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兮被嚇出一聲冷汗,剛纔,就差一點,她的雙臂就要和身體分家,直到現在,還心有餘悸,她的小手也彷彿脫了一層力,變的軟綿。
即使如此,她微顫的小手也緊緊的捏着他的腿,雖然力氣很弱。
鳳凌然把地上的蕭兮拎了起來,冷聲說道:“本王回去再治你的罪,給本王斟酒。”
皇上和所有人都驚訝了,鳳凌然性子冷漠,別說一個宮女死在他的面前,就是一個皇子和公主死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動一下手指頭,去救人。
顧嫣然心中氣憤,看蕭兮的眼神,就像毒蛇,恨不得把蕭兮給毒死。
一個小小的宮女,也配鳳凌然出手相救?
顧嫣然不瞭解鳳凌然的性子,她以爲鳳凌然真的會把這小宮女帶回去,再治罪。
皇上卻看的明白,鳳凌然這哪裡是想要治小宮女的罪?分明就是想要了這小宮女。
皇上多看了蕭兮幾眼,一張還算清秀的臉,眼睛清澈動人,算不上美人。鳳凌然的品味也真夠低的,看上這麼一個丟到人羣裡都找不出來的小宮女。
蕭兮看到鳳凌然喝空的酒杯,一點也不想給他斟酒,奈何這裡是皇宮,忍了忍,她還是給端起白玉酒壺,給鳳凌然斟了酒。
一場小插曲過去,大臣們和聖都王子還有南宮湚推杯換盞,表示友好,增加國與國之間的感情。
蕭兮一直都在給鳳凌然斟酒,他好像是故意和她作對,見不得她空閒,剛斟滿,他就一口喝了。
怎麼不嗆死他?
蕭兮心中有氣,斟酒的時候,難免帶着情緒,小手微微抖了一下,酒水灑到酒杯之外。
自從蕭兮來了,顧嫣然一直沒機會和鳳凌然說話,眼神早就把蕭兮千刀萬剮,這會兒見蕭兮又闖禍了,顧嫣然心中一陣幸災樂禍,似乎等着蕭兮被鳳凌然嚴懲。
顧嫣然沒高興多久,看到鳳凌然修長的手指忽然抓住蕭兮的手,她臉色漸漸變的難看,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兩隻握在一起的手。
“本王教你斟酒。”
鳳凌然的聲音依舊幽冷,似乎對蕭兮有些不耐,修長的手指引導着小手,白玉酒壺微微傾斜,醇香的酒水宛如細膩的清泉,從壺口不偏不移的倒進酒杯之中,八分滿的時候,他帶着她收手,掌心離開她的小手,若非殘留在她手背上的溫度,蕭兮差點以爲剛纔是她的一個錯覺。
蕭兮看着自己的手背,微微愣了一下,耳根子莫名的有些發燙。
顧嫣然幾乎要咬碎銀牙,一個身份低賤的宮女,憑什麼能得到鳳凌然特殊對待?還親自教她斟酒?也配?
顧嫣然心裡嫉妒恨,忽然想到什麼,她站了起來,說道:“烈風表哥,這皇宮之中,有沒有表哥看上的公主郡主?”
赫連烈風停止了在舞姬身上亂摸,今晚的宴會,東晉皇上並未安排公主和郡主參加,他又怎麼會看上?
赫連烈風還是比較瞭解他這個表妹的,不等皇上開口,他就說道:“嫣然,你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和表哥之間不用拐彎抹角。”
顧嫣然笑的嬌豔如花,朝鳳凌然看了一眼,毫不遮掩的愛慕之情:“我想要烈風表哥手上那一株神草,送給我心愛的男人。”
所有人都被顧嫣然這大膽的行爲驚了一下,這位聖都王子表妹口中的心愛男人……莫不是攝政王鳳凌然?
赫連烈風爽朗的笑了,很大方的拿出裝有仙草的寶石錦盒:“嫣然看上的男人,我這個做表哥當然要大力支持。”
顧嫣然欣喜的朝赫連烈風看去,烈風表哥從小就疼她,無論她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他都會讓着她,滿足她,這次也不例外。
顧嫣然走過去,從赫連烈風的手中接過裝有仙草的寶石錦盒,走到鳳凌然的面前,雙手捧着,頗爲驕傲的看着鳳凌然,表白道:“東晉的攝政王,你是我顧嫣然看上的男人,請你收下這株神草。”
蕭兮瞅着寶石錦盒,心中咯噔一聲,明知那裡面裝着的是修復她靈魂劍傷的神草,可她並不希望鳳凌然伸手接下。
這一伸手,也就說明,鳳凌然要娶顧嫣然。
皇上看到顧嫣然把神草捧到鳳凌然的面前,他手指緊緊的抓住龍椅的扶手,褐色精銳的眸中閃過想要掠奪的暗芒,這顆神草無論是給公主還是郡主,最終都會成爲他的囊中之物。若是到了鳳凌然的手中,那就和他無緣了。
這麼好的東西,怎麼能給鳳凌然?
老黃門看出皇上異樣,神色微變,他俯身壓低聲音,在皇上的耳邊說了幾句。
皇上的手指才漸漸的放鬆,劉公公說的沒錯,現在還沒到他和鳳凌然起正面衝突的時候,他不能因爲一株神草,讓鳳凌然起了疑心。
皇上收斂起了所有神色,臉上重新掛上笑容:“攝政王,既然嫣然郡主對你有意,你就收了她的一番情意吧!”
蕭兮對鳳凌然搖了搖頭,師傅,不要啊!不要因爲神草,出賣自己,她寧願靈魂上的劍傷永遠得不到康復,也不願他娶這個大胸。
鳳凌然看了蕭兮一眼,把她眸中一閃而過的痛色看在眼底,他對她微微勾起一抹妖笑。
這抹妖笑,佔盡人間絕色,獨領風騷,他就是天然的發光體,渾身上下都散發出吸引人的光華,宛若妖月,又似最閃的星辰,光芒之下,觸不可及。
蕭兮發現自己失神在他這抹人間絕色之中,狠狠的沉溺,不知何時回過神來,他修長的手指,已經拿着那寶石鑲嵌的仙草錦盒。
蕭兮又失神了,彷彿沒有看到顧嫣然臉上勝利的笑容,也沒聽到顧嫣然欣喜萬分的聲音,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皇宮的……
坐上馬車,蕭兮嘴角扯了一抹自嘲的冷笑。
她又何必去在乎那麼多?不是早就想好,會離開攝政王府嗎?
紫衣這麼做,也是爲了幫她治好靈魂的劍傷,等她靈魂回到自己的身體,就和紫衣還有奴兒一起離開攝政王府,鳳凌然愛娶誰都和她沒有半點關係。
兩道悶聲響起。
蕭兮轉頭,看到一隻修長的手指微曲,泛白的指關節敲在金絲楠木的茶几上,手指的主人,正是鳳凌然。
蕭兮小嘴張了張:“師傅,你真的要娶那個大胸女人?”
鳳凌然眸色幽深的看着她:“你在意嗎?”
在意嗎?蕭兮心中也問自己。
可在意什麼呢?鳳凌然那樣對她。
蕭兮撇了一下嘴角:“我覺得你這樣做不好,不是君子所爲。”q8zc
鳳凌然黑眸閃過不屑,他手臂放在腦後,慵懶的躺在馬車中,長腿伸到蕭兮的腿上:“累了,幫本王捏捏。”
“……”她也累了,還沒人幫她捏呢!可別忘了,他在皇宮中是怎麼對待她的?現在還指望她幫他捏腿?
蕭兮直接把他的腿推了下去,誰知,那腿又壓在了她的雙腿上。
“你若不想要那株神草,本王現在就把它丟掉。”
他的手中拿着神草錦盒,移到車窗邊,似乎只要她再把他的腿推下去,他就會把這來而不易的神草給丟出去。
“你什麼時候也變的和鳳凌然一樣惡劣?”
蕭兮不滿的伸出一雙小爪子,在鳳凌然的腿上捏着。
“惡劣?”鳳凌然嘴角噙着一抹冷豔的笑,舒服的眯了眯黑眸,不緊不慢的說道:“小徒兒,等你靈魂的劍傷治好,你可有什麼打算?”
蕭兮微微愣了一下,沒想到鳳凌然會忽然轉移話題,她朝他看了一眼,感覺今日的紫衣有些奇怪:“我的打算,師傅您老人家不是都知道嗎?”
“爲師老了,很多說過的話,都會忘記,不如小徒兒再和爲師說一遍,你的傷好了以後,有何打算?”他半眯着眼睛,馬車中夜明珠照亮他冷峻無雙的容顏,像一隻慵懶的大妖獸,享受着一隻純純無害小獸的伺候。
“師傅確實老了,剛纔在宮中做過的事情,大概也忘了吧?要不要小徒兒提醒你一下,你對小徒兒做的過分之事?”
蕭兮想到宮殿中發生的事情就來氣,手指用力的在他腿上捏了一下,他腿上的肌肉縮了一下,硬如石塊,把她手指捏疼了。
鳳凌然忽然直起身子,大掌用力的抓住蕭兮的手臂:“你也知道那是皇宮?誰允許你扮成宮女混進去?”
“疼~”蕭兮手臂吃痛,伸手去掰他的手指,剛碰到,他就收回了手指,就好像她的手上有細菌。
“別轉移話題,回答本王。”
他又慵懶的躺了下去,那雙大長腿,照樣壓在她的身上。
蕭兮揉着被他捏疼的手臂,心中不滿,嘴裡嘀咕了一句,才說道:“我能有什麼打算?還不是一切聽師傅做主?師傅說怎樣,那就怎樣。”
鳳凌然擡起好看的黑眸,朝蕭兮看了一眼,漫不經心的問道:“一切都聽本王做主?本王想怎樣就怎樣?”
“呵呵,師傅,你什麼時候也習慣自稱本王了?你該不會是鳳凌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