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晚上的酒喝得不是特別暢快,第二天早上,賀六渾一早就立馬出發。歸心似箭的,這次回武川,公私兼顧。不但可以見到老婆,而且還可以看到自己最可愛的女兒,一想到這種場景,心情就非常的激動,路上馬跑的速度當然也就快了。 想想看自己有多久沒有見到自己的老婆了。差不多有半年時間了,從起兵勤王開始。一個男人那麼久不去碰女人,也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事情。更何況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而且那麼大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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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早出來,一個時辰不到就到跑了40裡,穿過了汾河峽谷,左側就見遠遠的有座小山。山下平地上一座祠堂模樣的建築,叫做竇大夫祠又稱英濟祠、烈石神祠。
祠廟建築巍峨壯觀,古樸幽深;祠內有許多側柏,枝幹粗壯。大殿中塑有竇犨坐像,神態自若。祠周圍環境更是十分優美:清泉自烈石山蒼崖下汩汩而出,清澈見底,游魚可數;泉水溫度較低,人稱“寒泉”,與翠柏古祠交相輝映,古雅有趣,“烈石寒泉”成爲晉陽名勝之一。寒泉旁小廟前有“靈泉”二字碑刻。
阿木圖看見了順口說道:“侯爺,去那裡灌點水吧。早上出來太匆忙了,忘記多裝點水。這裡的寒泉水質特別好,據說刺骨呢。”
花弧笑道:“這才十月不到,怎麼可能刺骨。你以爲是冬天啊。”
“你還別不信,上次我們就來過呢。”阿木圖笑道。
賀六渾感覺需要休息一刻,不要太趕,於是也同意了。一行人下馬,栓進一個小院子。然後一起走進祠堂,朝烈石口石壁走去。石壁高達數十丈,氣勢雄偉,冰涼徹骨的寒泉從山下涌出,淙淙有聲。泉水量極大, 勢始洶涌。泉口蓄水爲潭,潭水清澈見底,真的是冰冷刺骨。隱隱約約還可以看見水汽升騰,端的是奇妙。
花弧把手伸進去:“哎呀,真的很冷啊。“
不吭聲的賀若敦也忍不住走過來,一試,嘖嘖稱奇。
賀六渾不信,笑道:“哪裡有那麼冷,主要是陰寒之處罷了。相比於熱氣騰騰的行路人,肯定是冷。”
花弧於是碰了一壺水過來說道:“有本事你洗個臉,不說冷。”
賀六渾真的是拿水潑到臉上。哇塞,這水估計只有5-6度,真的是打了一個哆嗦,然後立馬一個噴嚏,惹得衆人哈哈大笑。賀六渾乾脆把水灑到不注意的賀若敦脖子裡,搞得賀若敦一個勁的哆嗦,忍不住叫,幹什麼幹什麼。
一夥人開心之際,就聽到一個親兵在大喊:“侯爺,有敵人!有敵人!”
什麼鬼話,這是在晉陽,大路通衢邊。怎麼可能有敵情???
衆人趕緊跑出祠堂,還真的是怪事。就見祠堂外的平地上,不知道怎麼回事出現了近百位黑衣黑褲,蒙面彪悍漢子。這肯定不是來套交情的,全部是騎兵,而且個個戴甲。特別是那個前面的幾十名漢子,手裡還端着弩箭。這是標準的軍隊啊!
光天化日之下,就在晉陽城外,怎麼可能出現盜賊。賀六渾腦子滴溜溜開始轉動,又是那個世子吧,真的是不死不休嗎?哪裡有這樣低格局的人?自己這邊就是二十多人,怎麼辦?
賀若敦就是完全的專業範,立馬喊道:“退進祠堂。”
話音剛落,齊刷刷三十多個黑衣漢子的弩箭開始發射。花弧一個箭步擋在賀六渾之前,拔出刀來格擋。阿木圖也是提刀向前。
氣氛陡然緊張至極。
衆人快速的後退,但是耐不住三十多把弩弓的射擊,密度太大,速度太快。儘管大家騰挪閃躲,還是有一個親兵被射中腦袋,當場斃命。另外幾個被射中腰部,臀部不等,哀嚎聲響起。
賀六渾是被擋在最裡面,當然很快退進祠堂,毫髮無損。可是擋在最前面的花弧,一個不小心,一隻弩箭紮在右前臂上,血流如注。賀若敦也是守在最後,護住大家,短刀舞得成一團光影,沒有絲毫損傷。
大夥退進祠堂,迅速把門關上。
賀六渾趕緊來到花弧面前,伸手就拿起手臂。花弧還有點不好意思,但是也沒有動。 就見一隻弩箭穿過衣袖紮在上臂,鮮血直流。賀六渾看見扎進去不深,而且看見血流是紅色的,心下鬆了口氣,應該問題不大。
“你忍得住嗎?”賀六渾問道。
花弧點點頭,知道賀六渾是要拔出弩箭。
賀六渾牙一咬,左手手指頭一用力捏住弩箭桿,右手壓住花弧的手臂。輕輕一用力,弩箭拔出來,血一下子噴了出來。阿木圖趕緊拿出來金瘡藥掩蓋住,然後賀六渾開始撤下衣裳角綁了起來。整個過程,花弧除了拔出那刻,抖了一下,其他時間都一動不動。
看着花弧蒼白的臉,賀六渾心疼不已。NND,真的是要不死不休嗎?
“ 賀若敦,整理一下人馬,我就不相信,我們殺不了這些畜生。“賀六渾是真的氣急了,真的打起來,這些人也不一定能夠怎麼樣。只要弩箭用完,他們也是必死無疑。我們這裡還有二十人精幹,那是沙場殺出來的漢子。也是自己最精幹的衛隊,如果這一百人我都不敢衝,還有什麼面目去殺敵。
而且自己實在是太懈怠了,損失了一個好兄弟不說,花弧居然也受傷。既然你們不仁,不要怪我不義了。
賀若敦應了一聲,開始整隊。有點麻煩的,就是馬匹都在外面,大型武器自然都在外面。所有人手裡都是短刀,配在身邊的佩刀。
“賀若敦,你帶三人守住門。楊忠,你跟着我,帶其他人從山邊爬出去圍牆,馬匹就在那邊。拿到武器馬匹,我們殺過來,你們再出來。今天我就不信,這一百人還能困住我。”賀六渾殺氣騰騰,此仇不報非君子。
“好。”賀若敦帶二人就靠住門邊。另外一人爬上門邊的牌閣上,往外看情況。
賀六渾帶人就往山邊跑,栓馬的地方比較隱蔽,希望那些狗才不要注意到。剛剛跑到主殿後面,就聽到那個在閣上的親兵喊道:“侯爺,那些人不見了。那些人都走了。”
怎麼可能,這些人是在玩什麼?
賀六渾立馬說道:“不要管,我們繼續前行。先拿到馬匹武器再說!”
十多人跑過一段路,爬過圍牆,來到小院子。上馬披掛,拿起各自武器一起衝出院外,直奔小廣場而去。
果然,除了那個被射中頭部的親兵屍體和大門前的血跡。外面什麼都沒有!
賀若敦也帶人衝了出來,也一樣愣住了。
事情太詭異了,來這麼多人,就是爲了射一頓弩箭,就走了?這是什麼意思。雖然又氣又恨,但是賀六渾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楊忠湊了過來說道:“侯爺,他們不是來殺我們的。應該是來恐嚇我們,表達一個意思。”
阿木圖不解問道:“已經殺了一個人了。什麼意思啊!到底是誰啊。侯爺,是不是還是那個。。。”
賀六渾趕緊喝道:“住嘴。再說就掌嘴。楊忠,你覺得是什麼意思。”
楊忠說道:“肯定是傳遞一個信息。按照實力對比,他們要殺我們,有很大勝算。人數多,裝備好。真的是發起進攻,還不好應對。但是,他們就是來一頓弩箭就走了。那麼肯定是傳達特別意義。我不知道侯爺得罪了什麼人,但是這個人肯定是高位。這個行動,就是告訴侯爺,我要動你甚至是殺你很容易。但是我不想這樣做,給你一個警告。自己以後小心自己的抉擇。”
還能是誰?知道自己行蹤的只有兩個人,斛斯椿和太尉元天穆。斛斯椿難道是笑面虎,是世子的人?還是元天穆覺得自己回答不滿意,居然出手來點教訓。還是在朝廷上那些文臣武將,哪一個是世子的人,給自己點警告?
賀六渾點點頭,陰沉着臉說道:“楊忠說得對,我知道是誰。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問了也沒有用。”
扭過頭對花弧說道:“花將軍,你受了傷。這次回武川就不要去了。你帶兩個人,把兄弟的遺體帶去晉陽,好好安葬。然後去告訴太尉這一切。”
花弧不答應,說道:“我想去武川。”
賀六渾勸到:“現在你受傷了,還是去看一下醫生。現在如果你跟我走,一直趕路,傷口不得好,那麼就麻煩了。不就是一個月嗎?將養一個月,我們一起去大戰葛榮吧。那個時候肯定是超大超震撼的戰場,也需要你一起衝鋒。”現在居然有點哄女孩子的味道。
這話說完,花弧才答應下來。
阿木圖冒出一句話:“回去會不會危險?要不要我們一起回晉陽?”
賀六渾臉色凝重地說道:“這裡都不真正動手,回晉陽還會嗎?我現在不能回晉陽,只要花弧將軍回去就可以了。意思表達了就夠了,而且我依舊是趕去武川,晉王肯定知道我的心意,會給我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