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是無緣見到冥王!
這話還令我十分震驚。
“難道連村長,也沒有辦法見到冥王嗎?”我好奇地問。
車伕說:“是的。”
這讓我想到了一些祭祀河神的傳聞,選好的祭祀品,直接投入河中。
除了祭祀品之外,沒有人能見到河神。
所以,在祭祀冥王的過程之中,村長可能只是擔任祭祀大巫師的角色。
我又問:“那我們兩人,有活下來的機會嗎?”
車伕說:“這我怎麼知道!”
我遲疑了片刻,將衣服接過來,說:“你在外面等一會兒。我們馬上就換好衣服。”
車伕說:“不要耽誤太長時間!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天黑之後,這裡會變得很熱鬧的!”
我重新合上門,壓低聲音說:“大師,你覺得怎麼樣!”
癩頭大師說:“謝九嬰對你說的辦法,你覺得能夠擊殺冥王嗎?”
我搖頭說:“我不清楚!”
謝九嬰告訴我的法子,我只有一次機會。
即便辦法又用!
但是,能不能一次性成功,始終是未知的。
癩頭大師說:“先把衣服換上。如果,情況不妙的話!你與方青就不要走上祭祀臺!咱們撕破臉,與這車伕還有村長鬥上一場!”
隨即,癩頭大師仔細檢查了衣服,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傷人的符籙,也沒有施展魘術之類的東西。
“衣服沒有任何問題!”癩頭大師說。
“我來幫你換上這紅嫁衣!女人這一輩子,能穿上紅嫁衣的機會並不會太多。”
葉九謠似乎有些觸景傷情,“這麼好的鳳冠霞帔,做工都是一流的。”
方青看着我,問:“陳辣,若是沒有謝靈玉,你願意和我一起穿上這樣的紅嫁衣!”
我一怔,她這是問我願不願意娶她的意思。
可,如果沒有謝靈玉,我興許不會落入這場漩渦之中,也不會見到方青的吧!
也就不存在娶不娶她的問題了。
癩頭大師說:“世上的事情,是不能假設的!”
這句話,等於是幫我解了圍。
方青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葉九謠忽然橫了我一眼,說:“你的情商可真是低!”
方青與葉九謠到了裡面的房間。
我在外面,把這新郎的衣服穿上,並不合身,袖子和褲腳都有些短了。
“大師,好像不是爲我準備的。”我說。
他點點頭,說道:“封門村多年沒有活人進來!也不知道你的身形,不合身是正常的。興許是爲他其他人準備的。”
等了大概一刻鐘。
葉九謠提前開門走了出來。
而後,便是身着大紅嫁衣、鳳冠霞帔的方青。
她這一身倒是非常地合體。
在黃昏的光線下,格外地美麗。
可以說,非常地驚豔。
難怪有人說,女子穿上婚紗是一生之中最漂亮的。
方青讓我看得臉頰通紅,說:“陳辣,你在看什麼。”
我一時之間有些詞窮,說:“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也無法形容。”
方青耳根都紅了,忙轉過身去。
我們開門走了出去。
出門之前,我將三張太陰娘娘鎮邪符,遞給了方青。
車伕的目光也在方青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也有一種驚豔的感覺。
滋滋!咯咯!
方纔還寂靜的村子,到處亮起了幽幽的鬼火,還有無數個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嬰孩慘哭,老人哀嚎,成年人聲嘶力竭的叫嚷。
非常地刺耳!
非常地膈應人,讓人心慌。
我問:“這是什麼玩意?”
車伕說:“不要驚慌!今晚是祭祀的日子!也是百鬼夜行,拜月嚎叫的日子!封禁的亡靈,會從封絕的門戶出來,遊街嚎叫!這是他們一年之中,唯一自由的時刻!也是可以嚎叫的日子!”
什麼!
我直接傻了,竟然還有這樣的日子!
不過轉念一想,長久地困在屋中,人會瘋掉。那些亡靈也會瘋掉。
所以,需要某一天來發泄放鬆一下。
很快。
整個封門村就聽到了各種詭異的聲音。
東南西北每個方向,都有嚎叫聲。
我想到了一個成語,那就是鬼哭狼嚎。
這時,更爲恐怖一幕出現了。
村子的道路上,出現了不少眼睛滲綠的亡靈,他們瘋狂地擠在一起,朝我們這邊跑過來。
每一個都張牙舞爪!
原本沒有半點煞氣的封門村,在短短數分鐘之內,瞬間煞氣沖天。
我猛地發現,他們雖然可以嚎叫,卻沒有一個完整的字眼。
他們的臉上沒有五官,都是一張白白的符紙,上面點開了嘴巴,勾出了眼睛與鼻子。
車伕說:“我如果是你們的話,就會馬上登車!由我護送你們!這些困了一年的亡靈惡鬼,已經聞到了你們身上的血氣,會把你們撕碎吃掉的。”
我後脊骨不由地發涼。
“上車!”我立刻喊道。
葉九謠全身發抖,叫道:“作孽啊!這麼多亡靈!無法超生!陰間不管!這……這種折……折磨簡直是讓人無法忍受!”
癩頭大師將金剛劍提在手上,大聲念動着超度用的《往生咒》。
佛音縈繞,卻沒有辦法阻擋衝過來的亡靈。
我拉着方青上了靈車。
葉九謠隨即跟了上來。
癩頭大師眼神頗有些不忍,最終也只能登上了靈車。
等我們上車之後。
亡靈並沒有打算停下來。
雖然他們的臉都是一張張符紙,我依舊能感受到他們的殺意。
車伕大吼一聲:“知道你們很多年沒見到活人了!想吃活人的肉!可這是村長定下來的祭祀品。”
頓了頓,車伕喊道:“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陳天風回來了。就在封門村之中。快去找他吧!”
衆多亡靈沉默了片刻,隨即發出歡呼聲,朝四周跑去。
看來,衆靈無比想將陳天風五馬分屍。
車子開始朝東邊走去。
一路上,鬼火紛飛。
到處都是鬼哭狼嚎,就像是一場狂歡晚會。
在封門村的東邊,出現了一個湖泊,夜幕之下,湖面之中還有極重的霧氣。
在臨近湖泊的位置,有一處搭建好的祭祀臺,數個臺階朝上面蔓延。
祭祀臺之中擺着一張桌子,一個穿着黑色道袍的男子,就站在桌子前面,手邊放着一串紫色的銅鈴鐺,還有一把桃木劍。
他留着長頭髮,扎着一個髮髻,上面插着一支木簪子。
我心中咯噔一下,難道這黑袍道士就是封門村的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