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靜心休養,再加上太醫給調了安神補腦的方子,上官漣月精神很快就好了起來,只是偶爾做做噩夢罷了。
某天,趁着天氣不錯,在琉璃的陪伴之下,到湖邊走着,散散心。
而不遠處,鍾離小杉在那收集露水。鳳崎舞交給她的任務,讓她早上收集夠一瓶子露水,說是給上官漣月熬安神補腦湯用。
鍾離小杉很不情願,可是沒辦法,心裡格外不平衡的收集了一瓶子,正準備回去,忽然就看到了上官漣月。
看來,她還是嚇得不夠狠麼,這麼快就出門了。對於上次沒有再次嚇到上官漣月的事,鍾離小杉一直念念不忘,一直想找個機會再整她一翻。
現在,忽然碰到了,會不會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呢?
鍾離小杉假裝沒看到她們,一步舉着瓶子蹦蹦跳跳的看着:“終於收集滿了,哦哦,真好!”
眼看着鍾離小杉撞了上來,上官漣月躲閃不及,被朝胸口潑進去一瓶子露水,登時冷的渾身打顫,一臉大怒。
其實,鍾離小杉是故意的。看到對面是上官漣月,趕緊跪下低頭認錯:“對不起啊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奉太子爺之命給您採集露水的,對不起對不起,奴婢該死!”
琉璃早已開口大罵:“你會不會做事啊?不知道太子妃娘娘大病初癒嗎!!”
上官漣月氣的渾身發抖,走過去,鋪頭蓋臉就抽了她一個耳光,怒目瞪着她:“你是故意害本宮的是吧?”
其實,她後來纔想到,她暈過去之前,不經意間看到了她的鞋子,正和她的平時穿的一模一樣。她仔細一尋思,纔想明白,原來,是她在裝鬼害她。
太子府驅邪東西那麼多,哪來的那麼多鬼!
現在,居然又潑她一身水,那種氣她能忍住嗎!
鍾離小杉臉上火辣辣的疼,看着那女人的臉,彷彿什麼也聽不見了。第一次,有人對她摔巴掌,她忽然覺得,整個世界,一下子就靜止不動了。心裡,說不上是惆悵,還是難過,還是生氣……
“怎麼!你瞪着我是不服氣啊!”上官漣月擡起腳,照着鍾離小杉的胸口狠狠的踹了過去。
鍾離小杉被踹出去幾米遠,胸口也彷彿一下子堵得出不上氣來了。她努力呼吸着,調整氣息,腦子裡一片混亂,這些天來在太子府的遭遇,所受的委屈,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忽然起身,瘋了一般,使勁朝上官漣月撲去,上官漣月躲閃不及,盡被她推到了湖裡。
“啊!救命啊!救命!”上官漣月花容失色,揮舞着手帕,腦袋一起一沉的在湖中呼喊着。
“娘娘!娘娘!!”周圍的丫鬟也一個個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到處亂轉着,哭喊着,“來人吶!太子妃娘娘落水了!快點救救我們家娘娘啊!!!”
鍾離小杉做完這一切,捂着胸口,大力的喘着粗氣,頹然的坐在地上,她感覺,自己周身的力氣,彷彿都被抽乾了。
聞聲而來的小廝家丁紛紛跳水,救出了水裡的上官漣月,上官漣月渾身發抖,翻着白眼,吐着水。
周圍圍了一羣人,都在忙着擔心她,照顧她。鍾離小杉一個人坐在另一邊。
這一場動靜,驚動了鳳崎舞。
鳳崎舞大步趕來,看着這凌亂、狼狽的一幕,冷聲問:“怎麼回事?”
琉璃跪着哭訴道:“鍾離小杉把娘娘推到了湖裡。”
鳳崎舞銳利的眼睛冷冷掃過鍾離小杉,鍾離小杉一臉茫然的不知盯着什麼地方,彷彿沒聽見般,什麼也沒有說。
鳳崎舞這次是真的怒了。看來是她太放縱她了,她居然如此囂張,公然把他的太子妃推進湖裡,看來,不狠狠教訓她一番,她不知道自己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
鳳崎舞喝到:“來人!給我打!重重的打!”
“是!”
被人拖着按到凳子上的時候,鍾離小杉還是一臉茫然,當屁股上重重的捱了一板子之後,她才痛的小臉皺成一團,眼睛裡含着淚光,緊緊的看着鳳崎舞,略帶哭腔咬着牙說:“你憑什麼打我!”
那一板子落下來的時候,鍾離小杉感覺到自己屁股就要開花了,痛的都沒有力氣掙扎,鼻子一酸,就想哭,但她想,我是鍾離小杉,不能哭的,不能哭的,她努力隱忍着自己的淚水。
看到她那個表情,鳳崎舞想,他就是被她這樣的表情騙了很多次,所以纔會任由她放肆,這次,他一定不能心軟,脫口而出的,只有“給我重重的打”!
周圍一羣人,都在看着她捱打,似乎還表現出來一絲幸災樂禍。
接連幾下,很有規律的板子重重的落在鍾離小杉屁股上,她還是忍着沒哭,一臉不甘的看着鳳崎舞:“你憑什麼打我!”
她很倔強的看着他,不停的重複着這句話。指甲使勁的摳着凳子,忍着沒叫出來,木凳上的木刺,扎進了她的指甲縫裡,流出了幾滴血。
憑什麼!他憑什麼打她!他憑什麼把她扣在太子府折磨這麼久!憑什麼這麼欺負她!
鍾離小杉被打得小臉蒼白,滿頭大汗,眼睛,也開始渙散。
她終於忍不住的流着淚哭着喊:“嗚嗚~~姐姐,救我!我不要在這裡!我討厭這裡!飛無塵!爹!娘!救救我!我不要在這裡!……”鼻涕,眼淚,流了滿臉,她和個孩子似的,不顧形象的哭喊着。
聽着她那格外傷心的哭喊聲,鳳崎舞心裡驀地一揪,心情煩躁。再看,她聲音越來越低,已接近昏厥,終於還是良心大發,讓人停止了棍刑。
鍾離小杉猶如一隻破麻袋般,登時就滾落到地上,一動不動,暈了過去。
“把她送回去!”鳳崎舞一聲令下,掉頭便走。
府裡的下人把鍾離小杉拖到了她的房裡,扔到牀上。
北冥炎原本呆在玉石裡潛心休眠,最後,是被鍾離小杉身上那嚇人的溫度給驚醒的。
感覺到她身上那不正常的溫度,睜開眼睛,見她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登時就急的心砰砰直跳:“鍾離小杉!喂!醒醒!你怎麼了!”
北冥炎在玉石裡呼喊半天,她絲毫沒有迴應。北冥炎只怪自己現在靈力尚淺,沒辦法突破玉石的封印直接衝出去。可他呆在玉石裡面,只是乾着急,絲毫幫不上一點忙啊!!
第二天中午,鍾離小杉才嘴裡發出一陣呻吟聲和嗚咽聲,北冥炎在玉石裡也急的抓耳撓腮的,一聽她有聲音了,趕緊接着叫:“鍾離小杉,你沒事吧?你先放我出去!”
鍾離小杉意識稍稍回來一點,聽到了北冥炎的聲音,也怕自己真死在這裡,耗盡全身力氣,唸了咒語,轉眼,北冥炎就被放了出來。
北冥炎一臉焦急的摸着她的腦袋:“怎麼這麼燙?你又傷到了哪裡?”
鍾離小杉嗚嗚咽咽的說:“屁股痛。”
北冥炎一看,果然屁股上血糊拉差的,一看就是被人動了刑。
北冥炎的心一下子就疼了,猶如被人狠狠的捅了一刀子般,那羣混蛋,居然敢對她用刑。
北冥炎說:“你個白癡,我才幾天沒看着你吶!你怎麼被人打成這個樣子了?”
鍾離小杉閉着眼睛,疼得嗚嗚咽咽的,也沒有說話,眼角還流着淚水。
北冥炎把她身體扶正,讓她趴在牀上躺着,然後一點一點褪掉她的褲子,查看她的傷口。
褲子被脫掉一半的時候,鍾離小杉那僅存的理智讓她伸出手,拉着褲子:“不可以看。”
都什麼時候,還這樣。北冥炎鬆開她的手:“又不是沒看過,乖,你先躺好。”
破爛的褲子和血肉都粘在一起,北冥炎稍一往下扒,鍾離小杉就痛的直哼哼,北冥炎咬着牙,硬是給她脫了下來。
一看,屁股上的肉都給打爛了,簡直就是慘不忍睹。大概是有些發了炎,所以她纔會一直高燒不退。
鍾離小杉被打傷之後,徹底被人們遺忘了,一個人被扔在這陰暗的小黑屋裡,無人問津的,甚至連口熱水都沒有。
北冥炎把被子蓋她身上,掉頭去出去了。根據自己對太子府的瞭解,偷偷跑到藥房,偷了點消炎止疼的藥和一些乾淨的布子,然後,又去偷了點熱水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