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欄,一個靜謐而偏遠的小縣城。這裡有一條河穿城而過,幾十年前有一位女作家以這條河爲名寫了一本小說流傳於世。
這裡是清國龍興之地之一,是納蘭家族的祖地。自從滿人入關以來,納蘭家族就一直奉命鎮守在這個小城裡,默默地看着歲月的變遷,守護者龍興之地,默默的守護着先祖之靈。這個小城裡有一個大院是朝廷也不敢徵佔的,這所宅院是太祖特批給納蘭家族使用的,當年浩劫的時候也沒有人敢來到這裡鬧騰--來過的都死了!
這裡住着的是一個老人,一個行將朽木的老人,一個經歷了將近百年世事變遷的老人,一個見證了華夏百年興衰的老人,一個可敬又可愛的老人--而這個老人,是我的乾爹。
“想當初,我只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仗着一身武藝天不怕地不怕,很快就在合臺的城鄉結合部立下了腳,那個時候我和刀子、蚊子、聾子、貔貅、耗子並稱城鄉結合部五大蟲,和老虎無異--我們的異軍凸起也衝擊了原有的統治模式,我們的存在直接被當時合臺地下勢力統治者視爲眼中釘。”我坐在車裡叼着煙踩着油門道。
“危險嗎?”薛雪凝關切的問道。
喵了咪在後座甩着小尾巴滿臉不屑的道:“都是他砍人,也沒見過別人揍他!”
“你怎麼知道的?”薛雪凝衝喵了咪問道。
“那個時候我在城鄉結合部垃圾桶裡收養了還是一直小野貓的喵了咪,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覺得這隻貓充滿了靈性,而她也很乖巧的跟我走了,在我打架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看着來着。”我笑着解釋道。
薛雪凝表示瞭然。
我看着窗外單調的景色憤憤的道:“早知道不開車來了!直接坐高鐵多好!”
薛雪凝看着氣呼呼的我道:“要不然我開?”
“得了!別介!還是我開吧!娘娘別累着...您還真信得過我!我可沒有本啊!”我苦笑道。
“反正我的命和喵了咪的命都在你的手裡,你愛怎麼開怎麼開!”薛雪凝輕描淡寫的道。
好吧!又將我軍!我慫了行不?我保持着一百邁的安全速度在高速公路上慢悠悠的行駛,看一輛又一輛車將我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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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天子到哪了?”納蘭鐵軍急切問道。
納蘭明美苦笑道:“太爺爺,這個問題你這三個小時問了我一百二十遍!合臺到護欄至少六個小時車程,這才四個小時,天哥應該還在高速上呢!”
納蘭鐵軍搖頭笑道:“老了,老了,記性不好了...”
“我就沒見過你這麼急切的時候!不就是乾兒子來嗎?至於嗎?”納蘭明美吐槽道。
老頭不良的笑道:“也是我的曾孫女婿啊!”
“你...不理你了!”納蘭明美捂着臉轉頭走出了房間,老頭苦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老了,老了...”
護欄城的天依舊還是那麼藍,護欄河的水--還是那麼混......
終於下高速了,我提心吊膽的心臟終於可以放下來了,開上一百邁我的後脊樑骨都是冷得!真的!自從小時候飆車撞死個人之後我就再也不敢開快車了!對於這一點我一直被人吐槽,這也是我職業生涯的最大污點。
我殺的人都是我認爲該死的人,所以我一般的時候都會問心無愧。不過那個被我撞死的人確實是無辜羣衆--所以我心裡歉疚了好久。雖然我私下對家屬進行了鉅額的賠償,但是我依舊難以釋懷。
曾經的我開車就沒有低於一百二十邁的時候,開車就跟開小飛機似的,插個翅膀就能飛起!挫折使人成長,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就是處於這麼個狀態。
“這裡是李紅故居,寫護欄河傳的女作家就是從這裡走出來的,她也被稱爲東北女性文學第一人,她可是是魯樹人的學生哦,文學史上也能留下一筆的人物。他家的院子已經成了博物館了,咱們要去的大院比這家還大!這家充其量就是大地主家庭,我乾爹家可是大貴族!”我仰着腦袋自誇道。
終於,我慢悠悠的開車來到了護欄河邊,沿着河岸往護欄河的溼地裡面開去。那裡是一片保護區,而乾爹家的大院就坐落在保護區裡面,朝廷說這是保護,但是在我看來,這妥妥是監視!
“您好,請出示證件!這裡是朝廷自然保護區!禁止擅自闖入。”一個穿着黑制服大蓋帽的男人從崗哨裡走了出來對我道。
“打開!我要見裡面的人!”我冷冰冰的道,對於這些傢伙我一點好感沒有,像看門狗一樣的守在人家門口?還阻攔着別人的進入?什麼居心?
“請出示證件!”男人重複道。
我耐着性子把身份證遞給了他,男人接過我的身份證在一個機器上刷了一下,只聽機器“不滴不滴”的叫了起來,我心一沉,這事不好解決了!
“先生,你沒有進入的權限,請回吧!沒有權限我們不可能讓你進去的...”男人對我說道。
我板着臉一臉怒火的吼道:“權限誰定的?讓他來跟我說話!信不信我把你們剁了扔護欄河裡餵魚?我會我乾爹家還特麼要權限?你們是哪個單位的?他奶奶的!欺人太甚了!”
男人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我隸屬於護欄環境保護局,如果您有任何問題可以去辦公室投訴...”
“投訴?偷訴你妹!你讓不讓開?不讓開你會後悔的!”我指着男人的鼻子吼道。
男人依舊是那付欠抽的模樣:“你沒有進入權限,我不可能讓你進去...”
“好,好,好...朝廷欺人太甚!今天我倒要看看,誰能攔住我!”我拔出手機,給護欄分舵的舵主打了個電話:“我是楊萌萌--額,我楊天笑!我來看我乾爹來了...特麼的!我在王府門口被一孫子攔下了!來二百個人!帶傢伙!我就不信了...帶棍子就夠了,誰讓你帶槍了!給你們二十分鐘!”
男人一頭冷汗地看着我:“大哥...這是我的工作...”
“沒用了,一會跟我兄弟們走吧!讓你上頭領導跟我說話,孃的!朝廷欺人太甚,真當我楊天笑死了是吧?東北沒有話事人了是吧?連我乾爹的門都敢封?”我氣憤的罵道,薛雪凝從車裡跑出來摟住我連忙勸導道:“別生氣,事情總有解決的方法的...別生氣...”
我喘勻了氣,叼着一根菸蹲在地上抽悶煙,一團一團的煙霧從我腦袋上飄起消散,在我幹掉第四根菸的時候,五輛大卡車出現在我的視野裡。
大卡車停在保護區崗哨門口,從車上呼呼啦啦跳下來二百口黑衣大漢,領頭的見我連忙問好:“天哥!護欄分舵舵主文嚮明報道!”
我指了指那邊已經快嚇哭的工作人員道:“把那孫子帶走!膈應我半天了!他上頭要是來要人就讓他來見我!我還真想和朝廷的有關部門聊聊了!對了,把那哨卡給我砸了!看見就礙眼!”
大漢們在我一聲令下之後一擁而上將木製的小亭子砸了個粉碎。我扔給文嚮明一根菸道:“辦的不錯,過兩天我結婚,有空就來,沒空就算了!”
文嚮明一臉激動地點頭道:“謝天哥!這人我就押走了!”
“好的,如果朝廷找到你們就說是我讓的!我跟他們談判!丫的!不要臉了真是!”我拽着薛雪凝回到了車了,沿着熟悉的小路緩緩地往裡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