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最愛的女子

106 最愛的女子 [ 返回 ] 手機

“你怎麼不敲門?”葉嫵冷靜下來,展開外袍遮住自己,“出去!”

拓跋泓這麼說着,卻反手關上門,逼近她。

“我還沒換好衣裳,你快出去!”她又着急又心慌,步步後退。

他扣住她的雙肩,定定地看她,一雙黑眸仿若危險的深潭,隨時可以吞沒人。

見他如此神色,她心慌意亂,暗自思忖着他究竟想做什麼丫。

拓跋泓慢慢地、慢慢地扳近她的身,力道極大,她拼了全力也阻擋不了他的力道,被他擁抱在懷。她掙了掙,“放開我……”

他俯首,略厚的脣落在她滑嫩的雪肌上,從側頸滑到香肩,沉迷地啄吻,好似想在她身上啄出幾個洞洞,吸乾她的血媲。

如此良機,他怎能錯過?他一直、一直等,等了那麼久,纔等到今日她在自己身邊。這意外的良機出現在他面前,他如何忍得住?他也不想再忍,再對她以禮相待,因爲,他會發瘋、發狂。

葉嫵驚懼地顫抖,決然道:“我不會再幫你!”

他恍若未聞,掌心摩挲着她絲滑的後背,情潮愈發洶涌,刺激着他的定力。

她狠狠地踩他的腳,在他略略鬆手之際,用力地推開他,不由分說地揚掌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

他愣了須臾,不在意她給予的這巴掌,低聲笑起來,自信道:“總有一日,你會愛我。”

她狠絕道:“你做夢!”

————

葉嫵不知道拓跋泓讓自己在紅楓林走過的目的,也不太想知道。

按照他的指示,她在約定的時辰從這頭走向那頭,然後快速躲在紅楓亭後,不讓魏皇瞧見自己。她看見魏皇在林中舉目四望、尋找自己,那期盼、焦急的神情令她感同身受。他還對着豔紅的紅楓悲痛道:“你在哪裡?爲什麼不出來見朕?你可知朕多麼想你……這麼多年了,出來見見朕,好不好?”

年過五十的魏皇竟然也如此深情,她有點好奇。

次日,她讓冬雪叫拓跋泓來。冬雪說,王爺不在府中。

她唯有等,等到天黑,等得快睡着了,他纔回來。

拓跋泓坐在桌前,她擡起頭,揉着惺忪的睡眼,“你怎麼纔回來?”

“找我有事?”他自行斟茶,慢慢地飲着。

“你答應過我什麼?”葉嫵見他好像全忘了答應過自己的事,氣得睡意跑光了。

他不語,好像根本不想帶她去見楚明鋒。

她氣得想掐死他,“你不能言而無信!我要見明鋒!”

“我答應過你,就不會食言,不過你必須聽我的話,做好你該做的事。”拓跋泓眼神清冷。

“你讓我做的事,我不是做了嗎?”葉嫵胸中的怒火更旺。

“昨日那只是開始,接下來你要進宮。”

“進宮?”她驚愕地叫,面色堅決,“我死也不進宮!”

“我不勉強你。”他冷酷道,“你死也不進宮,那麼,只有他死。”

她呆住,他所說的他,是指明鋒?她決定以退爲進,“在我心目中,他已經死了。你不讓我見他,我怎麼知道他還活着?誰知道你是不是騙我的?”

拓跋泓冷冷道:“爲了你,爲了帝位、江山,楚明軒不惜弒兄奪位,縱火燒澄心殿。沈昭偷天換日,將楚明鋒救出澄心殿,送他到揚州,不讓他回京。沒多久,楚明軒知道楚明鋒還沒死,就派人追殺。楚明鋒在揚州與楚明軒派去的人交戰七八次,傷情頗重。最後一次,那些人正要下毒手,我及時趕到,救了他。”

他的眼眸深黑無底,令人望不透,“嫵兒,我救他一命,你是否應該報答我?”

葉嫵聽得驚心膽戰,沒想到楚明軒這般心狠手辣、毫無人性。而明鋒,縱然武藝再高,也打不過那麼多人……明鋒的傷是不是很重?沒人照顧他,他會不會落下病根?

“這都是你的片面之詞,我不信!”

“你堅持要見他?”

“是!”她的語氣堅決如鐵。

“我讓你見他,不過只能遠看。”

“遠看?”

“眼下我能做的只有這樣。”拓跋泓無比的真誠,“待時機成熟,我自會設法讓你們相見。”

葉嫵只能妥協,只要確定明鋒還活着,她就放心了。

過了一日,早膳後半個時辰,她隨他出府。

乘坐馬車來到一座宅邸前,她看了看附近的環境,希望記住這裡。

他取出一方雪白絲帕,她訝然,“做什麼?”

“外人進這座宅邸要矇住雙眼。”

“爲什麼?”

拓跋泓淡然道:“若你想見他,就乖乖聽話,否則,我亦有心無力。”

縱然她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

蒙上雙眼,葉嫵被他牽着走,感覺踏進了大門,慢慢往前走……忽然,不知踩到了什麼,她立足不穩,所幸他及時攬住她,她纔沒跌倒。此後,他的手臂就沒離開過她的腰間。她拿開他的手,他反而將她摟得更緊了。

馬上就能見到明鋒,她唯有忍耐。

走了一陣,葉嫵感覺一股陰冷撲面而來,緊接着,她被他抱起來,過了片刻才又雙足着地,卻越來越陰冷。她猜想,此處應該是地下室。

繞了兩個彎,拓跋泓終於停下來,她立即解開絲帕——當真是地下室。

可是,明鋒在哪裡?

“不許出聲!”他叮囑道。

嫵應了,緊張得心揪成一團。

他打開牆上的木窗,她湊上去看,望見石室裡有一個男子。

這間石室可謂簡陋,只有一張石牀,牀前有一張木案,別無他物他着一襲黑袍,坐在石牀上,正在看書,神色寧靜而專注。

雖然他側對着她,但她一眼就認出,他就是生死未卜的明鋒。

他瘦了,身子不像以往那麼強壯,臉龐也消瘦了。他束髻散亂,幾縷鬢髮垂於額前,那眼眸,那鼻子,那嘴脣,那下巴,分明就是他!

明鋒真的沒有死……太好了……明鋒沒有死!

熱淚盈眶,葉嫵又驚喜又激動又心痛,想立即跟他相見,卻隔着一堵厚厚的牆。

“明鋒……”

剛剛張嘴,就被拓跋泓捂住口鼻。

淚水滑落,她掰開他的手,竭力掙扎,“嗚嗚”地叫着,卻被他禁錮在懷,怎麼也掙不脫。

楚明鋒好像感覺到有人正看着他,擡頭望來,拓跋泓神速地抱着她閃避,不讓他瞧見。

然後,拓跋泓強行帶她離開。

來到外面,她拼力掙扎,“我要見他……放開我……”

“你已經見過了,還想怎樣?”他夾着她走。

“我不走……”她懇求道,“你讓我們見一面,好不好?我求求你……就一會兒,好不好?”

“不要得寸進尺!”

葉嫵瘋了似地打他,可是他不爲所動,出手狠擊她的後頸,她暈了,被他抱上馬車。

————

拓跋泓靜靜地看着懷中的女子。

這個言行舉止頗爲大膽的女子,有一種與衆不同的氣質吸引着他,好似一種魔力,讓他情不自禁地想她、念她,難以忘懷。

相隔兩地,總會在就寢的時候想起她的一顰一笑,總會在輾轉難眠的時候想起她的清姿倩影,總會在思念如潮的時候想起她帶給自己的悸動與***……也許,這便是泥足深陷。而今,她便在自己懷中,可她的心裝滿了楚明鋒,沒有自己,他又愛又恨,卻又無可奈何。

看着她清醇而嫵媚的玉臉,他心潮起伏,身軀涌起一親芳澤的衝動。

忽然,她動了動,睜開眼……

醒來時,葉嫵發現拓跋泓抱着自己,馬車慢慢行駛着。

她驀然想起方纔發生了什麼事,用力地推開他,坐到一邊,面頰、脖子熱起來。

想起他剛纔打暈自己,她狠狠地瞪他一眼。

“如今見到了人,不懷疑了吧。”拓跋泓陰沉道。

“既然你有法子帶我見他,爲什麼不讓我和他見一面?”她就是不明白。

“不是我不讓,是太子不讓。我已經盡力了。”

“太子爲什麼不讓我和他相見?太子關着他有什麼企圖?”葉嫵忽然想起一事,“你不是說你救了明鋒嗎?現在怎麼是太子關着他?”

“我派人護送楚明鋒回洛陽,太子怎會不知?”他沒好氣地說道。

“太子想利用明鋒?”

“你以爲呢?”

“如何利用?”

“無可奉告。”

葉嫵拉他的廣袂,神色依依地祈求:“太子會不會殺明鋒?你告訴我……”

拓跋泓冷冽道:“只要你聽我的話,我會竭力保他一命,還會設法讓你和他相見。如你不聽我的話,恕我無能爲力。”

迫於無奈,她問:“你要我做什麼?”

忽然,馬車停了,他扶她下了馬車。

乍然一見眼前這一幕,她驚呆了:好美啊。

與紅楓那種熾烈燃燒的紅相類似,眼前是一片耀目的金黃——這是一片金黃的世界,黃得熱烈,黃得浪漫。

一二十株銀杏樹高聳入雲,滿樹金黃,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金黃落葉,織成一匹完美無瑕的金黃綢緞。寒涼的風掃來,數片落葉在風中飄蕩,旋轉,舞動,五分瀟灑,五分悽美,爛漫至極。

這裡是郊外,萬物凋零,卻有這麼一片浪漫之地,令人驚豔。

拓跋泓牽着她走入那片金黃,她仰頭望着,接住緩緩飄落的落葉,脣角微彎,噙着一抹喜悅。

“喜歡這裡嗎?”

“喜歡。”

葉嫵立即回神,“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他不語,長身俊偉,負手而立,望着遠處的田野與山峰,目色悠遠,袍角因風拂動。

她看着他,覺得沉靜的他有一種別樣的感覺。他的容貌和楚明鋒毫無相似之處,卻同屬一個類型,身形魁梧,臉膛俊毅,眼神犀利,尤其是沉思、望遠的時候,他們深沉的模樣如出一轍,令人無從捉摸。

“太子命我去捉楚明鋒回洛陽,以他爲棋子,謀得帝位寶座。”拓跋泓終於開口,語聲沉沉。

“太子是未來的魏皇,還需要籌謀嗎?”葉嫵不信。

“你有所不知。”他轉過身,緩緩道來,“太子狂妄自負,恃寵而驕,尤好美色。太子時常出入禁宮,逼奸數名宮女,這還不是很要緊,要緊的是,他與父皇的一個貴人對上眼……二人穢亂宮闈,做出有辱大魏皇室顏面的苟且之事,被喬淑妃的宮人看見。喬淑妃設計揭發太子的**之事,父皇急怒攻心,當場昏厥……”

“你父皇被太子氣得抱恙?”她咋舌,***真是哪裡都有呀。

“罪證確鑿,太子無法抵賴,父皇將他軟禁在太子府閉門思過,無聖諭不得出府半步。”拓跋泓嘆氣,“太子有此遭遇,是咎由自取,不過太子失勢,獲益的二皇兄、三皇兄。”

“怎麼說?”

“這兩三年,父皇龍體欠安,時有病痛,二皇兄、三皇兄野心勃勃,暗中與太子較勁,博父皇歡心;還以各種陰謀、手段陷害太子,企圖扳倒太子。太子其身不正,總有把柄被人捉住,兩次差點兒被父皇廢黜太子之位。這次與貴人穢亂宮闈便是第二次。”

“你要助太子再得你父皇的信任與歡心、鞏固太子之位?”

他頷首,“你幫我,也是幫太子,便能保楚明鋒一命

葉嫵冷笑,“我有什麼能耐,竟然能幫你和太子得到你父皇的寵信?”

拓跋泓一笑,“你很快就會知道自己有什麼能耐。”

她目露堅決之色,“我可以進宮幫你,不過事成之後,我要帶明鋒離開魏國。還有,你必須保證他沒有性命之危,必須保證我一個月與他相見一次!否則,免談!”

他爽快道:“一言爲定。”

她鍥而不捨地問:“我什麼時候才能與明鋒相見?”

“我儘量安排。”

“如果你食言,我不保證我會聽話,也不保證不會反戈一擊。”

拓跋泓與葉嫵相視一笑。冷風吹動他們的廣袂,一片金黃的銀杏葉落在他們中間。

————

十月初八,禁宮設宴。

宴飲設在麗貴妃的紫宸殿,因爲今日是她的壽辰。

紫宸殿裝飾一新,宮燈明亮,綵綢飄飛,喜氣連闕。

酉時未至,宗室王公、內外命婦已至紫宸殿賀壽,前庭後苑都站滿了人,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閒聊。

北方的初冬夜風寒涼,天也黑得快,因此,宮人來請賓客入席。紫宸殿的大殿很寬敞,能容納數十人,此時,麗貴妃最喜歡的芙蓉宮燈懸掛在大殿八個方位,照得殿內猶如白晝。

時辰至,麗貴妃從寢殿出來,衆命婦皆望着她,看她今晚是如何的美豔不可方物。

着一襲華美、繁複的紫紅宮裝,裙裾五尺,徐徐曳地,後裾上以金絲線繡的金芙蓉朵朵盛開,華貴耀目,刺疼了某些妃嬪的眼。胭脂紅使得她的笑影更爲嫵媚,緩髮髻傾鬟上的鳳凰牡丹金步搖隨着她的步履而搖曳,金光流轉,端的風華萬千,豔驚四座。

今夜,在座的內外命婦都比不上她的美豔嫵媚。

倘若喬淑妃沒有身懷六甲,必定與她一較高下,然而,喬淑妃腹中的皇嗣已經身價百倍、前途無限,何須再跟她較量?

魏皇駕到,衆人紛紛起身迎駕。

麗貴妃迎上來,屈身行禮,再擡起臉,溫柔淺笑,媚人的微笑令人無法抵擋。

魏皇扶起她,一起走向御案。

衆妃嬪無可奈何,因爲今日是她的壽辰,只有她出盡風頭。

跟在他身後的是齊王拓跋泓,他走向宴案。

前不久,魏皇傳召他去承思殿,問他是否查到那個白衣女子,他說還沒找到。

所有宗室子弟都前來賀壽,只有太子缺席。

魏皇揮手令衆人就座,揚聲道:“宮裡許久未曾熱鬧了,今日乃貴妃壽辰,藉此熱鬧一番,諸位莫拘禮,就當是家宴。”

“謝陛下。”衆人異口同聲,好似訓練有素。

“朕與諸位敬壽星一杯。”他端起金酒樽,眉宇含笑。

“謝陛下。”麗貴妃笑眯眯地舉起金酒樽,甜到了心窩。

一杯飲盡,衆人落座,然後是宗室王公、內外命婦獻上賀禮。

她一一笑納,讓她笑得勉強的是,魏皇的賀禮竟然是價值連城的西域夜明珠,而不是她委婉提起過的南海紅珊瑚長鏈。

西域夜明珠,南海紅珊瑚長鏈,同爲世間珍稀寶物,同爲價值連城,然而,誰都知曉,每年都有數顆西域夜明珠送入宮中,南海紅珊瑚長鏈卻是數年只得一條,極爲珍貴。

陛下送給她一顆夜明珠當壽辰賀禮,可見她在陛下心目中的分量,衆人心知肚明。

喬淑妃微勾脣角,意味深長。

拓跋泓悠然飲酒,不看麗貴妃難看的面色。

魏皇端起金酒樽,欲與她共飲。她連忙掩下心中的委屈與不快,淺笑吟吟,笑得空洞而蒼白。

葉嫵站在拓跋泓身後,始終低着頭,不讓人瞧見容顏。

今日,她身穿魏宮宮女的衣衫,淹沒在一衆宮女中,不惹人注目。

她觀察了距離御案較近的幾人,麗貴妃與喬淑妃確是各有千秋的大美人,宗室子弟以二皇子、三皇子爲首。二皇子、三皇子的身形、容貌與太子相類,魁梧粗獷,卻各有心機。

一個宗室子弟正在獻禮,舉杯與魏皇、麗貴妃同飲。忽然,魏皇的目光不經意地一轉,看見了一張令他震驚的臉。

是的,葉嫵遵照拓跋泓的指示,擡起頭。

魏皇目不轉睛地盯着她,激動,震驚,欣喜,端着金酒樽的手隱隱發顫……終於找到她了……

朕終於找到你了……

他久久地不飲酒,奇怪的神色引起衆人的注意。

麗貴妃循着他的目光望過去,那裡只有宮女,難道是那個宮女?

葉嫵轉身往外走,魏皇火速擱下金酒樽追過去,就在她走到殿門前,他重聲喝道:“站住!”

衆人看着陛下古怪的舉動,不明所以。

然而,她沒有停步,踏出大殿,好像不知道那道喝聲是針對她的。

他顧不得其他,疾步追出去,留下錯愕的麗貴妃,留下一殿的人。

葉嫵走得不快,魏皇終於在殿廊的盡頭追上她,拉住她的廣袂,“朕叫你站住!”

她回身,屈身行禮,低着頭,“陛下有什麼吩咐?”

他擡起她的臉,終於親眼目睹這張縈繞在魂夢中二十餘年的臉,終於得償所願……他激動得淚光閃爍,細紋橫陳的眼睛溢滿了深情,“真的是你嗎?你終於回到朕身邊了嗎?”

“陛下說什麼?”她不解地問。

“你不記得朕了嗎?”魏皇拉近她,痛聲問,“婉兒,你忘記朕了嗎?”

“奴婢是新進的宮女,不是婉兒,陛下認錯人了。”葉嫵心中一跳,他叫自己爲“婉兒”?

“朕不會認錯……朕怎麼會認錯……”

他好似失而復得,激動得無法自已,想抱她,她拼力抵住,驚慌道:“貴妃……”

聞言,魏皇愣愣地回頭,看見麗貴妃等衆人站在身後、面有愕然。

葉嫵掙脫開來,後退兩步,驚懼地垂首,“奴婢告退。”

他沉聲道:“不許走!”

她正要邁步,聽了這話,便立即止步。

“陛下,這宮女冒犯天威嗎?”麗貴妃走上前,溫柔道,“沒有管教好宮人,是臣妾的不是,臣妾定當好好……”

“朕還有要事,先回寢殿。”魏皇一語落地,鏗鏘堅決。

然後,他拽着葉嫵離開,留下一衆滿面驚愕的人。

陛下爲什麼拉着一個宮女回寢殿?看上那個宮女了?縱然陛下再喜歡那宮女,但今日是麗貴妃的壽辰,再怎樣也應該給她一分薄面,而不該追一個宮女從殿內追到殿外,還帶那宮女回寢殿。

太不可思議了。

————

葉嫵隨魏皇回到承思殿,有些心慌,想着拓跋泓應該會及時趕到吧。

天子寢殿的奢華都差不多,只是魏國處於北方,欠缺了些江南的精細、精緻,更多的是北方的古樸與渾厚。

魏皇揮退宮人,大殿只有他們二人。他緊握她的手,欣喜若狂,“婉兒,朕終於盼到了,你終於回到朕身邊了。”

被一個可當父親的男子握着手,可真不舒服。她再次提醒道:“奴婢不叫婉兒,陛下認錯人了。”

“你與婉兒長得一模一樣,朕怎會認錯?”他細紋密佈的臉龐綻放朵朵桃花,龍顏正悅,“太好了……太好了……”

“陛下真的認錯人了,奴婢是葉翾。”這是她和拓跋泓合計的新名。

“葉翾?”他了悟地笑,“朕明白,你不想讓世人知道,因此隱姓埋名。”

“陛下,奴婢真的不是陛下所認識的故人。”葉嫵再次重申,“奴婢年方十九。”

魏皇呆住了,不敢置信,不願相信這個殘忍的事實,慢慢鬆開她的手,“十九……”

她慢慢後退,“奴婢真的不是陛下所認識的那個人,奴婢告退。”

他快步上前,捉住她,“朕不讓你走。”

見他如此執着,葉嫵有些害怕,怨怪拓跋泓怎麼還不來。

“陛下所說的‘婉兒’,是什麼人?是陛下所愛的人嗎?”

“婉兒,你忘記了嗎?”魏皇傷心地問,“你都忘記了嗎?”

“奴婢不是婉兒,奴婢怎會知道呢?”她真的要吐血了,這個魏皇怎麼這麼糊塗,怎麼說也不明白。

“你不是婉兒……”他愣愣的,臉上瀰漫着悲傷,“那婉兒在哪裡?”

葉嫵見他目露悲痛,保持沉默。

魏皇略顯渾濁的眼中漾着如水純淨的深情,喃喃自語:“婉兒,你在哪裡?二十多年了,爲什麼你不來找朕?”

拓跋泓早就在殿外,只是有意藏着不讓她瞧見,此時,他出現朱門外,恭謹道:“父皇。”

她見他來了,大大鬆了一口氣,使眼色讓他快進來。

魏皇看見兒子進來,臉上有些許失望,“泓兒,那日朕在紅楓林看見的那個白衣女子,也許便是她。”

拓跋泓作出一副不認識她的模樣,審問道:“你可曾去過紅楓林?”

“奴婢去過。”葉嫵回道。

“你不知宮規嗎?不可擅入紅楓林,你不知嗎?”他訓斥道。

“奴婢進宮不久,不知宮規,王爺恕罪,陛下恕罪。”她嚇得跪地求饒,“奴婢真的不是有心觸犯宮規。”

“罷了,不知者無罪。”魏皇看向她,研究着她的容貌,又好奇又震驚,“爲何你跟婉兒長得一模一樣?”

“父皇所說的婉兒,是什麼人?”拓跋泓小心翼翼地問。

魏皇橫來一眼,似有不悅,拓跋泓立即道:“兒臣多嘴。”

魏皇面色回溫,“跟你說說也無妨,婉兒是朕此生此世最愛的女子。”

拓跋泓沉聲道:“恕兒臣斗膽,兒臣聽聞一些傳言,說父皇與早逝的王皇后鶼鰈情深,不過據兒臣所知,王皇后的閨名不是‘婉’。”

魏皇好像想起了當年的女子,目光溫柔,情意綿綿,“不是皇后。”

“原來如此。”拓跋泓恍然大悟。

“你叫葉翾?”魏皇忽然問葉嫵,“何處當差?”

“奴婢叫葉翾,在麗貴妃的紫宸殿打掃庭院。”她輕聲回稟。

“即刻起,你在承思殿服侍朕罷。”魏皇盯着她,眼眸異常明亮。

“還不謝恩?”拓跋泓提醒道。

“謝陛下。”

葉嫵沒想到這麼順利就成爲承思殿的宮人,近身服侍魏皇。

————

葉嫵假稱回紫宸殿收拾包袱,隨拓跋泓去了一間偏僻的宮室。

這間宮室久無人居住,牆角瀰漫着蜘蛛網,不僅陰冷,而且散發出一股黴味。他打開西牆的窗扇,讓宮室通通風。

她憂心忡忡,今日進宮容易,往後出宮可就難了。

“今後我如何出宮?你別忘了,我還要見明鋒。”

“我怎麼會忘?”他安撫道,“我自有法子帶你出宮,放心吧。”

“你父皇留我在承思殿,在你意料之中吧。”她清冷道,虧得他剛纔還問“婉兒”是誰,明知故問。

“有時候太聰明,不見得是好事。”拓跋泓淡淡一笑。

“正因爲我有一張與孃親酷似的臉,你纔要我助你一臂之力。”葉嫵不屑地冷笑,“你父皇對我娘念念不忘,你怎麼知道的?”

他沉沉道來:“所有人都以爲父皇與早逝的王皇后鶼鰈情深,我從父皇的近身公公那打聽到,其實,父皇最愛的不是王皇后,而是另有其人。那女子便是你娘,秦國先皇的華皇后。”

她不明白了,“那爲什麼所有人都以爲是王皇后呢?”

他慢慢道:“當年,父皇與你娘相識的時候,王皇后臥病在榻;不久,你娘離開了洛陽,正巧王皇后病逝。而你娘一回到秦國,就嫁給當時的秦皇,父皇咽不下這口氣,大失顏面,就嚴令禁止任何人提及你娘,更不願讓宮人、朝野上下知道父皇思念的人是秦國皇后。久而久之,宮人漸漸忘記了你孃的名字,後來的宮人皆以爲父皇對王皇后情深,父皇對你孃的思念和所做的一切,也被當成是對王皇后的思念。而父皇太重面子,不予糾正,也不讓宮人提及那段往事,只在心中默默地思念你娘。”

原來如此。

葉嫵暗自思量,那年華婉心到洛陽遊玩,怎麼認識魏皇?他們之間又有怎樣的一段情緣?

然而,即使拓跋泓知道魏皇最愛的女子是華婉心,可他怎麼知道華婉心是她孃親?或者說,他什麼時候知道她是秦國靈犀公主?

她忽然想起,在石林鎮的時候,他說過一句話:秦皇決意斬草除根,你不會去秦國,楚國又無你容身之地,因此,你只能北上魏國。那麼,很早之前他就知道了她的身世秘密。

“你從安樂公主那打聽到我的身世?”

“我想知道的事,自然能知道,何必問旁人?”拓跋泓清淺一笑。

她不動聲色地想,難道他在楚宮布了耳目?她不無譏諷地問:“你打聽到你父皇對我孃親的情,又知道了我的身世,便決定利用我?”

他語氣輕淡,嗓音卻沉厚,“若我不出手,楚明鋒就死在楚明軒手裡。你想救他,就要爲我和太子辦事,各取所需,如何?”

她還能怎樣?明鋒落在拓跋浩手裡,她只能聽命於他,爲他辦事。

“我已是你父皇身邊的宮人,接下來你要我做什麼?”她不明白,他把自己擺在魏皇身邊,目的何在。

“父皇對你娘迷戀至此,你在父皇身邊,便會對你寵愛有加。”

“你要我……”葉嫵震驚。

“並非如此。我無法保證父皇不會寵幸你,但你要當心,想好應對之策。”拓跋泓眸色凝重。

“我怎麼應對啊?你把我送到你父皇身邊,不就是這麼想的嗎?”她氣呼呼地說道,“你父皇用強,我怎麼應對?你教我啊。”

他扣住她的臂膀,想把她擁進懷中,“冷靜點。我怎麼會讓父皇寵幸你?我只想讓父皇對你言聽計從。”

她好笑道:“你父皇怎會對我言聽計從?”

他的目光流連在她臉上,“二十多年了,父皇對你孃親依然情深不變,你酷似你娘,就在父皇身邊,怎會不喜歡你、不寵愛你?怎會不對你言聽計從?”

“好,就算你父皇對我言聽計從,然後呢?幫太子說好話?”

“我會與你保持聯絡,若有要事,我會告訴你。”

也只能這樣了。

葉嫵逼迫道:“你給我一個期限,什麼時候帶我見明鋒?”

拓跋泓面色一沉,“我會安排。”

最後,她提醒他,不許欺負林大哥。

他叮囑她萬事小心,在父皇身邊要謹言慎行,不可意氣用事,等等。

她轉身離去,正要開門,卻聽見他低沉道:“且慢!”

他箭步上前,正巧她緩緩轉過身,被他擁進懷中,抱了個滿懷。半瞬,她竭力掙扎、推他,他死死地抱着她,死也不鬆手。

————

承思殿,昏燈暗暗。

魏皇躺在龍榻上,側着身看她,目光溫柔得能擰出水來。

葉嫵站在龍榻邊,面上裝得淡定,心中卻忐忑。

眼前這個深陷執念無法自拔的魏皇,三十餘年來將魏國推向繁榮昌盛、國富兵強、國泰民安的局面,的確是很有作爲的治國之才。若非楚國擁有《神兵譜》,也許魏皇早已揮軍伐楚。

“你叫葉翾?”他第二次問了,忽然眉頭一皺,“翾……朕記得,婉兒的女兒靈犀公主,叫慕容翾。”

“靈犀公主不是早就不在人世了嗎?”她輕聲道,心中一跳,“奴婢的名字也有個‘翾’,只是巧合,是奴婢的榮幸。”

“是啊,靈犀公主被秦皇殺了。”魏皇長長嘆氣,“如若她還在世,跟你差不多大。”

“陛下,夜深了,早些就寢吧,明日還要早朝。”

“朕睡不着。”他目不轉睛地看她,“看着你,朕真的看見了婉兒……”他透過她這張臉,彷彿看見了心心念唸的女子,“婉兒,當年不選朕,嫁給那個昏君,死於非命,你可曾後悔?婉兒,朕日日夜夜都在想你,你可知道?”

葉嫵好奇地問:“陛下與她是怎麼相識的?”

魏皇語聲緩緩,“那年秋,朕微服出遊,在洛河泛舟。那時,正是日暮西山的時刻,夕陽緋紅,秋水凝碧,一河金碎,朕看見了一個秋水爲神玉爲骨的女子。她對着夕陽明媚地笑,雪白的腮染了璀璨的霞光,明亮的眸子擁有世上最黑、最亮的瞳孔。”

她淡然道:“那女子便是陛下最愛的女子?”

他頷首,“朕尾隨着她,與她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不過,天有不測風雲,突然下起了雨,她連忙上岸,朕也上岸。婉兒沒有傘,全身溼透了,朕將傘遞給她……然後,朕與她在秋雨中漫步,在附近一家酒樓落腳……”

原來,孃親和魏皇是這麼相遇的。葉嫵覺得,這段相遇的經過也挺浪漫的。

忽然,魏皇下牀,猛地抱住她,深情呢喃:“婉兒……婉兒……朕終於等到你了……”

她大驚,他不是知道自己不是婉兒嗎?怎麼又發瘋了?她掙扎,“陛下別這樣……奴婢不是婉兒……”

**哎喲,魏皇會不會強行寵幸她?她和明鋒何時真正的見面呢?啊啊啊求票求咖啡求支持,寶貝們,要過年了,來點兒支持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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