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跟我說過,龔富貴出生盜門。
我打出來的那個手勢,就是跟盜門朋友見面的暗語,意思是:我來找你辦事,不是過來找事。
對方看不明白我的手勢,就說明他不是龔富貴。
我臨走扔下那句話是告訴他:你不跟我合作,我不強求。但是,你也別攔着我跟別人合作,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如果,龔富貴就在附近,他絕不敢讓我這麼走。
一個野鬼背後有沒有靠山,絕對是他們能不能在當地立足的先決條件,兩界堂轉頭扶持其他鬼魂,龔富貴就容易被別人幹掉。
我剛走幾步就聽見後面有人喊道:“李當家請留步。”
我轉頭看時,一隻鬼魂已經站到了破屋門前:“在下龔富貴,見過李當家。在下混跡盜門多年,養成了謹小慎微的習慣,凡事都得小心幾分,還請當家諒解。”
我淡淡一笑走回了屋裡,很快就有鬼魂給我們擺上了桌椅,我和龔富貴隔着一張桌子坐下之後,對方帶着幾分明知故問的意思說道:“不知道,李當家大駕光臨,有什麼指教。”
“我來找你,是想問問虯龍墳的事情。”我直截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對方臉色卻是陡然一變:“我不知道李當家說的是什麼東西,告辭了!”
龔富貴還沒挪動位置,就被我扣住手腕強壓在了原地:“朋友,在我沒動粗之前,你還是多想想說的話。”
龔富貴冷笑道:“李當家,術士斬鬼也得有個由頭。你隨便殺我,陰司那邊怕是交代不過去吧?弟兄們都站出來,讓李當家殺個夠!”
龔富貴一聲令下,破屋之外變得鬼影重重,難以計數的鬼魂把整間屋子團團包圍,他們雖然沒有動手,卻一個個面帶冷笑的往我身上看了過來。
他們不相信,我敢出手滅魂。
術士可以斬鬼,但又不能隨便斬鬼。
鬼魂在術士手裡灰飛煙滅,就等於將他從輪迴當中徹底抹去,再沒有來世爲人的機會。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在破壞天道輪迴中的平衡。
如果,術士隨意斬殺鬼魂,在地府看來就跟凡人濫殺無辜,沒有任何區別,地府必然派鬼差抓術士入地府問罪。
所以,在某種意義上講,術士殺人反倒比殺鬼簡單多了。
我的嘴角上掀起了一絲冷笑:“你想嚇唬我麼?我告訴你,我的祖師爺是黑白無常,我今天殺光你們這裡所有鬼魂,都沒有鬼差敢多說一個‘不’字,你信不信?”
龔富貴只是在冷笑,連話都不願意跟我多說。
我微微一揮手:“殺!”
風若行雙手齊出之間,數以百計的靈符在她真氣催動之下,形同飛雪向四周狂卷而去,靈符落地烈火驟然,圍在破屋附近的鬼魂當場被燒成了火團,趴在沖天火影當中來回亂滾,失聲慘叫。
龔富貴臉色驟變之間,又冷笑着坐了下來:“就這?”
他看得出來,外面火勢雖然兇猛,卻要不了那些鬼魂的命,嚇唬人的成分更多一些。
風若行出手確實控制了力道,能把那些鬼魂燒得生不如死,卻要不了他們的命。
我淡淡笑道:“這纔剛開始,你急什麼,可以慢慢往後看嘛!”
龔富貴淡淡道:“我倒要看看,鬼差來了,你該怎麼解釋?”
龔富貴在這一代能混得風生水起,肯定是有熟悉的鬼差,沒過多久,他的手下就領着一個鬼差趕了過來,那個鬼差品階不高,自然也不知道我們是誰,張口就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
那個鬼差話沒說完,風若行就冷聲道:“在遼東這地方,還真就沒有我們兩界堂不敢幹的事情。”
“兩界堂!”鬼差嚇得當場打了一個哆嗦:“請問,您是哪位當家?”
“風若行!”風若行自報家門之後,鬼差當場跪了下來:“拜見三堂主。”
風若行淡淡道:“你認識我?”
鬼差趕忙道:“小的曾經跟着上司幫兩界堂辦過差事,只是沒機會瞻仰幾位堂主的風采。”
“算你會說話,可以不死,從哪兒來的,回哪兒去。”風若行看都沒看對方一眼:“這裡的事情,你可以如實上報。”
“小的什麼都沒看見!”那個鬼差站起身來,頭都不擡的跑了,他的意思是想告訴我們,他沒見屋裡都有誰。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臉色劇變的龔富貴:“我再給你機會找人,你可以試試把這片的城隍叫來,或者找找陰兵也可以,我等着你的靠山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