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憑藉着若有若無的氣息,進入了一處結界。
他很幸運,一次就找到了人間,然後又回到了熟悉的世界。
李聞向周圍看了看,發現自己正在胡家村。
現在的胡家村,依然是一大片墓地的樣子。
雖然離開沒多久,但是李聞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把林嫵放出來了,然後又拿出一些能量,讓林嫵恢復了肉身。
林嫵說:“我以爲,我們會走個兩三次,再經歷一番波折,才能回到人間。”
李聞嗯了一聲:“誰說不是呢?我也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內心世界中的女媧似乎感應到了外界的變化。
她問李聞:“我們是不是已經回來了?”
李聞有點得意:“沒錯,我們已經很順利的回來了。”
女媧又問:“中間沒有經歷波折,一次就回來了嗎?”
李聞得意的說:“當然。”
女媧嘆了口氣:“你大禍臨頭了,還不知道嗎?”
李聞微微一愣:“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能不能說明白點?”
女媧冷哼了一聲,對李聞說:“你有沒有想過,怎麼你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找到了人間?你不會真的以爲,是你實力高強,所以感知敏銳吧?”
李聞驚奇的說:“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原因嗎?”
女媧:“……”
她幽幽的說:“你最好要點臉。”
李聞笑了笑,也沒有在意。
女媧,畢竟是被自己困在內心世界的,有點情緒,很正常。
李聞將心比心,很理解她的心情。
他虛心的問:“那麼請教一下,我爲什麼大禍臨頭了呢?”
女媧說:“你之所以能輕而易舉的找到人間。不是因爲你感知敏銳,發現了人間的氣息。”
“而是人間太顯眼了,泄露了氣息。”
“現在的人間,就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果實,正掛在枝頭,等着被人採摘。”
李聞心裡一驚:“下一個,要輪到人間了嗎?”
女媧嗯了一聲:“差不多了,你做好準備吧。如果你需要逃跑的路子,我可以隨時提供給你。”
李聞扭頭看了看那塊黑色的墓碑。
他走過去,把手放在墓碑上面。
這墓碑,是通向另一個世界的入口。
李聞把力量灌注到墓碑當中,想要把墓碑毀掉。
他引爆了力量,周圍出現了一個大坑,但是墓碑周圍紋絲未動,好像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女媧一臉嘲諷的說:“你和一個墓碑較勁有什麼用?你以爲那些人來收割的時候會通過墓碑過來嗎?”
“這墓碑,是一個難得的出口。或許是將來人類的逃命通道,我勸你還是留着吧。”
李聞問女媧:“這墓碑到底是誰製作的?爲什麼這麼堅固?”
女媧緩緩地說:“這個,我也不知道了。”
林嫵問李聞:“咱們怎麼辦?”
李聞苦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回幸福村吧,回去商量一下。”
幸福村裡的人都是聰明人,現在李聞得到了外面第一手的信息,交給這些人討論一下,或許有啓發。
在回去的路上,李聞閉目養神,意識卻回到了刀疤的世界。
刀疤依然在悠閒的打撲克,看起來安逸得很。
這讓李聞有點嫉妒。
李聞對刀疤說:“刀兄,我剛剛從另一個世界回來。”
刀疤嗯了一聲:“看來你到底還是把墓碑砸開了。其實你剛纔斷了聯繫,我就猜到了,你已經不在這裡了。”
李聞說:“我活着回來了。”
刀疤擡頭看了他一眼,幽幽的說:“恭喜啊。”
李聞坐在刀疤對面:“我在那個世界,聽到了一些關於你的傳說。”
刀疤呵呵笑了一聲:“我以前是大能,很多地方都有我的傳說,這不奇怪。”
李聞說:“既然你去過那裡,你能不能給我講講你的見聞?至少讓我對以後的路,有個心理準備?”
刀疤不假思索的說:“不能,我已經全都忘光了。”
李聞很懷疑的看着刀疤:“刀兄。你真的已經全都忘光了?”
刀疤點了點頭:“真的忘光了。”
李聞說:“可我怎麼覺得,你想起來了呢?”
刀疤笑呵呵的說:“我忘沒忘,我自己還不知道嗎?你這是不相信我了?”
李聞說:“可是你已經有段時間沒跟我要能量了。以前你不是要的很起勁嗎?”
“你的肉身是不是已經恢復了?恢復了肉身,你的記憶體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吧?你真的什麼都沒想起來?”
刀疤一拍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說呢,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他向李聞攤了攤手:“兄弟,給我點能量。”
李聞:“……”
他對刀疤說:“你讓我幫你完全恢復都沒問題,關鍵是……你得告訴我一些消息。”
刀疤沉默了一會:“這些消息,其實對你未必有用。”
李聞說:“沒事,廢話我也愛聽。”
刀疤笑了笑:“這樣吧,等這一局結束了,我們看看誰輸誰贏。”
“如果你贏了,我告訴你我知道的事。如果我贏了,你給我能量,我也不多要,足夠我復活就行。”
李聞有點無語。這一場賭局進行了快一年了,連一半都沒到。
等賭局結束,那還得等多久?恐怕把大事都耽誤了。
不過李聞也猜到了,刀疤的魂魄恢復的差不多了,否則的話,他不會把賭命改成賭秘密。
刀疤從一段固定的程序,變得自主性越來越強了。
眼看着刀疤還在慢悠悠的玩牌,李聞有點急了,他對刀疤說:“刀兄,我有個辦法,可以玩的快一點,你想不想試試?”
刀疤很感興趣的問:“怎麼做?”
李聞說:“人的精神力,比眼睛快多了。我們用精神力感應這些牌,應該可以很快分出勝負。”
刀疤有點猶豫:“可是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已經定下規矩了,誰也不許用精神力干擾玩牌。”
李聞擺了擺手:“那不一樣,此一時,彼一時嘛。現在咱們兩個的精神力同時釋放出去,如果有誰做小動作,我們可以察覺。”
刀疤嗯了一聲:“這倒也是,你說的有道理。”
隨後,兩個人開始用精神力對賭。
他們不用掀開牌,只要用精神力一感應,就知道誰輸誰贏了。
精神力的速度,比人的身體快了幾萬倍。
但是因爲李聞設計的變態的比賽規則,他們還是用了半個小時,才把賭局結束了。
李聞運氣不錯,贏了。
其實李聞並不在乎這一次的輸贏。
就算輸了,也不過是把能量給刀疤,讓他復活而已。
等刀疤復活之後,李聞會用其他的好東西,跟他交換情報。
現在刀疤輸了,那最好不過,更省事了。
刀疤有些懊悔的看着那些牌:“我怎麼輸了呢?李兄,你等等我,我覆盤一下,看看哪出問題了。”
李聞快瘋了:覆盤?復個屁啊。用精神力對賭都賭了這麼長時間,你現在卻要一步步的思考?那不得思考上幾百年?等你思考完了,人間都變成廢墟了。
李聞清了清嗓子,對刀疤說:“刀兄,你覆盤有的是機會,現在先把賭約履行了吧。”
刀疤哦了一聲:“你說的也有道理。”
刀疤坐在椅子上,清了清嗓子,一副要開講的樣子。
那後他又有些遺憾的說:“這裡如果有一杯茶就好了。”
李聞立刻從內心世界拿來了茶葉,水壺,水杯……
刀疤:“……”
他喝了兩口茶,又說:“我以前聽說,有人坐在茶館裡面說書,有醒木,有扇子,有……”
李聞立刻給他置辦了全套的行頭,並且很貼心的給他弄了一身大褂。
刀疤張了張嘴,又要說話。
李聞幽幽的說:“怎麼?我還要給你找幾個觀衆不成?”
刀疤呵呵笑了一聲:“那倒不用了。”
他對李聞說:“我的經歷,說來話長啊,從什麼時候講起呢?”
李聞擺了擺手:“刀兄,在講之前,你能不能發個毒誓。就說你說的全都是真的,而且沒有故意隱瞞。”
刀疤:“……”
李聞乾笑了一聲:“刀兄不要誤會啊,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就是想開開眼界。”
刀疤:“……開這種眼界?你的愛好挺別緻。”
隨後,刀疤發了毒誓。
李聞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知道,老一輩人對毒誓還是很看重的,尤其是修行人,言出必行。和錢院長之流,不可同日而語。
刀疤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說:“我之前跟你說過了,我活了很多世。只不過我和別人不一樣,我轉世之後,往往能找到上一世的記憶。所以我記得很多世。”
“我的第一世,很早,很古老,那時候女媧應該還活着。不過我當時只是一個小角色而已。那些大事,我都沒有參與,我是一個旁觀者。”
“後來不知道第多少世的時候,我出現了一點意外。我從生下來開始,就是一個普通人,身體羸弱,不適合修行。”
“要知道,我不修行,就無法感應到前世的記憶體在什麼地方。找不到這些記憶體,我就沒辦法迅速恢復往日的實力。”
“所以那一世我渾渾噩噩,根本不知道我曾經是一位大能。我就這樣糊里糊塗的活着。”
“那時候,我整天就是讀書,想要考科舉。也真是迂腐的很了。但是一個偶然的機會,讓我遇到了一件事。”
刀疤說到這裡,忽然住嘴了。
他看着李聞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也得到那件東西了吧?”
李聞心裡一跳,他下意識的就知道刀疤指的是什麼。
但是李聞沒有承認,他只是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來:“你說的那件東西,是什麼東西?”
刀疤神神秘秘的說:“如果你有那東西的話,你一定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李聞乾咳了一聲:“你最好說明白點。”
刀疤笑了笑,對李聞說:“你不用給我裝糊塗,我知道你有。”
“這樣東西,千變萬化,每次出現的時候,都是不同的形態,不同的名稱。但是有一個共同點。這東西很晦氣。”
“得到這東西的人,都會在一刻鐘之內死掉。”
刀疤忽然猛地站起來,湊到李聞跟前:“你已經死過一次了吧?”
李聞心裡直跳。
刀疤說:“你也不用掩飾,我也死過一次了。”
他指了指臉上的疤痕:“這就是證據。”
他對李聞說:“我記得清清楚楚。那時候快要開考了,但是我準備的還不充分,就這樣去應考的話,一定會落榜。”
“三年又三年,這得考到什麼時候?”
“所以我到了一家書肆當中,向他們買了一本那樣的書。”
李聞一愣,好奇的問:“那樣的書,是什麼樣的書?”
刀疤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李聞說:“我真不知道。”
刀疤乾咳了一聲,有些臉紅的說:“就是那樣的……”
李聞:“……”
他想了想,問:“金瓶梅?”
刀疤呸了一聲:“胡說八道,有辱斯文。我怎麼會看那種書?”
李聞說:“看你這神態,多半就是看的那種書啊。”
刀疤說:“不是那種書,是用微雕縮印的,裡面有很多精美的文章,如果順利帶到考場的話,可以助我一臂之力。”
李聞恍然大悟:“是作弊啊。那還不如看金瓶梅。”
刀疤:“……”
李聞問刀疤:“然後呢?你考上了嗎?”
刀疤說:“我根本就沒去考。”
李聞驚奇的問:“爲什麼?”
刀疤說:“那天我剛剛買了書,走出書肆,就遇到了一個老婦人。這老婦人說,我是文曲星下凡。這次該我高中,但是我的靈臺被玷污了,所以寫的文字不通透。”
“如果讀了她的書,就能靈臺清明瞭。”
“反正這書也不要錢,我就要了一本。你猜書上面寫着什麼?”
李聞問:“寫了什麼?”
刀疤說:“第一頁寫着。你的陽壽還剩下……”
李聞問:“還剩下多少?”
刀疤說:“後面全是白紙,一個字都沒有。”
李聞說:“那就是你的陽壽沒了唄。”
刀疤緩緩地點了點頭:“我正在翻書的時候,有個人走過來,一刀砍在我臉上,我當場就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