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去依靠, 試着去相信。每一顆心都是柔軟而溫暖的,收起那些尖刺吧,讓我們靠的更近些!
狂鐵的身手對於現在的我倆來說, 根本沒有威脅。只是他們人多勢衆, 狂鐵的輕gong又好, 在人羣中左挪右閃, 滑的像只泥鰍。
新羅撩的銀絲捆住了他的右腳, 我死死的盯着狂鐵,刺了過去!
狂鐵掙脫不了,隨手扯過一人, 擲了過來,我身子一側, 避了開去。又兩人飛了過來, 我長劍一劃, 破了過去!
我大喝道:“受死吧!”
猛地對上了一對血眸,心臟被狠狠的掐住了一般, 我強制收招,半空迴旋,跌落在地上,血氣翻騰。
新羅撩一手撈起我,矇住了我的眼睛。
我對着前方激動的喊道:“清風, 你個不守信用的混蛋!解藥是假的!是假的!該死, 新羅撩, 他騙我!他、怎麼辦?撩, 怎、怎麼辦?”我驚慌的揪抓着新羅撩的手, 語無倫次起來。拿到解藥時,我也懷疑過不會這麼容易, 但是抱着一絲僥倖,我還是選擇了相信。
“心靜守一!”新羅撩鎮定的說道,“什麼都不要想!”
“可是,他!”
“閉嘴!”新羅撩把我轉過來,一下按進他的懷裡,收緊手臂,“心靜守一,聽話,什麼都不要想,不要去想,你…要是信我的話……”
【‘你信我?’‘你可願意信我一次?’‘你從來都不信我……’】
我環住新羅撩的腰:“信!我信的!”
“……說了就要做到。”
我點點頭,緊閉眼睛,埋在新羅撩的胸膛,耳邊充斥着他的心跳,溫暖的環抱讓人恍惚,他們的對話,也變的飄渺起來。
“你想就這樣半途抽身,這個如意算盤未免撥的太響!”是狂鐵的聲音。
“敢對我的人出手,就應該想到有今天!”新羅撩冷冷的說道。
“會有今天一戰,你也早該知道!”清風輕蔑的說道,“何況這計劃,你早就知道了,現在又來反悔,且是男子所爲?”
什麼計劃?我想擡起頭,新羅撩壓住我:“是我失信在先,”他頓了頓,“但是,我不後悔。”
他們都太複雜了,我收緊手臂,貼在新羅撩身上,心中默唸‘我信你’……
新羅撩突然帶着我,往後一躍,有利器破空的聲音。
“劉總兵,你最好射的再準一點,衛明哲護不了你們多久了。”
衛明哲這名字好像哪裡聽過,一時想不起來,我重新睜開眼睛。
“好了?”
我點點頭,他又道:“他們……”
我站直身子:“清風給你,狂鐵交給我!”
“呵,獨孤煙,你沒聽明白嗎?新羅撩也是我們的一員,這樣你還要幫他?”狂鐵涼涼的說道。
新羅撩低頭看着我,眼睛幽深,如同沒有波瀾的古井。
我回望他,心裡異常的平靜,緩緩道:“說過了就要做到。”
‘古井’起了漣漪,我猛的轉身,攻向狂鐵!
單打獨鬥來說,天下間已經沒有幾個能打敗我的人了。這個山頂更是一個都沒有!
清風動了半步,就被新羅撩出手纏住。
我割裂了空氣,如同天邊的流星,直取狂鐵要害。
狂鐵大喊道:“你以爲新羅撩真的喜歡你?不過是拉你下水罷了!”
手下一偏,刺穿了他的肩膀,我吸了口氣:“我不要聽你們說!”
狂鐵扶着劍,笑道:“那你手抖什麼?”
有時候結束了,不是打出了勝負,而是沒了打的心情。
“清風明月,煙籠中州,破四方。神算子的卦從來沒有靈驗過,難怪鳳凰臺要倒。”清風邊走邊說,他依舊帶着黃金面具,只從言語聽出幾分落寞的味道。
狂鐵抱着綠衣的屍首,跟在後面:“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兩人一走,那劉總兵帶着所剩無幾的殘兵,連滾帶爬的也衝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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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頂頓時變的冷冷清清,我看着滿地的殘骸,天地間,只有山風嗚咽。
新羅撩站在一角,默不做聲。
不知道站了多久,劍‘鐺’的一下,失手落在地上,我纔回過神來,彎腰撿起,收進鞘裡。我清清嗓子道:“我想問你一件事。”
新羅撩微微動了下,沒有出聲。
我走到他面前,揪起他的衣襟道:“我一直在北區找你,每次都差了那麼一點點,你是不是故意的?”
新羅撩大概沒想到,我問的是這種事情,他有一瞬間的呆滯,而後,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拉下我的手,握在掌心:“你就是想問這個?”
“我對陰謀詭計沒興趣,我現在只想知道你以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什麼話?”新羅撩歪着腦袋問道。
“你,你那天在南薰殿,當着皇上大臣的面,說要娶我,還算不算數!”我咬咬牙,梗着脖子,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
“小煙,”新羅撩猛的拉緊我的手,又鬆開,“你不是不願意嗎?怎麼現在反而改了主意了?”他皺了下眉,緩緩的說道,“清風他們…其實我的確一直有往來。原本我可以阻止他們的…你明白?”
“我早就猜到你們有聯繫。”看到新羅撩的表情,我不由的苦笑,“我的手恢復正常的時候,你是唯一一個不驚奇,也沒有問過我怎麼回事的人。在你們眼裡,我有這麼笨嗎?好歹,我也闖蕩江湖這麼久了。”
“小煙……”新羅撩皺起眉頭,示意我不用再說下去。
我們從對方的眼神中,已經明白了各自的心意。
有些事情一但想通了,就覺得也不過如此。
不管新羅撩一開始是爲了什麼接近我,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害過自己。由着我的性子,天南海北一步步相伴。其實,我早就從心裡騰出了位子給他。這次的遇險,不過是讓我明白了,新羅撩在自己心裡原來已經有這麼重要了。
知道新羅撩遇襲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想毀了天下給他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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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山,發現我的馬還在林子邊啃草,我們共騎一騎,向流火古都趕去。
“撩…”
“嗯?”他隨口應道。
我環着他的腰:“撩…”
“怎麼?”他低頭道。
“撩…”我擡頭看他。
“說啊。”他不解。
我扯下他的脖子,在下巴上輕輕啃了下:“開心!”
“……”新羅撩愣了下,眉角舒展開來,“敢撩撥我,你完了!”說罷,他猛的湊了過來。
隨着馬匹的起伏,我埋在新羅撩的懷裡,閉上眼睛,嘴角止不住的翹起來。
到了流火,撩帶我另一府邸——西滄王府。我一直打聽誠王,倒是忘記撩早已成年,已經能獨自立宅。我們梳洗了一番,隨後去見誠王。
誠王和王妃端正的坐在大廳上,誠王眉頭緊鎖,黑着臉。
再見到誠王時,我有絲膽怯,不是害怕,更多的是一種…害羞吧……
撩拉了拉我,我行了個女子禮。
誠王一掌拍在桌上:“獨孤煙,你到底要招惹新羅撩多少次才甘心?他是有婚約的人!”
這麼兇,這誠王看來真的很討厭我!我頓時把‘要好好討二老歡心’的念頭,丟到九霄雲外去了:“什麼我招惹他,明明是先向我求的親!做事總要有先來後到吧!”
“你個丫頭,自己出爾反爾。當初爲這事,我們府裡上上下下丟盡了顏面,連着聖上也跟着無光!你知不知道!”
難怪那次,我在門口喊‘明熙郡主’的時候,路過的百姓都露出古怪的表情。
“好了,王爺,你身子不好,少發火。”王妃對我使了個眼色。
我低頭喃喃道:“都是我的錯,還望誠王原諒。”
新羅撩拉着我:“我與小煙情投意合,不管您如何決定,我只會娶她爲妻。”
誠王臉上陰晴不定,霍的站起身來:“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去,本王再也不管了!”撂下我們自顧自的走了。
王妃輕聲的說道:“王爺就是拉不下這個面子,杜家小姐其實前天上門退了聘禮,要解婚約。”說罷,跟了上去。
“……咦?”我不由的扯了扯新羅撩,“你給退兩次哎!”
新羅撩無奈的說道:“所以,你這次不能再退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