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爸這時已經緩過氣來了,他盯着自己心愛的女兒,眼神又是焦慮又是擔憂,“瑤瑤,你坦白告訴爸爸,你是不是一早已經知道子然的底細。??你到底是爲了什麼,才和他在一起?”
瑤瑤又氣又羞,又出乎意料,自己父母把她想成什麼人了!難道她就那麼像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嗎?
“爸!我也是後來才知道他家裡是這樣的,你也知道,子然是一個很低調的人。他原本是以楊葦青的表侄子身份和我認識的,在此之前,我從來不知道什麼楊浩然楊子然。”
可是,皇太后和太上皇,還是一臉不相信的樣子。
絹說來也是,楊子然那麼大一塊肥肉拋出來,在狼多肉少,陰盛陽衰的廣州城裡不知道多少和他年貌相若的小女生尚且虎視眈眈。要讓人相信她錢瑤瑤一近水樓臺也不撈撈月亮,就算是她的爸媽也不相信。
“瑤瑤,媽知道。楊子然家裡很好——應該來說,比我們預計的最好的環境,可能還要好。無疑,和他在一起,可以讓你在你的姐妹中揚眉吐氣,可以讓你過上富足的生活,也可以讓你獲得意想不到的社會地位。可是,同時也可能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種家庭,規矩都是很大的,和這些比起來,我和你爸更願意看到的,是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地過好你的小日子。??我們雖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不過還是過得去的,就算找個差點的家庭,最多也就是多幫襯些錢銀罷了。要知道,我們只有你這麼一個女兒,要是日後見到你在夫家受了什麼委屈,他們這種家庭也不是能夠胡亂離婚,一走了之的,到時候見到你受苦——也許不是生活上的苦楚,而是精神上的折磨。這樣我們二老豈不是比死還難受!”
平時大大咧咧的皇太后,現在臉色都變了,苦口婆心地娓娓道來,瑤瑤開頭還覺得十分氣憤,覺得父母誤會了自己;但是到後來又覺得很感動,心中像被重錘擊中一樣,她緊緊咬着嘴脣,把嘴脣都咬得要出血了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頰過了半晌,瑤瑤才聽到一個奇怪的聲音響了起來——原來是她自己在說話,在說她思考半天之後,推測出父母態度突變的原因,“那麼,你們今天,已經見過楊子然的父母了?”
瑤瑤爸媽對望了一眼,一頭。
“是蘇紅英教授找到我的,她主動提出,明天來我們家吃晚飯,拜見我們。”
“那你拒絕了她?”
瑤瑤媽搖搖頭,“不,我答應了她。她那樣的人,只要不是承蒙不棄,我們怎麼可能有拒絕的道理。所以,我和你爸,在這裡要問明白你的想法。??如果真的要推辭,也好有時間有個商量的餘地。”
瑤瑤於是放下心來,她顫巍巍地說,“爸、媽,我和楊子然在一起,不是爲了他的財富地位,而是爲了他這個人。我不介意我們的年齡和學歷差距,也不會在乎家庭地位的差距。我愛他。”
是的,她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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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在分別之後?
在楊子然重新回到她的這個小屋之時?
不,都不是。
可能在很早很早之前,在那些朝夕相處的日子裡,她就已經悄悄地,不知不覺地愛上這個小弟弟了。
瑤瑤忽然發現,她已經不能想象沒有小弟弟的日子。早已經習慣了他做的美食,他的冷言冷語,他的一顰一笑,還有他那雙冰冷溫柔,幾乎是無所不能的大手。那種悄然滋生的感情,就像菟絲花的藤蔓,一開始只是不起眼的小嫩芽,沒有天雷地火,沒有驚天動地,最後卻緊緊糾纏,篆刻在心,不死不休。
太上皇和皇太后又對望了一眼,最後老爺子說,“既然你這樣說,我們也只能盡力支持你了。明天,你就好好表現吧。”
一場家庭討論會,就這樣在凝重的氣氛中落下了帷幕。
不過,在吃晚飯的時候,也許是瑤瑤那些味道“正常”的菜餚發揮了激勵的作用,皇太后又開起了玩笑,“這樣說來,瑤瑤的嫁妝單子,可就得全部重新列過了。嫁進那樣的家庭,陪嫁自然不好太寒酸。”
瑤瑤額頭上滑落一滴巨大的汗珠,“媽,難道說你一早已經在計劃我的嫁妝了?”
“怎麼可能!誰知道你找個什麼樣的小子呢。我說說罷了。”
“就知道你不會那麼計劃長遠……”
瑤瑤泄氣,似乎自己老媽對她能夠嫁出去這件事,抱了異常的悲觀態度啊。
這時老媽想到了更重要的事,“對了,瑤瑤。我覺得你應該明天再特訓一下,雖然臨急抱佛腳有點遲了。不過好歹老媽這裡也有點家傳秘方,可以幫你補習一下……”
“家傳秘方?”瑤瑤忽然有了不祥預感。
果然,皇太后咧嘴露出森森白牙,不懷好意地一笑,“明天早上7點起牀,讓你媽我給你調配一些特殊調味料吧。包管人人吃了都贊好!”
瑤瑤心中一凜,全身寒毛都樹了起來!根據瑤瑤從兒時到現在記憶,老媽一旦有了什麼“特殊調味料”配方,必然會做出來讓他們父女試,當時吃着雖然味道都不壞,然而事後兩天往往父女倆就搶着往廁所裡跑。
老媽啊,難道你打算用老爸偶像的腸胃來成就女兒的英名?瑤瑤一面想着,一面望向父親求助。
這時,瑤瑤爸似乎和女兒心有靈犀一樣擡起頭來,看着瑤瑤笑了一笑。
瑤瑤心中一喜。
瑤瑤爸開口了,“你媽說得對,聽你媽的。”
瑤瑤垂下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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