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是那嘹亮的起牀號。
依舊是那一片深邃活潑的橄欖綠。
依舊是那雄赳赳、氣昂昂的隊列口令聲。
劉天賜站在基地的大門口,看着不遠處軍八處大校場的會操對身邊的自己多久沒有聽到這樣有氣勢的隊列口令了。”
書生緊了緊重新長出來的馬尾,道:“老班,你說我們特戰算不算另類?”
“怎麼說?”
“你自己看啊,又紋身又留長的,我有時候都搞不清楚自己算不算一個兵了。”書生蹲下身子將腳上的野戰軍靴的鞋帶繫緊:“現在除了這套軍裝,我沒現自己身上還有兵味。”
劉天賜沒好氣的看了:“你小子平時不是挺聰明的嗎?我實話告訴你,我不需要那些個就知道服從命令的機器,我需要的是獨當一面的人才,懂嗎?”
再次將目光停留在校場上,劉天賜的聲音堅定有力:“但是紀律不能散!規定不能散!我們的心中,要時刻有個國徽才行。”
書生正打算說什麼,突然感到臉上一涼,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哎?下雨了。”
“回去吧。”看到校場上出操的各個連隊都收隊回去了,劉天賜也轉身往基地內走去,卻不想差點也朱雀撞了個滿懷,當下奇怪道:“朱雀,你這麼急匆匆的做什麼去?”
“找你唄。”
“找我?有事嗎?”
“嗯!”朱雀應了一聲,將一張滿是油漬的傳真紙塞到劉天賜的手裡:“八處的命令,這段時間是雷雨大風天氣,要我們做好防汛措施。”說着,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炸的金黃的麻花重重的咬了一口。
書生從劉天賜身後探出半個腦袋,嘴裡嘖嘖有聲:“還在吃啊?這早餐吃完還不到一個小時你又吃上了?”
“人家餓嘛!”朱雀不滿的撅起了小嘴:“要你管!我不吃飽怎麼上戰場?我腿抖你幫我扛槍啊?”
“得了你,就你那樣,全基地沒有不知道的。我擦!你行啊朱雀,是不是又賄賂王大廚子了?這小麻花炸的,來!哥嘗一口。”
“去死吧!”
一聽有人跟自己要吃的,朱雀白皙的左手突然由白轉紅,書生見狀連忙向後跳了幾步。開玩笑,要是捱上一掌,那還不得裸奔了?
劉天賜頭也不擡的看着文件,道:“好了,你們兩個不要鬧了。朱雀,你現在去找下博士,我在小會議室裡等他。”
“好嘞!”朱雀隊劉天賜行了個軍禮,轉身就朝實驗室衝去。
書生不禁搖搖頭:“啥時候我們的隊伍才能夠正常一點呢?”
“你很正常嗎?看你腦袋後的那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拖把呢。”劉天賜“嘿嘿”一笑,大步朝會議室走去。
雷霆見劉天賜往會議室走去,連忙鬼鬼祟祟的拉住書生:“喂!老班這麼風風火火的,是不是有任務啊?”
“有啊!”:“而且還準備派你去。”
“真的啊!”雷霆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搓着手笑道:“書生,到底是什麼任務啊?你透露點唄。”
“開山挖巖。”書生扔下一句話急衝衝的射擊場去了。
“靠!你去死吧。”
劉天賜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博士,相比七年前自己剛進獠牙,博士似乎也蒼老了不少。沒有了以前胖乎乎的“熊掌”,也沒有了臃腫的體態,臉上倒是多了不少皺紋。
“退了吧,哥。”
博士聞言一愣,笑道:“我還不到五十呢。”
“你就不能給獠牙留個種啊?再不留就真的都沒了。”劉天賜不禁急了:“你當我真是無敵的?指不定那天我就壯烈了,退了吧,哥。”
“那……醫生呢?”
“也退!都給我退了,或是轉文職!”劉天賜大手一揮,頓了頓,復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根菸遞給博士,臉上盡是不捨:“其實我捨不得你們,但是我現在時團長,我要對你們負責。哥,就算某一天你上去了,他們也不會怪你的。”
“等狻猊戰甲完成吧,我琢磨着也就快完了。”博士悶悶的抽了口煙,低着頭道:“其實我知道你心裡是爲我好,可是我捨不得這裡。我在這裡已經整整二十年了,炎龍,你說人生有多少個二十年?”
“哥……”
“好了。”博士咧嘴一笑:“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該走的時候還是要走的,我會走的很灑脫的。”
劉天賜聞言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拿出那張滿是油漬的傳真紙道:“八處的命令,叫我們做好防汛工作。”
“估計颱風又該來了吧。”博士推了下眼鏡,道:“我們的基地估計是沒有任何問題的,莫政委是個很細心的人。”
劉天賜點點頭,道:“博士,我們的戰甲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投入使用?”
“唉,炎龍啊,很多東西不是一拿來就能用的。當你穿上戰甲以後,就算你伸個懶腰也是飽含科學技術的。”
“沒那麼玄乎吧?”劉天賜身子往後靠了靠,拿一種“我很難相信”的目光看着博士:“牛皮可以吹,但別吹的太過了哈!”
“誰跟你吹牛了?”博士眼一瞪,大聲道:“狻猊戰甲是覆蓋式戰甲,如果關節部位不合理科學的設計,那麼戰甲就成了累贅,你懂不懂?”
“得得得,走吧走吧,我們去基地外轉轉,就算對基地內有影響,多做些準備工作總是應該的。”
看到博士開始罵娘,劉天賜立刻推着他往門外走去。
外面的雨似乎有的變大了,天也陰陰的。劉天賜擡頭看看基地外的天色,總覺得這場雨來的有些莫名其妙。
博士看着遠處天空中翻卷的烏雲,道:“炎龍,颱風真的要來了。”
“是啊,該來的總是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