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賜身體微微一側,左手輕探間便抓住黑狗握刀的手腕用力一壓,右手順勢搓掌成刀重重的砍在黑狗的脖頸處,後者自覺的自己眼前一黑,帶着卡在喉嚨裡的半聲慘叫昏死過去。
好整以暇的拍拍手,劉天賜重新靠回牆壁觀看起阿鬼的戰鬥來。
豁出去的阿鬼仍然保持着一絲冷靜,他周旋在幾個混混中間沒有下死手,但是也給幾人留下了幾道傷口,自己更是遍體鱗傷。
“起來!”劉天賜上前幾步扯起阿鬼的父親,將砍刀塞進他的手中在他耳邊輕輕道:“你就忍心看着阿鬼被人活活砍死?你是他的父親啊,一個父親竟然連保護自己兒子的能力都沒有,你還配做父親嗎?去,砍了那小子,剛纔就是他在阿鬼的背上砍了一刀,你有一個好兒子,他值得你用生命去保護……”
劉天賜的話彷彿有着一股魔力,阿鬼父親直愣愣的看了劉天賜一眼,突然大吼一聲衝下了離自己最近的混混,猝不及防下,混混肩膀和脖子的連接處被重重的砍了一刀,一道血箭頓時飆射而出。
“不好!”劉天賜心中一驚,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想阿鬼殺了黑狗等人,他只是藉助這個契機對阿鬼進行一次考驗,如果阿鬼真的下死手,他同樣會第一時間阻止的,見阿鬼並沒有狠下心來,劉天賜才慫恿他的父親去幫助阿鬼,目的是想看看父親受到死亡威脅的時候阿鬼會表現出怎樣的能力。
可是事情並沒有朝劉天賜預想的方向發展,阿鬼父親的那一刀很顯然砍到了對方的頸動脈。暗恨自己多此一舉的同時,劉天賜大步上前一拳擊昏混混,從口袋掏出一張創口貼粘在他的傷口處。
這不是一張普通的創口貼,而是龍愈得意的發明,張力大的出奇。當隊員中槍時,只需將它扯開貼在傷口處,強大的張力就會瞬間收縮抑制傷口的擴大,創口貼上特製的中藥同時能起到很好的止血效果,這玩意已經成了龍魂成員出家旅遊的必備良藥。
劉天賜沒有去觀察那個昏倒的混混,人在昏死的時候心臟跳動出於平緩的狀態,血液流動自然減慢,加上龍愈特製的創藥,劉天賜估計這小子只要在十五分鐘內送到醫院就不會有生命威脅。
一個箭步衝到阿鬼面前,簡單的幾拳便解決了剩餘的幾個混混,劉天賜從一個混混身上掏出手機撥打了110和120。想了想,又撥通了莫冷焱的電話。
沒幾分鐘,警車、救護車以及一輛軍車便停在了地下室的入口處,三撥人馬噼裡啪啦的衝了進來。
阿鬼呆呆的看着出現在面前的衆人,腦海裡一片茫然,直到一個刑警奪下了他手中的匕首這纔回過神來。
“我們沒有殺人,我們是正當防衛!別抓我們,別抓我爸爸!”反應過來的阿鬼一把抱住了癱坐在地上的父親,淚水一下涌了出來。
劉天賜蹲在阿鬼的身邊輕聲道:“想沒事就聽我的!”
茫然的看着眼前的劉天賜,阿鬼點點頭,他現在唯一能相信的也只有劉天賜了。
幾個警察隨着救護車去了醫院,而劉天賜則和阿鬼父子一起登上了警車回去協助調查,莫冷焱沒有說話,只是指揮着手下的幾個兵驅車跟了過去。
阿鬼不知道自己在審訊室裡坐了多久,直到莫冷焱和劉天賜一起進了門他才擡起頭來。
“我父親怎麼樣?”
劉天賜和莫冷焱對視了一眼,莫冷焱更是暗自點頭,這個少年完全沒有顧及自己的處境,直到此刻還在想着自己的父親,孝子啊。
“怎麼?你現在還有心思考慮你父親,先考慮考慮自己吧。”劉天賜大馬金刀的坐了下來,卻回頭看向站在身邊的莫冷焱,後者揚揚下巴,示意劉天賜繼續。
阿鬼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臉上有着一絲無奈:“你們別爲難我父親,他老了,我還年輕我能抗,全是我一個人做的,最多蹲幾年而已。”
劉天賜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個煙盒問道:“抽菸不?”
“來、來一根吧。”
看着被煙嗆的不停咳嗽的阿鬼,莫冷焱苦笑着搖搖頭,俯下身在劉天賜耳邊道:“真的行?”
“相信我!”劉天賜輕聲回了句,對阿鬼道:“你叫阿鬼?”
“嗯”
“多大了?”
“十八。”
劉天賜趴在桌子上,死死的盯着垂着腦袋的阿鬼道:“阿鬼,你父親防衛過當可能要坐幾年。這事沒的週轉了。”
“不能從輕嗎?”阿鬼擡頭看着劉天賜,滿臉乞求之色。
“不能,勞改,已經很輕了。至於你……我給你兩條路。”劉天賜伸出手指比了比,眼中閃現出一絲狡詐。
“什麼?”劉天賜的話讓阿鬼的眼睛亮了起來。
指着坐在身邊的莫冷焱,劉天賜對阿鬼道:“這位是莫少將,我特意請來的。爲的就是幫助你。”
阿鬼看看莫冷焱,又看看劉天賜;“你爲什麼幫我?”
“不爲什麼,不想看到一個好孩子蹲監獄。”劉天賜將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伸了個懶腰。
“你的人情我阿鬼一定會還你的!”咬着下脣,阿鬼堅定的說出了這句話,而這真是劉天賜想聽到的。
“第一,你回去繼續幫黑狗開店,至於生死我就不知道了。這第二……”劉天賜說着掏出一張表格推到阿鬼面前;“入伍參軍!”
“啊?”阿鬼吃驚的看着劉天賜,說道:“我現在犯事了還能參軍?不是要政審的嗎?”
“這你別管,你自己選擇。”劉天賜輕輕的一句話就搪塞了過去。
阿鬼猶豫着,盯着眼前的表格沉默了半晌才道:“可是我父親呢?”
“這個你可以放心,改造幾年出來,相信他也戒掉賭癮了,我已經和這裡的領導談過了,他們會重點照顧的。”
“好!我參軍!”阿鬼咬咬牙,抓起表格旁邊的筆就認真填寫起來,莫冷焱的話徹底打消了他的疑慮。
劉天賜轉頭和莫冷焱相視一笑,輕輕的舒出一口氣。
看着阿鬼從出租房裡簡單的收拾出一些東西登上軍車揚長而去以後,莫冷焱纔對劉天賜說道:“希望你的選擇是正確的。”
“這小子的飛刀很準,也比較冷靜,可是性格似乎有點內向,先扔新兵連鍛鍊幾個月,然後麻煩您把他轉到反偵連重點培養。”劉天賜看着遠去的軍車露出了一絲微笑。
又有誰會想到,劉天賜的決定造就了日後‘血獠’不可或缺的暗殺人物——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