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一句可能有些自傲的話,我覺得,這個機緣巧合,就是我。”岑彤擡眼看了看我們,她的聲音裡有一種不容否定的自信。
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都靜靜地聽着岑彤說下去。
“因爲我身上的魂跡考開始有了反映了。”說完岑彤慢慢轉過身,岑彤穿着是一件輕薄的紗衣,裡面是白色的吊帶背心,她轉過身,在房間的燭光下,能看出她後背上魂魄的痕跡竟然已經大部分都變成黑色了,就好像有人用沾了墨的筆在她的後背上塗鴉了一番一樣。
我們幾個人都有些驚訝,黃子花有些心疼地問:“疼麼?”
岑彤搖搖頭:“不疼,但是我能聽見我後背上的這些魂魄正在竊竊私語,他們彼此之間好像是在交談,也好像不是,我說不清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和這魂魄有關係,還不過只是我的幻覺,彷彿他們都在和我說,近了,就快要到了,再堅持一下吧。”
岑彤的聲音幽幽的,有一種空靈的鬼魅,明明是很平凡的幾句話,從她的嘴裡說出來,竟然讓這個房間裡的所有人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媳婦,你累了,早點休息吧。”黃大炮似乎不願意繼續說下去了,他覺得岑彤已經完全瘋了。
“不,我不累。”岑彤尖銳地打斷了黃大炮:“我已經被這個聲音煩得不行了,所以明天一早,就要跟着你們一起進山。”
“媳婦,你的身體。”
“我沒關係的。”岑彤堅定地說。
我點點頭:“好,既然已經到這裡了,就沒有不讓你跟着我們一起去的道理,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
岑彤點點頭,當聽見我的答案,她似乎整個人一下子鬆懈,她的臉上出現了淡淡的倦容,一雙眼也跟着暗淡了下來。
我們幾個就先回了房間,大概大家心裡都藏着心事,所以回去也沒怎麼太多的交談,就睡覺了。
這片宿舍樓有牀,但沒有被褥,五爺給我們帶來了水袋,鑽進去倒也挺舒服的,不過我這會兒倒是沒什麼心思睡覺,我之前在樹林裡浪費了不少冥域霸氣,這會兒得先補回來。
我入定去了輪迴之海,輪迴之海的時間雖然過的要比陽界慢一些,但汲取極陰之力也並不是很快就能結束的,等我從入定的狀態脫離出來,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房間裡瀰漫着孫凱的呼嚕聲,而黃子花和齊佩雅都沒在,估計是都被孫凱的呼嚕聲給趕跑了。
我走出房間,一陣刺骨的寒意襲來,緊接着,我看見伐木場的中間站着一個人,我走過去,是黃子花,她的腳下的一個巨大的法陣,而她在法陣中快速施展着法術,她的魂力和地面上的法陣交織在一起,讓人眼花繚亂,卻又覺得賞心悅目。
我看着黃子花,就好像是夜空裡飛舞的一隻螢火蟲,渾身上下都帶着一種說不出的美好。
黃子花見我來了,停下了修煉。
“這是什麼陣法,我以前從來都沒見過。”
黃子花淡淡一笑:“這是之前你給我的那本書《冥靈鬼決》裡的陣法,是用來鞏固魂魄形態的,這本書其實本身並沒有什麼太稀奇的東西,甚至裡面很多內容對於其它厲鬼來說,根本就是毫無用武之地,可對我來說,這本書上的每一個字都很珍貴,彷彿這本書就是爲我而寫的。”
我看着黃子花真誠的眼神,回想起之前我在六道塔裡,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這本書時候的場景,也許冥冥之中真的有巧合和緣分,連接着我們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
“現在我的魂魄比之前要穩定很多,雖然短期想要再進一步的突破是不太可能了,但是如果一直能夠這樣練下去就能夠彌補我突起太快的缺陷,等我的魂魄和我身上的魂力完美結合和運用之後,也許我可以再回一次陰界。”
我拉住了黃子花的手:“沒關係,現在這樣也就可以了。”
黃子花搖頭:“我要足夠的強大,因爲我們的敵人是涼。我想,一個連當年的幽冥王都會聞風喪膽的人,只怕要比我們想象的可怕幾百倍,幾千倍,所以我們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點點頭:“行了,我回去睡會兒。”
我轉身正要回房間,忽然我聽見一聲刺耳的尖叫聲,我和黃子花不禁交換了一個眼色,這個聲音是從岑彤的房間裡傳出來的。
我們兩個人趕緊跑到了岑彤的房間,可是到了她房間門口,我們倆都不禁傻了眼,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土地裡鑽出了好多錯綜盤繞的樹根出來。
這個木材廠鋪了水泥地面,在廠子裡連一棵樹都沒有,這些根莖一時之間無法判斷是從何而來,但這些根莖已經將岑彤的房間牢牢封鎖住了。
我們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只是岑彤的尖叫聲再次傳來。
“岑彤,黃大炮,什麼情況?”我大喊。
這個時候,這些樹木的根莖忽然開始蠕動,而我們住的宿舍的牆壁竟然在這些樹根的作用之下開始劇烈地坍塌,整片牆嘩啦一下全倒了,在牆壁倒塌的同時,我明顯感覺到我們的腳下也在劇烈地震動着。
突然,一條巨大的裂痕從我們的腳下延伸開來,轟隆一聲巨響,我們腳下的泥土徹底崩塌,我們所有人頃刻間都墜了下去,無數泥土快砸在我的頭上,我還來不及反映,就已經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從地上爬起來,發現我們所有人都置身於一個坑洞之中,這個坑洞挖得整整齊齊的,看上去更像是一個盜洞。
我和黃子花從泥土裡挖出了昏迷過去了的齊佩雅和還勉強能動的黃大炮,而岑彤,完全不見蹤影。
“發生了什麼?”我問黃大炮。
黃大炮支支吾吾的,他嚇得不清,都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了,還好這個時候齊佩雅甦醒過來了,她咬着嘴脣,說出了剛纔的情況。
原來,齊佩雅和黃子花被孫凱的呼嚕擾得實在不得安寧,齊佩雅就去了岑彤的房間,畢竟都是女人,相對安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