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面叫着,一面向前衝去,我聽到槍聲持續地響着,響了六下,可能是七下,我已經衝向前,衝進了土人羣。在我衝進了土人羣中之後,我運用了我所能使用的一切武技,將我身旁的土人踢開去,摔開去,打開去。我無法知道我究竟對付了多少土人,我看到了奧幹古達。
我衝向前去的目的,是爲了救奧幹古達,因爲蔡根富和花絲這兩個“維奇奇大神”,已經下令要土人殺死奧幹古達。
可是當我好不容易,對付了不知多少個土人,看到了奧幹古達之際,情形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只見奧幹古達已被很多人圍住,其中百幾個土人,手中的尖矛,已經指住了他。那種尖矛之上,毫無疑問,塗有土人特製的毒藥。
那也就是說,奧幹古達的生命,已經危在頃刻了!我一看到這樣的情形,正準備不顧一切直撲過去之際,忽然奧幹古達用力一拉胸前的衣服,露出那隻“眼睛”來,同時,口中發出了吼叫聲,一伸手,就將插在那“眼睛”上的那柄小刀,拔了下來。
當奧幹古達拔出了那柄小刀之際,我只感到了一陣昏眩,幾乎站立不穩!
當時,我用飛刀對付奧幹古達胸前的眼睛,一下射中,那“眼睛”看來是立刻死了,而奧幹古達也回覆了原來的理智,使我誤以爲即使那種“眼睛”附體,要解救也不是太大的難事。而且奧幹古達在“眼睛”死了之後的表現,也確然使人深信他已經完全恢復了自己,思想再也不受那眼睛的控制了!
然而,直到這時,我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那“怪眼”在詐死!我可以肯定這一點!因爲當奧幹古達一拔出了小刀之後,他胸前的那隻怪眼,重又閃起了妖異的光芒,而奧幹古達所發出的那種吼叫聲,也和蔡根富發出的一般無異。
這時,不但我呆住了,連圍在奧幹古達身邊的那些土人也呆住了。
土人現出駭異莫名的神情來,望定了奧幹古達的胸前,不住後退。奧幹古達卻擡頭看着蔡根富和花絲,雙方不斷以那種由許多小音節拼成的大音節的古怪語言交談着,呼喝着。我自然半個字也聽不懂,可是從他們的神態看來,他們顯然是在激烈地爭執甚麼,而且,在他們的“爭執”之間,蔡根富和花絲兩人,自那一大塊金屬之上,走了下來,奧幹古達也在漸漸走向前。
所有的土人,全都現出又驚駭又惶惑的神情來,不住向後退開,顯然他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在他們的面前,有三個他們所極端信奉,對之毫無保留地崇仰崇拜的“維奇奇大神”。可是這三個“維奇奇大神”,卻又顯然在發生嚴重的爭執。在這樣的情形下,要信仰者何所適從呢?
我看出了這一點,是以我陡地用我所會的當地土語叫了起來:“出去,所有人全出去!大神有要事商議,再留在山洞中的人會死!”
我叫得十分生硬,但是在土人屏氣靜息之下,我所叫出來的話,每一個人都可以聽得到,那些土人,在全然傍徨無依的情形下,一聽到了我的叫聲,他們也根本未曾去想一想發號施令的是甚麼人,就各自爭先恐後,一起向山洞之外奔去。
他們向外奔去的那種混亂,和他們進山洞來時的那種秩序井然的情形,成爲強烈的對照。
蔡根富、花絲和奧幹古達三人(他們還是人?)對於擠着、推着、叫着向外奔去的土人,全然不顧,而自他們口中發出來的語音,速度也很快,他們在慢慢接近,等到雙方到了可以碰到對方的時候,奧幹古達陡地出拳,先向蔡根富打去。
蔡根富立時還手,接下來的幾分鐘之中,我所看到的情形,實在絕不願再覆述,當時,我要竭力忍受着嘔吐的感覺,才能移動我自己的身子。
蔡根富、花絲和奧幹古達三個人,扭打成了一團,他們全是土人心目中的“維奇奇大神”,可是當他們三人扭打成一團,所使用的那種打鬥方式,其惡毒、殘忍,卻遠在任何原始土人之上,他們互相用指甲抓着對方,咬着對方,使用任何可以傷害對方的一切手段。而更奇怪的是,他們三人一開始了扭鬥,本來明顯是站在同一陣線的蔡根富和花絲,竟然相互之間,也一樣用盡力法,在對付對方。奧幹古達拉住了花絲的頭髮,將花絲的頭拉得向後仰起來之際,我清清楚楚看到,蔡根富撲上去,向花絲的咽喉便咬!而花絲則毫不考慮地擡腳,便向蔡根富的胯下踢去。
當他們三人才一開始打鬥之際,我想衝上去,將他們分開來,可是我愈看愈不像樣子,我甚至無法將這三個打成一團的當作是人,他們全然是我完全無法瞭解的另一種生物!
而且,看他們那種兇狠的打鬥法,他們對自己的身子,似乎全不顧惜,我忽然想起了出自奧幹古達口中的一個名詞來:“移居體”!
如今在如此兇狠扭斗的,只不過是三個“移居體”,在他們來說,“移居體”是毫不足惜的,就算被撕成了碎片,他們還可以去找另外的“移居體”!
我本來就已經感到噁心,一想到這一點,我實在無法再看下去了!我轉過頭去,看到山洞中所有的土人,已經奔了個清光,我也忙向外奔去。
在我向洞口奔去之際,我還聽得一下骨頭的斷裂聲,我一停也不停,一直向外奔去,一直來到了那兩道峭壁之間,方纔停了下來。
我才一停下,就聽得有人叫道:“天!你終於出來了!”我回頭看去,看到比拉爾,他雙手拉着一株小樹,像是唯恐雙手一鬆開,就會跌進一個無底深淵之中,雖然事實上,他站在地上。
我想我自己的臉色,一定十分難看,所以比拉爾看着我的時候,纔會神情如此之驚駭。我們互望了一會,竟不知道跟對方講些甚麼纔好。過了好一會,比拉爾才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我道:“他們打了起來!”
比拉爾道:“他們?他們是誰?”
我苦笑道:“我不知道他們是誰,只好稱他們一個是蔡根富,一個是花絲,另一個是奧幹古達!”
比拉爾的神情,充滿了責備:“奧幹古達,你……將他留在洞裡,一個人對付那兩個怪物?”
我忙道:“奧幹古達本身也是怪物!”
比拉爾道:“胡說,他胸口的怪物已被你殺死的了,他就是他!”
我大聲道:“他不是他!”
這時,如果有一個不明情由的第三者在聽我們爭吵,一定會覺得我和比拉爾都是瘋子。甚麼叫“他就是他”,“他不是他”?
可是,我們卻毫不考慮地使用了這樣的語言。比拉爾揮着手道:“不行,我們得進洞去幫奧幹古達。他是我們的朋友!”
我知道如今我和比拉爾講,是講不明白的,一定要他自己看到了,纔會明白,所以我對他的提議,並不反對。我只是問了一句:“那些土人呢?”
比拉爾道:“像兵蟻一樣涌出來,全走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竭力使自己鎮定。在混亂一開始之際,比拉爾就奔了出來,他並沒有看到後來發生的令人噁心的事。所以他可以毫不猶豫地進山洞去,可是我卻不同,我實在需要好好鎮定一下,才能再有勇氣進山洞去面對那一切!
比拉爾已急急向前走去,我跟在他的後面:“比拉爾,我們完全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在山洞中,如今可能有一切不可測的事,讓我走在前面!”
比拉爾有點惱怒:“爲甚麼?難道我是懦夫?”
我苦笑道:“至少,我們一起進去!”
我一面說,一面趕上了他,兩人一起向前走着,沒有多久,我們已看到了陽光,看到了山洞中的情形。一看到山洞中的情形,比拉爾陡地停了下來,反手抓住了我的手,自他的喉間,發出可怕的聲響來。
我雖然已預料到山洞中的情形,可能比我離去時更令人震驚,可是一看到眼前的情形,我也不禁呆住了!蔡根富、花絲和奧幹古達三人,躺在相隔頗近的距離之內,他們三人,根本已經不成人形,只是三個勉強可以說是還有人的形狀的肢體而已。而更可怖的,還不是這三具屍體……毫無疑問,那是三具屍體……的斷手摺足,血肉模糊,而是……
在蔡根富和花絲的臉上,那隻怪眼已經不見了,留下來的,是一個極深的洞,還在冒着血。而奧幹古達的胸口,那個血肉淋漓的深洞的兩旁,更可以見到根根的白骨!
我只看了一眼,就立時偏過頭去,並不像比拉爾那樣,看了一眼以後,視線就無法離開。
也幸虧我偏過了頭去,我才一轉過臉,就看到地上,有一隻怪眼,正在移動着,向我接近,在怪眼之中,閃耀着妖光。
我不由自主,發出了一下尖叫聲來,身子向後一退,撞到了比拉爾的身上。由於我這一撞,十分大力,令得比拉爾的身子,向後跌出了一步。就在這時,我聽得比拉爾也尖叫了起來。
我忙向他看去,只貝他盯着自己的腳,另外有一隻怪眼的一端的尖角,已經搭上了他的鞋尖!
我一躍而起,重重向那隻怪眼,一腳踏了下去,那隻怪眼的身子縮了一下,我拉着比拉爾向前便奔,奔出了十幾步,才轉過身來。
我們才一轉過身來,就看到三隻怪眼,一共有三隻,正蠕動着,閃着妖異的光芒,在向我們接近。
那三隻怪眼的移動速度並不快,比拉爾有體育家的身型,我的反應更快速,本來,我們是可以輕而易舉地躲開。可是不知爲甚麼,我和比拉爾兩人,像是全被怪眼中所發出的那種光芒所震懾,竟呆立着一動也不動,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漸漸接近,當他們來到我們面前,只有一公尺左右時,我才勉力向後退着。
我在事後,無法記起這一段僵持的時間究竟有多久。只知道我們一步一步向後退着,那三隻怪眼,一步一步,向我們逼過來。
直到我們兩人,陡地身後遇到了障礙,無法再向後退時,我們纔回頭看了一看,看到擋在我們身後的,正是那塊本來包在石中的大金屬體。
那塊大金屬體,也不過一公尺高下,在那時候,我們的思想,都有點麻木不靈,像是膽小的女人看到了老鼠,就跳上椅子一樣,我們一起上了那塊金屬體,站在那金屬體之上。
在這時候,至少我完全未及考慮到,如果那三隻怪眼追了上來,我們應該怎麼辦。而事實上,三隻怪眼,正在逐步逼近,而且,也沿着那金屬體,向上“爬”了上來!
我和比拉爾兩人的精神,幾乎要崩潰了,我們眼睜睜地盯着這三隻向我們接近的怪眼,連躍下金屬體的氣力也沒有了!
在這時,我的腦筋倒還清醒,我只想着一件事!我逃不過去了,我將成爲怪眼的“移居體”!
也就在這時,三隻怪眼,已經完全貼上了金屬體在我們面前垂直的一面,只要他們再移動一下,就可以到達我們所佇立的平面了。
但也就在此際,自那個金屬體中,陡地發出了“滋”地一聲響,接着,便是“拍拍拍”三下響聲,已經貼上了金屬體的三隻怪眼,一起落到了地上,而且,以比他們剛纔移動的速度快上幾倍的速度,向外移去,但是他們的速度雖然加快了,卻絕及不上突然之際,由金屬體中陡地射出來的三股亮白色的光線。
那三股光線,直射向三隻怪眼,在三隻怪眼的中心,直穿了過去。
這一切,在極短時間之內發生,前後還不到一秒鐘,亮白色的光線消失,三隻怪眼,一動也不動地在地上。
我和比拉爾,仍然呆立了好一會,才互相對望了一眼。比拉爾道:“發生了甚麼事?”
我苦笑道:“你和我一樣,眼看着一切發生,你不知道,我怎麼知道?”
比拉爾急速地喘着氣,我在他喘氣之時,跳下了那金屬體,向那三隻怪眼走去。當我來到那三隻怪眼前面時,先用腳撥了它們一下,它們剛纔在移動之際,身子十分柔軟,可是此際,當我一踢它們之際,這三隻怪眼,卻變得十分硬。我俯下身去,想用手指去碰它們,比拉爾叫道:“小心!”
我道:“你來看,它們現在的情形,就像我們在蔡根富住所中找到的那塊煤精一樣!”
我一面說着,一面迅速用手指碰了其中一隻怪眼一下,又縮了回來,等到我肯定我沒有因爲觸摸這怪眼而受任何損傷之際,我將一隻怪眼拿了起來。
的確,那是一塊煤精,和蔡根富住所中發現的那塊,一模一樣,甚至於中心部分那個小孔,也一模一樣!
那個小孔,當然毫無疑問,是從金屬體中射出來的那股光線所造成的。一股光線,在剎那之間,竟能形成一個小孔,那是甚麼光線?
我不由自主,向那金屬體望去,卻又看不出有甚麼異樣來。
當我第一次見到這樣形狀的“煤精”之際,我就注意到它的中心部分有一個小孔。我一直都以爲這個小孔是蔡根富找到這塊煤精之後,用甚麼鑽頭鑽出來的。現在我才知道,那顯然不是,蔡根富在出事前一天發現的那塊煤精,是早已死的,死在那種光線之下!
當然,我也絕不敢輕視這種已死了的“眼睛”,因爲我知道它在碎開之後,它中間的那種透明的液汁,會化成更多的同樣的怪物!
這時,比拉爾也向我走來,我將手中的那隻怪眼,向他遞過去,比拉爾猶豫了一下,才接了過去。他看了一會,擡頭向我望來:“這和蔡裉富家中發現的那個一樣!”
我點頭道:“是的,看來就像一塊普通的煤精,可是,如果敲碎它的外殼,它又會復活,而且由一個,變爲很多個!”
比拉爾的身子震動了一下,輕輕地將那隻怪眼,放了下來,又指着那金屬箱,我知道他想問甚麼,指着洞壁上的一組畫:“你看!”
我指着那組壁畫,真的是在一個懸空的發光體中,射出許多亮白色的光線,直射向許多臉上有怪眼的黑人的情形。
比拉爾循我所指看了一眼:“這種光線,專殺那種怪眼?”
我道:“看來是這樣!”
比拉爾神情充滿了疑惑:“這塊金屬體究竟是甚麼東西,它何以能發出這種光線來?”
我伸手在金屬體的一面,慢慢撫摸着,它的表面,十分平滑,絕對無法看得出那種光線,由甚麼地方射出來。這塊金屬體,我們曾極詳細的檢查過,一無發現。
但是,這時,當我的手,在金屬體上,緩緩移過之際,卻感到在金屬體的內部,傳來了一種十分輕微的震動。
接着,在我還未及出聲向比拉爾提及這一點時,自金屬體上,發出了一下聲響,我按着的一面,突然向下移動,那是極薄的一片金屬片,我一鬆手,金屬片平落到了地上。這時,那金屬體看來,像是一隻箱子,而放下來了的那一片,就像是箱蓋。
比拉爾立時過來,和我一起向箱子看去,我看到裡面上半部,是許多薄片,一片一片,每片之間只有極少的空隙,放在裡面。
我從來也未曾見過這樣的東西,不知該如何進一步弄明白,比拉爾一伸手,將其中一片金屬片,拉了出來。
那是一片極薄的金屬片,面積約在一平方公尺左右,在金屬片上,有着極其精緻的浮雕,就像是一種十分精美的銀器上的花紋。那種花紋,看來全然不規則的形狀。
我見到比拉爾拉出了一片之後,沒有甚麼異狀,就伸手也拉了一片出來。
這一片一拉出來,我和比拉爾兩人,不由自主,一起發出了“啊”的一聲!
金屬片上,一樣有着曲線,曲線勾勒出來的形狀,卻十分熟悉,任何稍有地理知識的人,一看就可以知道那是英倫三島的地圖!一點也不錯,那是英格蘭、蘇格蘭、愛爾蘭,毫無疑問,是英國地圖。
比拉爾失聲道:“英國!”
我點頭道:“英國,那麼,你剛纔的那一片……”
我拉出的那一片金屬片,在他的那一片之上,爲了要再看他那一片,我將我拉出的那一片又送回去。我們已知道了金屬片上的浮雕是地圖,剛纔看來莫名其妙的曲線,這時也變得很容易看明白了,那一片上面的是中美洲,從洪都拉斯到巴拿馬的一段。
比拉爾叫了起來:“中美洲,看,這裡,應該是巴拿馬運河,爲甚麼這裡沒有?”
我道:“如果在繪製這些地圖的時候,根本沒有巴拿馬運河,地圖上當然也沒有!”
我一面說,一面伸手在金屬片上的巴拿馬,摸了一摸,我的手指才一摸上去,金屬體之中,突然發出了一下聲音來。我嚇了一跳,聲音立時停止。
比拉爾和我互望了一眼,他也伸手去摸了一下,也是手指一接觸到,就立即有聲音發出來,而且很清楚聽出,是三個音節,可是我和比拉爾,卻全都不明白這三個音節,是甚麼意思。
比拉爾道:“好像是想說甚麼!”
我攤了攤手:“誰想說甚麼?”
比拉爾指着那些薄片:“當然是它們!”
我不由自主,吞了一口口水:“別開玩笑了,纔去了三個會侵佔人體的眼睛,又來了那麼多想說話的金屬片?”
比拉爾也苦笑了一下:“可是我實在覺得它想說甚麼!”
他一面講,一面又將手指放了上去,果然,聲音又傳了出來,這一次,他放得時間長了一點,所發出的聲音,是許多音節,聽來真像是一種語言,我和比拉爾都用心聽着,可是一點也不懂,比拉爾拿起了手指,我和他互望着,各自苦笑。
比拉爾將那片金屬片送了回去,又隨便拉出一片來,那是印度的地圖,我用手指着地圖,道:“看,恆河……”我才說了三個字,手指碰到了金屬板,突然又有聲音發了出來。
這一次所發出的聲音,聽來仍然是語言,但是和上一次,全然不同。我才聽了一會,便叫了起來:“我聽懂了一個字,那真是一種語言!”
比拉爾望着我,我示意他先別出聲,聲音仍不斷自金屬片傳出來,過了一會,我又叫了起來,道:“還是那個字!它已重覆了兩次:茲以塔!那是印度哈薩瓦蒲耳省的土語:天空!”
比拉爾望着我,我仍在傾聽着那不斷髮出來的聲音,可是除了“天空”這一個字之外,其餘所“講”的,我一點也聽不懂!
“講話”大約持續了十分鐘,就靜止下來,我苦笑了一下:“或許那只是巧合,因爲我面對着印度的地圖,所以想起了印度的土語來!”
比拉爾陡地震動了一下:“會不會……”
他只講了三個字,便停了下來,顯然他對於自己想到的主意,並沒有甚麼信心!
我揮了一揮手:“不論你想到甚麼,只管說吧,在見過能侵佔人體的怪眼之後,似乎沒有甚麼不可能發生!”
比拉爾有點自嘲地笑了一下:“我的想法很怪,這些金屬片上,全是地圖,又會發出一種語言來,會不會是每一片地圖,就發出當地的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