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紹一個把做師傅認識官居正三品的工部尚書。
聽起來像是個笑話。
林鈺提筆打斷他道:“沒有好處你會幫他?”
崔澤臉一紅,拍了拍桌子道:“五十兩銀子,一人一半!怎麼樣?”
林鈺一怔,“什麼時候蘇師傅的身價這麼高了?才見一面就開價五十兩?”
崔澤露出一種你怎麼才知道的神情,斜了她一眼道:“多少織錦染色莊子挖他,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不過是聽說他跟你簽了賣身契,那些人才作罷了。現在工部這裡可不是織錦,你總會放人吧?”
林鈺白了他一眼。
說得好像自己是青樓老鴇似的。
“那你說說,工部找他做什麼?”
崔澤嘿嘿笑了,似乎那些銀子已經唾手可得。
“工部自去年領命黃河疏通防災之事,遇到了不少麻煩。後來扒拉出前朝的緩通錐,說是安置在大船上,在容易決口的地方劃拉幾遍,便可以降低些河牀。不過那東西如今壞掉了,因爲是前朝的,無人可修。所以”崔澤攤了攤手。
本朝工部下設四個分部,分別是工部、屯田、虞部、水部。其中水部掌天下虞衡、山澤之事。疏通河道使百姓免於災難,的確是他們的職責。
蘇方回沒有應聲,輕輕摩挲着手上的茶杯。
魏青崖略一思索道:“我記得《治河策》有言,‘防止水患,上策是人工改道,中策是寬緩分流,下策是加高增厚堤防。’這尚書大人也是有趣,倒想出了降低河牀的辦法。”
崔澤擺了擺手道:“不是他想的,是前朝大司空官員想的,他只是拿來用罷了。”
魏青崖又道:“這種事情,工部會提供酬勞的吧。”
“當然,”崔澤笑眯眯的看向蘇方回,“怎麼樣,走吧?”
蘇方回一笑,“我在等我們東家點頭呢。”
崔澤站起來眼一翻,瞧着林鈺差不多寫好了文書,一巴掌拍在她面前的几案上,問道:“聽見了沒?快點頭同意。”
“好呀,”林鈺一笑,“酬勞裡要有我一份。”
“就知道你是個不吃虧的!”崔澤恨恨道,看蘇方回仍然在猶豫,忍不住靠近他道:“跟你透漏個消息,如果你答應了,這次你去汴州,便有幸接觸當朝權貴。以後記上一件大功,朝廷便不會想什麼出身問題,破例提拔你,也是有可能的。”
蘇方回罪臣之後,三代之內不能供職於朝廷,現在已經不是秘密。
“要去汴州啊?”林鈺慢悠悠地問。
“當然!長安附近的河堤又不需要清淤。汴州那邊,雨水多的時候總少不了被淹一次。”崔澤侃侃而談,倒不像個不務正業的紈絝子弟了。
雨水多嗎?
林鈺擡眼看向門外。
剛纔只是細密的雨滴,此時倒像是瓢潑大雨了。
前世的這個時候,雨水也這麼多嗎?
她記得那時候她因爲獄中傷情一直躺在牀上,魏青崖在做什麼呢?
她擡眼看向不遠處坐着的人,那個人清新俊逸、面如冠玉,臉上沒有過惱怒的神情,總是溫和地笑着。
不過前世的時候,他的笑裡總是含着些鬱郁。
那個時候,他好像託人做了一把青底粉花的油紙傘,說等她能站起來了,便帶她出去走走。
有一次他回來了,臉上有些擔憂,他說
林鈺呼的站了起來。
“崔澤!”她叫到。
“反了你了!”崔澤跳了起來。
能直呼世子名姓的,整個大弘恐怕找不出十個人。
林鈺盯着他,“你說,要去汴州疏通河道?”
“是啊。”興許是看到她臉上不同於往常的神情,他回答得很快。
“你說,這次去汴州的,還有當朝權貴?”
“沒錯啊,衛所不放心禁軍,還請我帶着兄弟們前去護衛呢。”
“哪個權貴?”林鈺問道。
“我不能說。”崔澤果斷拒絕道。
外面的暴雨傾瀉而下,遮蔽日色,沒有閃電,卻似乎有一道寒光劈在林鈺心頭。
“是東宮太子,”她說道。
隨即重重坐了下來,猶如身上萬斤重擔,一時難以承受。
“是東宮太子,”她喃喃道,“對不對。”
大弘顯慶八年,自初夏始便陰雨不停。朝廷卻不覺兇險,仍按以往慣例,由工部着人疏通河道,未加固堤防。至五月底,雨未停,有傳言說汴州必發洪水。工部尚書左大人親至黃河沿岸督查疏通河道之事,然汴州民衆拖家帶口往南逃去,更是有人直接落草爲寇一時匪亂頻頻。皇帝陛下着東宮太師、太保陪伴太子殿下調五萬兵馬親至汴州安撫民衆。太子以十二歲之齡,不着鎧甲,在城門挽留數萬民衆,允諾親自駐城護河。民衆感激涕零,終於平息亂象。
然而六月初,黃河決堤了。
那一年魏青崖被人推着輪椅走進屋子,看到她時,神情憂慮。
他說,黃河決堤,汴州城已成汪洋,太子失蹤,工部尚書一條白綾自盡以謝罪。
這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重生以後她忘記了呢?
因爲她不認識太子,不認識工部尚書,她切切實實的痛苦是,葉城後來被屠盡全城。
而且她模糊記得,後來太子找到了。雖然聽說身上受了傷,但是保住了性命。至於汴州那些百姓,她不認得,所以只是傷懷過,卻不刻骨。
林鈺揚手在自己額頭拍了一下。
我真是,太自私了!
再拍第二下時,蘇方回已經過來抓住她的手臂。
“怎麼了?”魏青崖也站了起來,卻因爲距離尚遠,只是關切地看着她。
“我知道他們爲什麼說‘若天氣誠如你所言,則事情便辦成了一半’了”林鈺恍然道,那話就在她嘴邊,可冥冥中似乎有一種力量阻擋着她說出口。
她知道那力量是什麼。
那是洞察了陰謀後的恐懼。
“說什麼呢?”崔澤也湊了過來,“你怎麼知道是東宮太子的?我可沒有告訴過你!什麼天氣,什麼事情?小東家你瘋魔了吧?”
林鈺臉色發白,看向魏青崖,“他們要殺太子,要拿整個汴州做陪葬,只爲殺了太子。”
上架感言——那些陪伴過我們的
這一篇是上架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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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我需要入v,一方面又怕嚇得大家跑掉,真是擔憂啊。
雖然這個故事是架空在一個名叫‘大弘’的朝代,但是細心的人都看得出來,就是唐朝的樣子。
蒼梧爲了寫好唐朝,買了七八本史料來研究。至今沒有被說什麼bug,我也比較欣慰。
可是接下來,真的還有很好的故事想要講給你們聽。想讓你們知道,一個女孩子在困境中,如何步步籌謀,護住一切。想讓你們看到最深沉的陪伴,最絕對的愛。
其實這是一個,披着經商外衣有着懸疑劇情的情感故事呢。
感謝木棉編輯,她是我簽約後遇到的第一個編輯,手下很多作者,然而仍然不厭其煩帶新人,我很感動。
感謝我的媽媽,總是幫我帶孩子,想要讓我有時間白天多寫,晚上少熬夜。可是我現在已經熬習慣了,自己也希望不割捨太多陪孩子的時間。
感謝給我打賞和推薦票支持的小夥伴們,你們的愛我看到了,我的付出其實已經有所收穫。
所以,就如同我們小時候不捨得丟棄的一個鉛筆盒,如同炙熱陽光下操場上的一棵綠蔭鬱郁的樹,如同他(她)第一次衝我們笑時我們身上的那件衣服,請讓這本書陪伴你,度過你漫長人生中,不平凡的2018年。
此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