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這是個訪談節目,有固定的主持團體,甚至有固定的觀衆團,雖然地方很大人很多,但表面看來與一般的節目沒什麼不同。
但關鍵的正是它的‘嘉賓’。
有販夫走卒,有深山居客,有城市白領,有演藝人士……等等等等包羅萬象。
彷彿很‘散’,但其實但凡來到這個節目上的嘉賓,都有‘絕活’。
有人能頭頂五百斤的東西,有人能生生吃掉碎玻璃,有人能‘食鐵’,有人會氣功,有人可以‘飛針傷人’……
一些只有在電影加了特效才能達到的事情,這裡活生生就展現在你的眼前,神奇且匪夷所思。
上一期的節目王昃因爲閒在家裡,就看了,其中有一個蒙着面的男人,穿着奇怪的衣服,聲稱自己是‘摸金校尉’,講了很多很多關於盜墓的知識還有讓人緊張害怕的經歷。
王昃想要開口拒絕‘堂姐’的邀請,卻突然看到女神大人一臉的興奮。
他愣了一下,隨即想起了那位‘戀愛達人’的一句話。
‘遇到處事未深的姑娘,就帶她領略世間所有的精彩燦爛,遇到飽經風霜的女子,就帶她去坐旋轉木馬。’
女神大人是神靈,曾經擁有過無盡的生命,但對於現代社會,她卻真的只是個‘小姑娘’。
王昃點了點頭,說道:“好是好,能上電視也能給家裡長臉,呵呵……不過,我是一名方外之士,政策上有點衝突,把我算做一個‘魔術師’好了,到時候登個臺露個臉就行了。”
堂姐臉色有些擔心,顯然本來打算讓王昃講講當神棍的經歷。
王昃笑道:“沒事的,我想節目應該會同樣精彩,放心吧。”
一番‘拷問’之下,家裡人終於放過了王昃,他再次回到麻將桌上,不過……果然各種輸。
甚至兩個‘屁胡’都沒胡過。
他很羨慕那種重重把一張牌砸在桌子上,一把推倒所有牌,大喝:“都別動!胡啦~~”
終於到了八點,不但是春節聯歡晚會的時刻,也是開始包餃子的時間。
家丁豐厚,男人們自然‘靠邊站’,最多也是不痛不癢的喊一句:“幫你和餡?”
隨後不等對方答應,就跑到一片聊天嗑瓜子去了。
王昃也終於下了麻將桌,本來準備看看聯歡晚會,結果‘七大姑八大姨’外帶一大堆小屁孩,瞬間把他包圍了,各種問題好似機槍掃射般襲來,讓他苦於應付。
終於熬到了十點,餃子下鍋,可以上桌了。
王父很‘體貼’的跟王母把他夾在中間,阻擋住各種‘口水’。
王昃也可算消停了下來。
記憶裡爺爺家自己發的豆芽最好吃,他夾了一筷子扔在嘴裡,果然清爽無比。
爺爺還沒動筷子,王昃就動了,這算‘逾越’。
老人卻呵呵一笑,伸手將那盤涼菜串到王昃面前,並不多言。
‘失而復得最顯珍貴’。
老人四年前險些失去了這個大孫子,雖不至於一夜白頭,但平時就‘很省’的話語,便更少了。
連續四年,唯一一句話說過四個字的,就是在王昃一位叔叔想要娶個女子時,憋紅了臉喝道:“不行!破鞋!”
一頓飯吃的一家人都很開心,彷彿專業人士一般評論着電視上的節目,彷彿國家元首一般評論着時下政治。
就是包黑子也解決不了的‘家務事’,他們也辯個面紅耳赤,有條有理。
王昃時而符合,時而笑笑,時而埋頭苦造。
零點的鐘聲準時敲響,一家人同工舉杯許下美好的願望。
‘新年快樂。’
快樂,便是好事。
在爺爺家住了兩天,王昃趕在初三就要回家了。
可堂姐卻把他一把拽住,說道:“還想走?趕快跟我去電視臺!”
原來《奇幻世界》本來就有春節特別節目,放在大年初七,這時就需要進行拍攝工作了。
電視臺很大,外面的停車位更是多。
王昃從那輛迷你庫珀上走了下來,突然疑惑的擡頭看了看,不由得問道:“姐,這棟樓……怎麼好像大褲衩?”
堂姐趕忙說道:“噓!進去可千萬不要說,就是褲衩這個詞也不要說!”
王昃滿頭汗,看來有這個觀點的不光是自己啊。
走進大廳,卻是與外面不同。
豪華現代,而且極其的乾淨。
地面肯定不是瓷磚,而是貨真價實的大理石,平整的彷彿一面巨大的鏡子。
上了七樓,這裡就是第三演播大廳,也正是《奇幻世界》的拍攝地。
堂姐把王昃領到了一個小房間裡,裡面很小,有鏡子椅子,顯然是傳說中的化妝間。
一個胖女人走過來,對着王昃的臉左看右看,隨後就要拿着粉刷往上蹭。
堂姐問道:“你需要什麼服裝嗎?我讓道具幫你安排。”
王昃道:“服裝啊……來一件黑斗篷吧,那種可以遮到臉的,如果有可能,我還是不露臉的好。”
他來到了現場,纔想起來自己這張臉還真的不能‘見光’,他現在實打實是一個‘上層’,做事就是要低調。
看人家公孫‘前輩’,直到現在全國知道他的人,兩隻手差不多也能數過來。
對這個要求堂姐倒沒什麼想法,畢竟來上這個節目的,有很多都是‘蒙面’的。
一番準備就花去兩個多小時,又苦苦等了兩個小時,節目才終於開拍了。
王昃首先作爲‘觀衆’坐在前排,這一期節目因爲是‘開年大現’,所以時間長,嘉賓也格外的多。
在之前四個小時,王昃可沒有光呆着,而是把自己的想法跟堂姐說了,需要準備的東西道具之類的也都準備好了,就等着開拍。
這《奇幻世界》終於‘背稿子’模式,任由主持人在一定程度內自由發揮,所以這個節目的主持人也可以稱得上是‘一姐’。
很典雅很搞笑的一個女人。
一陣鑼鼓聲湃,節目開始了。
最先上臺的當然是慣例的‘符合年味’的嘉賓。
是一位老頭,佝僂着腰,走起路來一晃一晃,只有那雙手沉穩非常,滿手掌都是厚厚的繭子。
他表演的是剪窗花,一沓紅紙在他手中,飛快的變成各種漂亮的圖案,尤其那一把看着就古老的大剪刀,在他手上翩翩飛舞,就像一隻大蝴蝶。
據介紹,老先生已經有七十年剪窗花的手藝,十里八村一到過年,所有的窗花幾乎都是他剪的。
老頭卻不收錢,只要提供紅紙就成。
按照老頭的話來說,這是‘送喜慶’,談錢就下做了。
接下來的一位是廚師。
畢竟過年了大家都在家裡做飯,這個也算是應景。
那廚師的手藝就是刀工。
把豆腐切成頭髮絲粗細,已經算不得什麼技術了。
他有一個很‘血腥’的絕活。
一把不過五斤重的菜刀,就當着所有人的面,把一隻豬從上到下一劈兩半!
這是什麼概念?就算是電鋸做到這點也得下一番功夫。
本來王昃以爲對方避開了骨骼,但通過鏡頭特寫一看,那厚重的脊椎骨竟然也被均勻的一分而二。
再看那把刀,除了前端有一些崩刃,其他地方竟是完好。
這就意味着,他動刀的角度是完美的垂直!
主持人問他還能表演什麼,他思考了一會,從頭上拽下一根頭髮,放到演播大廳的一個麥克風支架上。
全場瞬間摒住了呼吸,誰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但隨後就看到他用刀在那頭髮上比量着,大家就明白了,他是要劈斷頭髮。
只是……大家猜中了形式,卻沒有猜中過程。
他確實是劈開頭髮,卻是橫着將頭髮一劈兩半!
還好演播大廳也算高級,有一個極少用的高速率攝像機,清晰的拍攝出他劈砍頭髮的過程,要不然還真的沒人會相信。
跟主持人聊了一會天,他就下去休息了。
接下來又上場了幾個,都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看來電視臺確實十分重視這次‘加長版’的節目,把平時雪藏的珍貴技能都‘現’了出來。
倒數第三個,就是王昃了。
當主持人喊到他名字的時候,這貨終於開始緊張了。
在臺下還不覺得什麼,可是要走上臺了,他就發現那些攝像機都是‘魔鬼的眼睛’。
堂姐在角落裡偷偷伸出頭,不停地打眼色鼓勵他。
王昃深吸一口氣,心道既然來了總不能打退堂鼓。
把腦後的帽子拉下,蓋住整個頭臉,王昃站起身走向當中的巨大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