈魂的達納庫斯,他可以在一百多年前就制定計劃,把咱們引入他的世界,利用咱們達到他自己的目的,也可以欺騙咱們所有的人,讓事態完全按照他的期待發展,這樣一個神靈,絕不可能是個笨蛋吧。”潘尼斯撇撇嘴,冷笑着說道:“所以說,我纔不信他會不知道,自己的每樣行爲會帶來什麼後果呢。那樣也太過侮辱一個神靈的智力了,也就是說,他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爲會導致什麼事發生,也知道自己會付出什麼代價。然而,在知道這一切的基礎上,他還是”做出了這些事,一直在努力彰顯自己的存在感,一直在強調自己正在恢復,隨時可能佔據奈莉的身體,那麼我只能認爲,奈莉所作出的一切反應,剛好都是他最希望看到的,比如說,召喚我進來殺死她自己。”
沒有人說話,幾位女士都陷入了沉默,潘尼斯的想法雖然有些詭異,但必須承認,還是很有道理的,至少從某種角度,可以解釋達納庫斯一些不合理的行爲。
“有先人曾經說過,一件事,如果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原因,最終只剩下一個,那麼剩下的這個原因無論多麼難以置信,都是唯一一個正確答案。”潘尼斯知道女士們在考慮什麼,所以也沒有催促她們馬上接受自己的猜測,只是雙手抱胸站在一旁,悠然的說道:“我明白,這個猜測的確令人難以置信,但是也只有這樣想,纔可以解釋達納庫斯那些很不合情理的行爲了。”
“這個理由是否充分,我們還需要再思考一下。”過了一陣,黛妮雅終於從思索中擡起頭,打破了周圍的沉默:“但是我想,你要說的絕不止這些,肯定還有其他的內容,畢竟這個理由,距離能夠讓你足以說服自己相信達納庫斯想要讓你攻擊他,從而收回狩獵之箭,還是有一定差距的,所以,你繼續吧,我們都有在聽。”
“嗯,好的。”潘尼斯點點頭,繼續說道:“達納庫斯的這些疑點,讓我越來越懷疑他的計劃,但是這隻能讓我確認,他這麼做另有目的,並不能讓我確認他的目的就是讓我攻擊他。所以,我必須謹慎對待,必須找到他真正的目的所在,纔不會做出讓自己繼續後悔剩下半生的事來。”
“謹慎的確是一種美德。”黛妮雅點頭認可道:“越是重要的事,越需要時刻保持謹慎,只有謹慎的對待一切,才能讓自己不犯錯誤。否則,等到自己犯錯誤的再去後悔,那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一切都來不及了。”
“沒錯,這個道理絕對正確,只有隨時保持謹慎,纔能有餘力應對任何突然出現的問題。”在芙拉爾眼中,那個曾經讓自己無比信賴,讓自己徹底淪陷的凱爾彷彿又回來了,睿智的目光,堅定的神情,還有充滿自信讓人安心的聲音,讓女王陛下彷彿又回到了過去,彷彿又回到了那段每天晚上坐在溫暖的爐火邊,溫柔的注視着自己的心上人,聽着他佈置明天任務的日子。過去的日子很難再找尋了,對於芙拉爾來說,今後能和凱爾一起生活,一起在林間攜手漫步,一起歸葬於伴生樹下,就已經是最大的幸福了,對於重溫過去的日子,成熟的女王陛下當然不會抱有這種幼稚的期待,因此,當往日的情景意外的毫無徵兆的重新出現在眼前時,女王陛下的眼睛甚至有些溼潤了,水一樣的目光,溫柔的注視着潘尼斯,看着他即使在諸神的圍觀下,也沒有任何畏縮的樣子:“當對一件事充滿了懷疑的時候,往往會發現很多平時都會忽略掉的疑點,當然,有些是真的疑點,有些只不過是反應過度了而已,不過,我相信我還是能夠分清兩者區別的。”
“我們也相信。”黛妮雅微笑着說道:“如果不是你幾乎已經確定,將會和死神一系的神權糾纏不清的話,維斯頓甚至希望可以在你去世後,把你接引到他的世界裡了。呵,我還很少聽到他對凡人做出這麼高的評價呢。”
“多謝稱讚。”對於這種凡人可以得到的最高讚美,潘尼斯表現出來的是禮貌性的適度喜悅,沒有一點過度的興奮,只是對着黛妮雅撫胸躬身,以標準的紳士禮節表達感謝:“能得到諸位神靈們的讚譽,這是我最大的榮幸。不過很遺憾,智慧之神大人的信賴,恐怕我無法做出迴應了。”
“不需要遺憾,對此他早有心理準備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未來的你,或者繼承死亡的權能,或者在死亡的神系中佔據最重要的位置,當然不可能爲維斯頓效力了。”黛妮雅聲音溫柔的說道:“希望今後我們能夠愉快的相處,呵,不過前提是一切順利,把問題解決掉,所以你還是繼續吧。”
“如您所願,黛妮雅大人。”潘尼斯點點頭,繼續說道:“前面的問題,都不能當做決定性的因素去考慮,但是,咱們可以看看,達納庫斯和他的信徒們,在奈莉決定把我召喚來之後,都做了些什麼應對措施?實際上,他們什麼也沒有做,他們只是繼續加大了獻祭的力度,不斷讓奈莉感受到危機感,讓她始終生活在達納庫斯即將復甦的陰影下。這時候和之前的情況已經不同了,之前還可以覺得,達納庫斯睡了幾十萬年,腦子已經睡傻了,不知道自己的行爲會導致奈莉又如此激烈的反應,但是這時候,他們還繼續這麼做,除了讓奈莉加快實行計劃的速度以外,不會帶來任何其他效果。尤其是在我帶着狩獵之箭進入霧之門之後,他還這麼做,呵呵,當我的思維成功擺脫了達納庫斯的干擾,在我看來,他們的這種行爲,就像在我面前一邊跳着吸引我的注意力,一邊喊着來打我呀,來打死我呀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