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衆異奇天產麟兒

山路風來草木香。雨餘涼意到胡牀。泉石膏肓吾已甚,多病,提防風月費篇章。

孤負尋常山簡醉,獨自,故應知子草玄忙。湖海早知身汗漫,誰伴?只甘松竹共淒涼。

上面這首詞乃北宋辛棄疾所創,此景不僅中原有,西方亦有之;不信可看看當日腓力大帝親征安菲波利斯,獨自走到林中,望着遠方一片疆域,心中感慨萬分,尋思道:“朕此生當掃平六合,席捲八荒,一統天下,不枉爲一國之君。”正思想着,突然吹來一陣陣冷風,飄起了濛濛細雨,山中植物閃發出一片片藥香味,這正是辛棄疾所說的:“山路風來草木香。雨餘涼意到胡牀。”腓力正在感慨着,突然颳起一陣風,風中帶腥,腓力驚訝不已,只見吼聲頓起,從林中跳出一頭雄獅子,生得從頭到尾足有一丈,頭大如輪,頭到前爪高七尺餘,兩眼如燈,獠牙闊口,利爪如刃,威風凜凜,殺氣騰騰。腓力大驚,大呼左右救駕,左右並無一兵一將,腓力慌了,忙取弓搭箭,朝獅子射去,一箭不中,已自着急,忙轉身就跑。雄獅咆哮着趕來,撲上去,利爪按下,張開血盆大口。腓力大叫一聲,嚇出一身冷汗,睜眼一看,卻是噩夢。此時正是半夜,衆臣聽得國王叫聲,慌忙跑進來。占卜法師阿底曼妥思加奏道:“陛下做噩夢麼?”腓力渾身流汗,心有餘悸道:“先生,寡人夢見一頭雄獅,向寡人撲來,當時,命侍衛護駕,卻無一人來救朕,無奈只得往後退去,不料腳踏空,登時驚醒。”占卜法師阿底曼妥思加聞言大喜,祝賀道:“恭喜陛下,昔日佛母夢白象而生釋迦,今**有孕,陛下乃得此夢,此乃大吉之兆,數日內必有消息。”國王聞言,半信半疑,衆臣也面面相覷,不敢相信。

卻說馬其頓腓力大帝正親征安菲波利斯,馬其頓軍大獲全勝。腓力大喜,傳旨擺設酒宴慶功。腓力舉杯對衆臣道:“寡人賴衆卿家之力,南征北戰,掃蕩歐陸,一統天下,實乃衆位之功也。”衆臣聞言,齊聲奏道:“皆是陛下洪福所致,臣等不過略盡微勞,何敢言功?”國王大喜。正在飲酒,只見軍士來報:“**派人持喜書,求見聖駕”。腓力帝傳旨“進來。”來人拜見國王,獻上喜信,奏明其事。國王腓力聞報大喜,對衆將道:“朕夜得一夢,甚是奇異,夢見雄獅子一頭極其威武,寡人正要令護衛保駕,不料獅子撲來,一夢驚醒,今乃生此子,莫非有來歷乎?”只見轉出一人,奏道:“陛下,臣占卜法師阿底曼妥思加,奏上主公,此乃大吉之兆,前日臣已向陛下言及,陛下不信,衆臣也不信,今日果應臣言。”國王問道:“寡人心中疑惑,卿且講來。”阿底曼妥思加奏道:“雄獅者,威猛王者也,獅吼而百獸隱遁;陛下適得此夢,太子乃出世,此乃天賜此子於陛下,太子將來必能統一世界,稱雄天下”。國王聞奏大喜。只見軍士來報:“陛下,宮人求見。”腓力令見,宮人拜俯罷,乃奏道:“以佛所城的阿爾忒彌斯神廟,突然被一場大火所焚燬。”國王大驚,問阿底曼妥思加。阿底曼妥思加奏道:“越發恭喜陛下。”腓力道:“神廟起火,先生反而賀喜,爲何?”阿底曼妥思加奏道:“主公,此乃預示太子殿下將來必能成就霸業,如火勢蔓延一般,一統天下。”國王聞言大喜,正要傳令班師,只見士兵來報:“帕米尼歐將軍征討伊利里亞,大獲全勝,凱旋歸來,今在城外候旨。”腓力聞言大喜,忙傳旨宣進。須臾,帕米尼歐進府,拜見國王,奏道:“臣奉旨征討伊利里亞,仗主公洪福,凱旋而歸。”腓力大喜,撫慰道:“老將軍爲國平亂,凱旋而歸,功績甚大,朕甚欣慰。”乃傳旨設宴款待,一齊班師回朝。

話說腓力國王回宮,令人抱過太子,給他起名亞歷山大。乃傳旨:“把亞歷山大交付南尼絲撫養。”南尼絲領旨。不覺光陰似箭,亞歷山大已十二歲。腓力請了無數名師,教亞歷山大讀書,不料亞歷山大十分聰明,天賦異稟,一讀就通,過目不忘。衆師只得奏道:“臣學識淺薄,恐誤太子,還望陛下另聘高明。”腓力問道:“衆卿皆國之賢師,若不教皇兒,他人更不能了。”只見轉出腓力之妃杜波菲婭,當下奏道:“陛下,妾舉一人,除了此人,並無堪爲太子師者。”腓力問何人。杜波菲婭奏道:“陛下豈不聞亞里士多德之名?”腓力聞言大悟道:“卿舉甚得其人,然而此人在何處?”杜波菲婭奏道:“聞得此人在米提利尼。”腓力聞奏大喜道:“寡人派人請來。”杜波菲婭奏道:“不可,古之聖王求賢,無不親身前往,禮賢下士。還望聖駕親往,才見陛下敬賢之道。”腓力聞言准奏。次日,腓力令奧林匹婭斯監國,自己帶着禮品,同亞歷山大與老將帕米尼歐,率軍三千,往米提利尼而去。不一日,到了米提利尼,腓力傳令三軍以打獵爲由,暗暗尋訪亞里士多德。腓力傳旨:“三軍不必拘束,各自打圍,獲多者賞。”衆將得令,各持弓箭。不到半天,衆將各把獵物獻上,腓力大喜,重賞衆人,乃傳旨:“紮營。” 登時把營盤紮下。

至晚,只見軍士來報:“有一隊農夫口唱山歌,歌中甚是奇異,好似有賢才在內。” 腓力聞言大喜,親自出來,靜耳傾聽,但聽得歌聲唱道:“天地反覆兮,火欲殂,大廈將崩兮,一木難扶。山谷有賢兮,欲投明主,明主求賢兮,確不知吾。” 腓力聞言,暗暗尋思道:“此曲有深意,必有高人隱匿其間。” 乃令軍士喚農夫來見。農夫跪伏道:“大王呼喚,不知草民所犯何罪?” 腓力道:“爾等百姓勿慮,寡人適才聽各位歌聲,似乎有賢才在內,可請出一見。” 一位年長農夫奏道:“我等皆耕夫,有何賢才?”腓力道:“若無賢才,此歌從何而來?”農夫道:“此處林中有一位先生,他教小人唱的。”腓力未及回言,亞歷山大問道:“那先生是何人?好大口氣。”農夫道:“此人乃希臘聖人柏拉圖的學生亞里士多德,真乃當世奇才也。”腓力聞言大喜道:“寡人此來打獵,正是爲了亞里士多德,今在何處?”農夫道:“在林中茅屋便是。”腓力大喜,賞了農夫,衆人謝賞而去。腓力吩咐把三軍盡扎於此,令老將帕米尼歐鎮守,自己帶着亞歷山大一起往林中尋亞里士多德。

腓力與亞歷山大帶着禮物,前往林中,行不數裡,果見一個茅屋,乃走上去,見一小童。腓力道:“煩小哥通報,腓力來見先生。” 小童忙報進去。卻說亞里士多德正在讀書,只見童子來報:“先生,馬其頓國王來了。”亞里士多德聞言,忙放下書,親自出來,拜道:“聖駕蒞臨,草民有失遠迎,望陛下恕罪。”腓力扶起道:“今我以百姓身份而來,先生不必拘禮,快快請起。”亞里士多德拜謝罷,忙請腓力進內坐,童子獻上茶。腓力道:“久聞先生大名,如雷貫耳,今寡人到此,名爲打獵,實訪先生。欲與小兒亞歷山大求訪名師,先生不嫌此兒愚昧,願拜爲師父。”說罷了,乃令亞歷山大與亞里士多德見禮。亞歷山大雖身材不高,卻英風滿面,氣宇軒昂。亞里士多德不覺暗暗稱讚。亞里士多德道:“草民一看太子殿下,真乃人君之相,而草民乃山野村夫,才學淺薄,不懂安邦之道,不堪爲太子師。” 腓力道:“先生休如此過謙,天下奇才,恐無出先生之右者。若先生不肯爲小兒師,腓力也難成大業,如蒼生何?”說罷,掩面而泣。亞里士多德見其誠,乃拜道:“草民何德何能,勞聖駕跋涉,又有何德,勞陛下如此相待。陛下不棄,願效犬馬之勞。” 腓力大喜,令亞歷山大拜了師父,把禮物獻給亞里士多德。亞里士多德不受,腓力道:“此略表寸心。”亞里士多德只得收了。亞里士多德對童子道:“好生看家,我受腓力陛下知遇之恩,不得不出。” 童子應允。三人一齊走出林子,老將帕米尼歐親自迎接。腓力給亞里士多德準備了轎子,亞里士多德拜謝國王。次日,腓力率軍緩緩回佩拉。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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