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歡 9 弄死她 [ 返回 ] 手機
蕭婠婠冷汗直下,知道他們是奉命撿便宜。(..)
靈機一動,她楚楚可憐地說道:“三位大哥,我是浣衣所的宮女,因爲犯了宮規,被姑姑處罰……我所犯的錯並非滔天大罪,不應有此下場……三位大哥行行好,放我一馬……三位大哥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他日我一定設法報答三位大哥的恩德,錢財名利,只要你們提出來,我定當設法報答。”
黑鬍子侍衛嗤笑道:“你活不過明日,如何報答?”
蕭婠婠跪在炕上,誠懇道:“只要三位大哥今日放我一馬,有朝一日我飛上高枝,一定與三位大哥同享榮華富貴。”
“你只不過是浣衣所的宮女,犯了宮規,憑什麼飛上高枝?”小眼侍衛轉頭對兄弟道,“兄弟,別聽她的胡話,憑她也能山雞變鳳凰?”
“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以我的姿質,你覺得沒有可能嗎?今日我只是一個任人欺負的宮女,他日我爲什麼不能變成鳳凰?”她挺直脊樑,高昂頭顱,軟骨錚錚,“實話對你們說,正因爲我有如此姿色,才招人妒忌、陷害。媲”
黑鬍子侍衛與高個侍衛對視一眼,似乎有所動心。
小眼侍衛鄙夷道:“你是有些姿色,只不過,一個將死之人,有何能耐山雞變鳳凰?”
高個侍衛道:“以她的姿色,一朝得寵也不是不可能,後宮那些妃嬪,有的還不如她。”
小眼侍衛發怒道:“你傻了還是瘋了?這女人你也敢放她生路?你又不是不知是誰要她死!”
從他們的話中,蕭婠婠明白了,那人要她死,這三個侍衛在她臨死之前撿便宜。
那人是誰呢?
高個侍衛嗤之以鼻地說道:“我當然知道,即使她在後宮呼風喚雨,但我們暗中做手腳,她又如何知道?”
“你不要命,我可還要命。”小眼侍衛火冒三丈,“未免節外生枝,立即弄死她。”
“別吵了!”黑鬍子侍衛喝道,“我說了算。”
話落,黑鬍子侍衛寬衣解帶,只剩下裡衣,走過來。
高個侍衛和小眼侍衛不再吵嘴,看着兄弟行事。
蕭婠婠知道了,要她死的人是皇貴妃,林舒雅。
皇貴妃果真不會善罷甘休,果真等候良機弄死自己。
黑鬍子侍衛撲過來,蕭婠婠沒有開口求饒,躲向裡側。心中隱隱地希望,燕王再次出手救她,或者燕王的人突然現身,或者張公公現身救她。
怎麼辦?怎麼辦?
不!
她絕不任人欺凌!
她在心中喊着救命,可是,沒有人會來救她。
林舒雅,我蕭婠婠發誓,有朝一日,我必定讓你遭受如此慘絕人寰的酷刑!
黑鬍子侍衛撕裂了她的衣衫,將她壓在身下,制住她亂抓亂揮的手,粗暴地施虐。
小眼侍衛和高個侍衛看着這香豔火辣的一幕,看得津津有味,喉頭滾動。
刻骨的絕望,鋪天蓋地地籠罩了她。
她閉眼,如死一般,一動不動,淚水滑落。
突然,“嘭”的一聲,驚動了三個侍衛。
有人踹門進來。
黑鬍子侍衛愣住,鬆開她,看向闖進來的兩個公公。
蕭婠婠雙臂環抱,驚恐地顫抖,看向進來的二人。
“你們是誰?”小眼侍衛問道。
“咱家是來帶人的,把她交給咱家。”一個公公頗有威嚴地說道。
“你是什麼人?我豈能憑你一句話就把人交給你?”黑鬍子侍衛下牀,不卑不亢地對應。
“混賬!咱家是御前伺候的公公,聖上想帶誰走,還要你同意?”公公怒喝。
“聖上想要誰,卑職自然不會阻攔。”小眼侍衛立即賠笑道。
兩個公公鄙視地瞪他們一眼,不再廢話,架着蕭婠婠離去。
那種絕望,那種驚懼,那種哀痛,有所緩解,她鬆了一口氣。
可是,被陛下救了,無疑是再入狼窩。
————
原來,不是楚連珏救她一命,是燕王。
這是燕王第幾次救她她?她數不清了。
而這次,他又如何得知她被皇貴妃擄去?
蕭婠婠細細想着,可能是燕王派人暗中盯着她、保護她,她一有什麼動靜,燕王的耳目就立即稟報,他及時得知消息,派人營救她。
而兩個公公謊稱奉了陛下之命救人,只是方便做事罷了。
三日後,張公公約她碰面,她來到皇宮東北角一處隱蔽之地,等了好一會兒,他才現身。
張公公問道:“我的叮囑,你可還記得?”
“記得。”她心虛道。
“若是記得,怎會做出這麼多大錯特錯的事?”
她咬脣不語,她的一言一行,他不會不知道。
張公公劈頭蓋臉地喝問:“事到如今,你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她應道:“我知道,我以爲與陛下不期而遇,引起他的注意,就能得蒙聖寵,成爲妃嬪,伺機查探出蕭氏滅族的真相。沒想到,陛下心有所屬,視後宮妃嬪如糞土……我非但沒有得到他的青睞,反而招來殺身之禍。陛下追殺我,皇貴妃娘娘也容不下我,我九死一生。”
“還有呢?”
“後宮看似平靜,實則波雲詭譎,步步殺機,我只是小小的六尚局女官,無可避免地捲入后妃之間的明爭暗鬥。我明白了,若想查出真相,若想復仇,僅靠一點小聰明和卑微的身份,根本無法行事。”蕭婠婠誠懇地分析道。
張公公的語氣仍然生硬,“我早已警告過你,你還是急於求成,衝動行事,令自己陷入險境。”
她道:“我知錯了,若要查出真相,就一定要得到陛下的寵愛與信任,有寵無愛也不行,因爲恩寵如浮雲,隨時都有失寵的可能。”
張公公道:“明白就好,我再警告你一次,你務必忍耐,想得蒙聖寵,非一朝一夕能成就。如今陛下盯着你的腦袋,當務之急,你必須設法打消陛下殺你的念頭,再伺機得到陛下的信任與寵愛。否則,你甭想查出真相。”
“謝張公公提點。”
“你以爲查出真相很容易嗎?你以爲後宮是善堂嗎?你以爲自己聰慧無雙嗎?不自量力!”
“是,我會忍辱負重,不會再急於求成。”
“非三四年之功,你查不出真相,也報不了血海深仇。”
張公公再告誡她兩句,率先離去。
蕭婠婠呆呆地站着,一時之間,心緒紛亂。
在大牢,在暗房,在千波臺,在被侍衛侵犯的時候,在瀕臨死亡、絕望籠罩的那一刻,她想通了很多,無論是榮耀風光的妃嬪,還是低微卑賤的宮人,唯一值得珍惜的,是這條命。只有活着,纔是最值得的。
張公公沒有提起燕王,不表示他不知道,很有可能,主人沒有反對她投靠燕王、借燕王之勢在後宮站穩腳跟,只要她忠於主人。
————
此後,蕭婠婠仍在浣衣所服役,雖然又忙又累,卻也安然無恙。
她覺得奇怪,爲什麼陛下和皇貴妃不再追殺她?難道他們想覓得良機再暗下毒手?
四月初,嘉元皇后在慈寧宮花苑舉辦瓊花宮宴。
是日,碧空湛藍,陽光明媚,初夏的風暖涼相宜。
此次宮宴,嘉元皇后請了內外命婦,宴開三十八席。
樹蔭下,內外命婦坐在案前談笑,位分較低的妃嬪也早已前來捧場。
一道通稟聲過後,嘉元皇后現身,身後二人是餘楚楚和蕭婠婠。
今日瓊花宮宴,是這二人協同督辦的。
數日前,嘉元皇后派餘楚楚去浣衣所,說慈寧宮急需人手,向浣衣所的姑姑要了蕭婠婠。
所有人起身行禮,嘉元皇后含笑道:“不必拘禮,都坐下吧。”
之所以叫做“瓊花宮宴”,是因爲慈寧宮中的三株瓊花盛開滿樹,圓滿如玉盤,皎潔如明月,便以此爲名舉辦宮宴,廣邀妃嬪和外命婦同賞。
衆人落座,紛紛讚美瓊花的芳姿,最重要的是在溢美之詞中加入讚美嘉元皇后的話。
一番談笑之後,嘉元皇后示意餘楚楚開席,宮人端上珍饈百味、新鮮瓜果和飄香美酒。
“皇后娘娘、皇貴妃娘娘和賢妃娘娘還沒來,不等她們了嗎?”蕭婠婠低聲問道。
“想來的,自然會來,不強求。”林舒瑤並不生氣。
蕭婠婠猜測,皇貴妃不來,是因爲前些日子的那次爭執;皇后不來,只怕是故意的——原本,在這後宮,楊氏和林氏是水火不容的兩大陣營;賢妃不來,應該是觀望了。
佳餚上齊,林舒瑤美眸微眨,柔和地笑道:“你們是朝中重臣的夫人與千金,哀家理當與你們多多親近,也算是你們陪哀家了。”
衆人連忙附和。
林舒瑤又道:“雖說是宮宴,不過哀家覺得,這是家宴,因此,你們莫拘禮,就當是自家姊妹一同賞花、飲酒、作樂。”
話音方落,有一行人走進花苑,卻是皇后楊晚嵐。
“既是家宴,怎麼少得了本宮呢?皇嫂,本宮給您賀壽了。”楊晚嵐略略福身,臉上堆滿了微笑,對衆人笑道,“本宮來晚了,自罰三杯。”
“皇后請坐。”林舒瑤笑道,“皇后能來,哀家這慈寧宮增色不少。”
“還有我呢。”
衆人紛紛轉首望過去,卻是步履匆匆的賢妃夏侯宜軒。
夏侯宜軒向嘉元皇后和楊晚嵐福身行禮,柔善地笑,“宜軒來晚了,稍後也自罰三杯。皇嫂,宜軒不是故意來晚的,是因爲宜軒的衣衫被婢子糟蹋了,不得已更衣,耽誤了時辰。”
嘉元皇后請她坐下。
貴妃上官米雪被貶去重華宮,沒有邀請,即使請了,她也不會來。
燕飲開始,諸人一邊進膳一邊言笑,觥籌交錯,和樂融融。
不多時,有公公通稟,“皇貴妃娘娘到——”
衆人望向後宮最得寵的皇貴妃、嘉元皇后的親妹妹,林舒雅。
蕭婠婠本以爲她不會來,想不到,她還是來了,給親姐姐一個薄面。
今日的林舒雅,美豔無雙,冠絕後宮,妝容濃淡相宜,宮裝華美,珠釵搖曳。未曾向嘉元皇后、楊晚嵐行禮,她徑直落座,嬌豔的臉上沒有一絲微笑。
衆人繼續進膳、言談,暖風吹拂之下,一切怡然愜意。
“陛下駕到——”
衆人一驚,立即起身,窸窸窣窣的聲音響成一片。
有酒杯落地破碎的清脆聲。
蕭婠婠望過去,是朝臣之女太過緊張,碰倒了酒杯。
那身穿明黃色龍袍的天子沉穩地走來,神采飛揚,俊美的臉龐似笑非笑。
蕭婠婠低垂着眸光,知道嘉元皇后邀請了楚連珏赴宴。今日一早,乾清宮的公公來稟,說陛下忙於政事,就不過來了。卻沒想到,他終究來了。
他到底不忍心拂了心愛女子的好意。
楚連珏未曾看妃嬪、外命婦一眼,走向嘉元皇后專爲他而設的金案。
蕭婠婠略略擡眸,竟然對上他冷冽的目光,驚得連忙垂眸。
他看她的目光,總是這麼冰冷。也許,他早已認定她不是在清涼山與他合奏《山鬼》的女子。
他掀袍坐下,朗聲道:“免禮,都坐吧。朕政務繁忙,只是來瞧瞧,坐會兒就走。”
“陛下日理萬機,還抽空來慈寧宮,哀家深感榮幸。”林舒瑤輕然一笑。
“陛下待皇嫂有如親姐,皇嫂第一次辦宮宴,與妃嬪、外命婦同樂,陛下怎能不來捧場?”楊晚嵐笑道。
“諸位,我們就敬皇嫂與陛下一杯。”林舒雅盈盈舉杯,微勾脣角。
所有人舉杯,君臣同飲。
再聊數句,楚連珏真的走了。
有幾個妃嬪、朝臣千金望着他的背影,戀戀不捨,目若秋水。
蕭婠婠無端地覺得,嘉元皇后與陛下之間,好像有點彆扭……可能是互相置氣。
不多時,林舒雅說方纔貪杯,身有不適,告辭回宮。
宮宴進行得差不多了,林舒瑤微啓檀脣,“聽聞京中名門淑女個個多才多藝,不知今日哀家可有眼福?”
外命婦皆言,爲嘉元皇后獻藝,萬分榮幸。
於是,十六七歲的名門淑女輪番上陣,展現她們的才藝。
有人以一舞博得喝彩,有人以琴藝贏得陣陣掌聲,有人以七步成詩的文采贏得讚歎之聲。
驚才絕豔,才貌雙全,令人眼前一亮。
最後一個是沈氏女,沈墨玉。
她的容貌並不是特別出衆,頂多算是明秀端莊,但是沈氏千金早已聞名金陵。
整個金陵的人都知道,沈墨玉繼承家學,通曉經史,書畫雙絕,有五幅書畫流傳在外,所售皆是驚人的天價。
今日,她將展現什麼樣的絕藝呢?
沈墨玉盈盈下拜,“娘娘,今日墨玉以花入畫。”
林舒瑤笑道:“好,哀家很期待。”
沈墨玉來到書案前,侍女將備好的各種花瓣、綠葉放在案上,接着研墨。
提筆,挽袖,落筆,她靜婉如水,從容有致,右手快速地揮動,一刻不停。
衆人驚歎,想不到她作畫如此嫺熟、如此之快。
接着,她將花瓣與綠葉粘在宣紙上。
片刻後,一幅《宮春》大功告成,兩個侍女、兩個公公展開宣紙,展現在衆人面前。
沈墨玉輕聲道:“娘娘,臣女獻醜了。”
皇宮花苑,繁花似錦,紅花綠葉,春意盎然。
筆墨所作的虛景與紅花綠葉的實物相輔相成,相得益彰,組合成一幅鬼斧神工的絕世之作,筆法細膩,構思大膽奇巧,並無拼湊、生硬、造作之感。
衆人鼓掌、喝彩。
林舒瑤讚不絕口,賞賜她皇家所用的上品墨硯。
當然,其他獻藝的名門淑女,也有賞賜。
最後,沈墨玉將這幅畫送給嘉元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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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嘉元皇后命人將那幅裝裱好的《宮春》掛在寢殿的牆上,一邊飲茶一邊欣賞。
她含笑道:“玉染,這幅《宮春》,哀家越看越覺得妙。沈墨玉書畫雙絕之名,名不虛傳,哀家覺得她確是大家閨秀,才貌雙全,溫柔賢淑。”
蕭婠婠應道:“沈姑娘的確是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餘楚楚笑着附和道:“今日娘娘當着這麼多的面讚賞沈姑娘,這下沈姑娘的名氣更大了。”
林舒瑤抿脣不語。
蕭婠婠道:“時辰不早,娘娘該歇寢了。”
就在這時,一個宮人慌張地奔進來,說陛下駕到。
三人一驚,面面相覷。
林舒瑤警醒過來,立即走向大殿,然而,楚連珏已經踏入寢殿,徑直入內。
蕭婠婠聽餘楚楚說,陛下已有一月餘未曾在夜裡來慈寧宮,她猜測,應該是嘉元皇后不想他來,不願他來。
“陛下來此,有何要事?”鑑於有宮人在場,林舒瑤只得開口。
“閒雜人等出去。”楚連珏坐在桌前,面色冷沉。
“奴婢告退。”餘楚楚和蕭婠婠相視一眼。
“凌玉染留下。”他又道,嗓音冰冷。
“是。”蕭婠婠錯愕地看向嘉元皇后,不明白陛下爲什麼要自己留下。
餘楚楚退出寢殿後,林舒瑤站在桌前,忽而笑道:“陛下可知中極殿大學士沈墨兮有一位書畫雙絕的妹妹?他妹妹叫做沈墨玉,年方二八,今日也進宮赴宴了。陛下瞧瞧這幅畫,這幅《宮春》就是她當場作的,當真絕妙。假若陛下晚點兒走,就能看見她當場作畫的情形了。”
楚連珏不動聲色道:“沈墨玉?你想說什麼?”
林舒瑤臉上的微笑有些僵硬,“哀家覺得她是才貌雙全、知書達理,哀家喜歡她。”
“倘若你是男人,只怕會娶她爲妻吧。”
“那是……自然。”
“你這般喜歡她,又無法娶她,那該如何?說服朕納她爲妃?”他似笑非笑地說道。
“假若陛下有這份心,哀家自當爲陛下籌謀。”她直言不諱。
楚連珏一哼一笑,模棱兩可。
須臾,他忽然站起身,走向蕭婠婠,扣住她的手,“這是你的主意?”
蕭婠婠的手被他弄疼了,心跳漏了半拍,“奴婢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林舒瑤着急地走過來,蹙眉道:“陛下,放開玉染……與她無關……”
他惱怒地喝問:“說!”
林舒瑤握住他的手,想拉開他,卻被他反手握住皓腕。
一手握住一人的手腕,楚連珏擒着二人,眼中的薄怒燒成火焰,“說!”
**陛下會怎麼懲罰婠婠?哇咔咔,知道這個沈小姐是誰嗎?大夥兒猜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