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憤怒的道:“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我都是爲你好!”
我啐了口唾沫道:“你什麼居心當我不知道?不就是想踩着我來證明你多有能力嗎?這傢伙給你能的!老子試用期工資一個月兩萬七,試用期過了一個月十三萬!跟我比?你鬧呢!你丫不貪污不受賄累死你也掙不到這些錢!有意思嗎?我當我的老師礙着你了?老子不當老師靠我老婆養我都比你活得滋潤!我老婆是億萬富翁!你行嗎?”
那胖男人被我連珠炮似的話語給弄蒙了,澀澀的道:“你...你不可理喻!”
我繼續翹着二郎腿,用手把玩着喵了咪的頭髮,一副我是流氓我怕誰的模樣。
屋子裡陷入了一片沉寂,這個時候需要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來說話,這個人我不夠格,班長也差了幾分--只能靠班主任來出面。
班主任平靜的擺了擺手:“萌萌,跟這位先生道歉!”
親疏一下子出來了,一般你打架鬥毆之後絕對是你媽媽揪着你的脖領子跟別人家孩子道歉,這不是你媽媽不愛你,這是對你的一種保護--班任現在就是這個媽媽的狀態。
我轉過身,不疼不癢的飄出來一句:“對不起啊!”
男人的臉色依舊很難堪,不過我道歉的姿態已經擺出來了,他在繃着就是他的不是了。
班主任很沉痛的道:“我以爲我的學生在走向社會之後不會變得那麼物質,不過我錯了...人永遠無法去改變一個社會,只能在價值觀扭曲的浪潮中隨波逐流。你們捫心自問一下,當初你們上學的時候下課聊天的時候說得是這些東西嗎?你們聊經濟、聊政治,聊文化,聊時事,聊明星,聊八卦,聊誰和誰關係過密,聊那個男生因爲女生和別人打架鬥毆!看現在呢?錢?錢!錢!要麼就是權力地位!我對你們很失望,我一直以你們爲自豪,因爲你們創造出合臺的記錄乃至北衛省的記錄--不過縱然優秀如你們,還是難逃社會的洗禮...以後你們的聚會我不會再來了,師生的緣分到此結束吧...如果你們誰要是想起來我這個老婆子就給我掛個電話...十年了,你們幾個人給我掛過電話?哎......”
所有的人都低下了頭,沉默不語,更有幾個心思敏感的女生垂涎欲泣...
時光彷彿又回到十年前的學校,一幫青澀的少年和一羣青澀的少女們擠在一個悶熱的教室裡和老師打游擊,他們情同手足,她們心如姐妹。所有人都爲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而努力,他們英姿勃發,他們開拓進取,他們銳意向上。整個十三班組成了一個極具生命活力的集體。
無論是跑操還是運動會,雖然因爲班級沒幾個男生的緣故取得不了好成績,但是女生們依舊玩命的爲男生吶喊助威。任何文藝活動都是十三班的天下--吹拉彈唱,朗誦書法,武術相聲,他們團結在一起,爆發出了無盡的能量。
青春,終會過去--人,也會學着長大,人總會變得物質,錢的重要性越發的突兀起來。
這是誰的錯?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的是我們都錯了!
一個梨花帶雨的女生站了起來,我好懸沒認出來她是誰,但是我仔細一瞅,發現她豁然是我們班的學習委員!素面朝天、青春活潑的她已經變成濃妝淡抹、成熟靚麗的都市麗人,時間的流逝在她的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老師,我錯了...”
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雙目含淚的道:“老師,我們錯了!”
老師也是滿眼淚花,喵了咪怯怯的掏出面巾紙給班任擦去了眼淚,然後縮在了我的身後--她極度不適應這種嚴肅的場合,她還納悶呢,好好的同學聚會怎麼能變成追悼會呢?這幹嘛呀?咋一個個跟遺體告別似的呢?
那幫被強拽來的家屬們也坐不住了,紛紛站了起來表示默哀,一種悲哀的情緒就像炸彈衝擊波一樣,波及了整個包廂。
航哥帶着小艾推門而入,見這一副遺體告別的陣勢十分納悶,快人快語的李曉航問道:“咋地了?是不是沒上菜等不及了?你們這要噶哈?要走啊!哥們結個婚你們連就都不喝一口,過分了了啊!”
小艾也連忙道:“萌萌啊,這屋裡你最小,你氣氛給我搞起來!同學聚會這麼辦像話嗎?”
得虧她不知道這遺體告別的陣勢就是我弄出來的,要不然她非得抽我不可!小艾是假小子性格,看我老實沒少欺負我--沒辦法,我帶着滿身血腥氣去上學,根本就不敢跟任何人發火,那個時候我還有點控制不住情緒,跟戰後綜合徵差不多--所以女生們都認爲我脾氣特別好,也很好欺負。
當然,脾氣好不代表我不淘氣,班主任可真沒少爲我操心!
小艾和航哥見氣氛起不來,也不走了,他們夫婦就坐在門口,抓人就嘮嗑,李曉航知道我脾氣好,抓着我就問:“萌萌,侄女成績怎麼樣?”
一屋子人都感到很詫異,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我。果然,事兒敗了!我摸了摸鼻子尷尬道:“這孩子是我女兒,她剛纔逗你們玩呢...我哪能跟學生談戀愛呢...”
完犢子了,一顆石激起千層浪,氣氛不用調節頓時就好了起來,女生們自動組成一隊開始聲討我:“小萌萌,玩得挺大啊!我們這要麼剛結婚,要麼還沒結婚--你女兒都這麼大了!要不是航子揭露你,真就讓你蒙過去了!”
“年少無知,少年衝動...幹嘛呀!有槍斃的罪過嗎?”我掐着腰振振有詞的道。
班任看喵了咪的眼神從看兒媳婦的眼神變成了看孫女的眼神...班任她才四十多點就想要孫女了?真是!
李曉航叫囂道:“同學聚會人家都領愛人來,就你丫領着女兒來!不愧是社會我萌哥!”
小艾調笑道:“弟妹呢?叫過來吧,讓班任看看,咱班的萌萌弟弟娶得什麼老婆?”
他們理所讓然的認爲我老婆就是喵了咪的生母--這個誤會解釋不通了,愛咋想咋想吧!
我一想...也行!班任就跟我媽似的,讓親媽見見兒媳婦也是應該的,最主要的是薛雪凝辦公的地方離這裡也不遠,不到十分鐘就能到。
我無奈何之中摸出了手機,女生們看我的眼神頓時不一樣了--這幫傢伙的眼睛賊這呢!這麼說吧,我們班就沒有太窮的,混的最差的也能到箇中產階級的地步,好一點的估計一年混個幾百萬都正常,天知道這幫人裡有沒有隱藏級土豪呢?
我這個手機是薛雪凝給我換的--這板磚似的東西拿着賊沉!四四方方,有棱有角,機身泛着純工業金屬的色澤,機身整體鑲鑽,屏幕是由藍寶石打製得,聽薛雪凝說,開關鍵和鎖屏鍵都是純鑽石做得,品牌叫奧迪...不是,叫迪奧!名字差不多,總容易記混...對於這個品牌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殘留的童年陰影--奧迪雙鑽,我的夥伴......
“喂?凝兒?忙嗎?忙就請假!你當老闆的幹嘛這麼累?手下好幾百員工是幹嘛的?幹不好扣工資!火速來一趟崑崙大酒店三樓滿堂春包間,火速啊!我親媽一樣的班任要見見兒媳婦!禮物?不用!你人來就行了!”我大聲豪氣的道。
我訕訕一笑:“咋地了?啥表情?”
一女生見鬼似的問我道:“迪奧2015?八十三萬美金的奢侈品手機?”
我顛了顛手裡的磚頭:“這玩應?我老婆給我換的...天知道什麼玩應,不過音質確實還行,比我以前的國產山寨強多了!這東西防身也不錯,砸核桃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