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龍身，就像一把鋒利的赤練劍，衝入妖獸塔的時候，仿若一座儲蓄已久的火山，充滿了爆發力。
妖獸塔關閉的大門被衝開，蕭兮緊跟着走進去的時候，眼睛忽然疼了一下。
何止眼睛疼？她頭也很疼。
臭龍的破壞力太強了。
妖獸塔原本完好的銅門，愣是被它穿出一個大洞。
這裡是九聖宵啊！不是它自己家啊！
它把銅門搞成這樣，院長和長老們發現以後，肯定是要徹查的……
“哇靠！”
某條臭龍停在了半空中，嘴裡爆粗口，接着說道:“有沒有搞錯？鳳凌然那小子用鈍劍把妖獸塔一層的妖獸全部消滅了，那小子速度也太快了。”
蕭兮瞅着四周的空曠，除了中間一根巨大的塔柱，放眼很遠才能看到塔壁，這裡大概有聖都皇宮三分之一大了。
“小丫頭，我們快去第二層。”
龍龍說完，像箭一樣，飛射上去。
蕭兮也緊跟其後，心中有些奇怪，龍龍不是說妖獸塔很多妖獸嗎？既然一層的妖獸被鳳凌然殺了，那些妖獸的屍體又去了哪裡？
難道被鳳凌然吃了？
妖獸塔二層。
如同一層般，空曠的很，不見一隻妖獸的影子，也不見鳳凌然的影子。
“天啊！這裡的妖獸也被鳳凌然殺了？他纔過來一天而已，沒有神兵利器助攻，沒有契約獸助攻，他難道是魔化了，纔會變的這麼厲害？”
龍龍想到某人在虛靈畫軸的時候，魔化的樣子，它渾身抖了抖，不是害怕，而是被氣的，鳳凌然魔化之後很厲害，但是……
他怎麼能把二層的妖獸也殺乾淨了？他不是喜歡蕭兮嗎？好歹也留點給蕭兮提升一下靈氣啊！
蕭兮就比較淡定，看着某條大驚小怪的龍，她有種皇上不急，急死太監的感覺。
“我們快去三層。”
龍龍說完，嗖的一聲，飛上三層。
空曠依舊。
三層的妖獸也沒了。
“這也太誇張了，還要不要人活了？”龍龍急的眼睛都快紅了，長身一動，飛到蕭兮的面前，低下龍角，把蕭兮挑到了它的背上。
“小丫頭，你抓緊我的龍角，我們要搶在鳳凌然之前，把最頂層的妖獸給滅了。最頂層的妖獸是最厲害的九品妖獸，一旦它們全軍覆沒的話，這座妖獸塔就會自動封印，要等三個月後，纔會解除封印，纔有妖獸。
也就是說，錯過這次機會，我們要等三個月，才能來掃塔，運氣不好的話，九聖宵的老東西們會提前安排修靈的學生進入妖獸塔，到時候，我們來搶修煉，恐會被發現。”
龍龍的擔心不無道理，修靈的學生，除了平時要練九聖宵的劍法之外，就靠來妖獸塔殺妖獸提升靈力，一旦這裡出現空窗期，對九聖宵和那些修靈的學生來說，就是一種巨大的損失，會更加引起院長和修靈長老的重視。
妖獸塔有十三層。
龍龍一口氣，帶着蕭兮上了十層以上，到了十二層的時候，看到了鳳凌然。
龍龍驚呆了……
蕭兮也驚呆了……
鳳凌然被十幾只妖獸包圍着，手中拿着的青銅劍已經變成了赤紅色，這是被鮮血染紅的顏色。
蕭兮的心一緊，人的後背是最脆弱，最好攻擊的地方，鳳凌然身後可有好幾只妖獸，蕭兮不由的替鳳凌然擔心，害怕他會受傷。
蕭兮欲去幫忙的時候……
“小丫頭，別去，你看他的眼睛。”
龍龍出聲阻止了蕭兮，龍身一動，帶着蕭兮從鳳凌然背後，飛到了他的側邊。
蕭兮看到鳳凌然猩紅如血，充滿殺戮的眼睛，她的心，狠狠的震了一下。
她不是沒見過鳳凌然眼睛變紅，可這一次，他眼中的殺戮太重，就好像要毀天滅地，同歸於盡一般。
那渾身散發着令妖獸也爲之發顫的冰寒，可這冰寒的背後，蕭兮忽然覺得，他的身影是那麼的孤寂。
他是一個人在自己的小世界中戰鬥，沒有牽掛，沒有留戀，只有永無止境的殺戮，直到所有的妖獸被殺光，又或許，自己精疲力竭，被妖獸殺死，這場殺戮纔會結束。
“他魔化了，這次魔化，不像在虛靈畫軸的那次，這次他是徹底的魔化了，他的世界中充滿了血腥和殺戮，小丫頭，你不能靠近他，他現在的樣子，不會認識你的，他會把你當成那些妖獸，一起殺了。”
龍龍的內心也十分震驚，它知道鳳凌然魔化的時候很厲害，但沒想到，鳳凌然徹底魔化之後，他身體的魔氣會突然上升幾十倍。
擁有這樣的魔氣，已經不是人了，是毀滅。
龍龍忽然問了蕭兮一句話。
“小丫頭，他曾經是不是受過什麼巨大的打擊？纔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人，是很難成魔的，有些歪門邪道，修煉所謂的魔功，沒修煉成魔，倒是把自己折騰死了。
龍龍沒嗅到鳳凌然身上有歪門邪道的氣息，它只嗅到了毀滅的氣息，那種不惜一切代價，要毀滅一切的死亡氣息。
蕭兮聽到這句話，不知爲何，她的心就像被一隻手揪住，狠狠的揪住，狠狠的發疼。
蕭兮的視線停留在鳳凌然殺戮俊美的臉上，越看越心痛，眼淚不知何時掉了下來，就像一粒粒透明的珍珠，灑在龍龍的龍角上。
“小丫頭，你怎麼了？你怎麼哭了？”
龍龍仰起頭，龍角躺在了後頸下，這個角度，正好把蕭兮哭泣的小臉看盡眼底。
龍龍有些不知所措，這小丫頭給它感覺一直都很堅強，怎麼忽然之間，她哭的那麼傷心？
忽然。
一滴眼淚滴了下來，正好滴入龍龍的眼中，它金色的眼睛彷彿淚水刺痛，奇怪的感覺，猛烈的植入它的心臟。
心臟很痛。
這就是傷心的感覺？
龍龍金色的眼中浮起了淚水，順着它的眼角，往下流，哽咽着說道:“小丫頭，你別再傷心了，你這樣傷心，老夫也跟着好傷心啊！”
塔外忽然陰雲密佈，電閃雷鳴，狂風暴雨席捲而來。
劇烈的雷聲和閃電，瞬間照亮了整片大地，九聖宵宿舍中，準備睡覺的花玉蓉、雲曦幾人被雷聲嚇到驚叫。
她們害怕極了，她們活這麼大，也沒聽過這麼響，這麼嚇人的雷聲。
妖塔中。
蕭兮的腦袋忽然疼了起來，她雙手摁着太陽穴，視線就好像生了根，定格在鳳凌然俊美殺戮的臉上，怎麼也移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