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真的太巧了,兩三個月之前,不正是安曉杉嫁給自己的時候嗎?
“少爺,查不到安曉離這幾個月的行蹤,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怎麼可能人間蒸發呢?肯定是有人刻意抹掉了這一段。“調查一下安曉離三個月之內的通話記錄。”
秦北宴目光如炬,隱隱覺得有一張大網正編好了向他撲來,而安曉杉就是一把匕首,正對着自己的喉嚨。
“是,少爺。”
李叔說完剛要離開,就被秦北宴呵止住了。“我讓你調查過安曉離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如果安曉杉知道,恐怕會很寒心吧?
“我知道了。”李叔應聲離開。
秦北宴疲憊的靠在大椅上,牛皮大椅旋轉,秦北宴正對着辦公室明亮的落地窗,聖天集團是龍城的第二高建築,從秦北宴的辦公室向下看,整個龍城盡收眼底。
秦北宴灼熱的目光盯着遠處的車水馬龍,“呵,龍城怕是要變天了。”剛剛還晴空萬里的天氣,現在就開始烏雲密佈,一個響雷滾滾,整個龍城都陷入了陰霾。
“希望別讓我太失望。”
不管是誰,秦北宴相信,只要是衝着他來的,就總會露出馬腳。
安曉杉沒有想到今天會下雨,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不下雨,結果還是被淋成了落湯雞。
“少夫人,下着這麼大的雨,您怎麼就這麼跑進來了?在車裡打個電話,齊媽會打傘去接您的。”
齊媽趕緊給安曉杉披上一條幹淨的毛毯,安曉杉凍得瑟瑟發抖,齊媽有些心疼,“少夫人,您先上樓衝個澡,我去給您煮一碗薑湯。”
“謝謝齊媽。”
安曉杉笑的十分明朗,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一樣,畢竟今天剛去見了安曉離,心情特別好,難免嘴甜。
齊媽笑了笑就離開了。
安曉杉在外面淋了雨受了風,雖然已經喝過一碗薑湯,但是整個人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的,所以安曉杉吃過午飯後就回到臥室,一直窩在牀上也不肯起來。
晚上秦北宴回家的時候,表情明顯跟離開的時候不一樣,現在,明顯是要跟誰算賬的樣子。“曉杉回來了嗎?”
“少夫人上午就回來了。”年紀大了人也變得嘮叨了,“少夫人回來的時候淋了雨,雖然喝了薑湯,但是少夫人說還是有些不舒服,所以吃過午飯就上樓休息了。”
“你說她淋了雨?”後面的話,秦北宴都沒有聽到,只是聽到這麼一句。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的語氣帶着一絲急切。
“是啊,回來的時候小臉煞白,看樣子是着涼了。”齊媽擔心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秦北宴扯了扯領帶,二話沒說就大步上樓去了。
推開門,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倒是看到牀上鼓起了一個小小的包,秦北宴站在牀邊,輕輕叫着,“曉杉?曉杉?你怎麼樣?”
安曉杉沒有迴應,牀上的小包連動都沒動。
秦北宴翻過安曉杉的身子,只見安曉杉滿臉通紅,整個人喘着粗氣,秦北宴伸手試了一下安曉杉額頭上的溫度,果然,燙得嚇人。
“齊媽,齊媽。”秦北宴大聲地衝門口喊着。
“少爺,怎麼了?”沒過幾秒鐘,樓梯上就響起一陣
整齊的腳步聲,齊媽站在主臥門口,氣都沒喘勻。
“馬上備車,送曉杉去醫院,快……”
秦北宴的話還沒說完,就感受到手腕上一陣火熱,“不用了,我不想去醫院。”
安曉杉使出全身的力氣纔將手擡起來,艱難的開口,聲音還是很小,但是足以讓人聽到。醫院,對於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安曉杉來說,並不是個好地方,她忘不了自己有多少小夥伴就是被送去醫院,然後再也沒出來。
不管是安曉杉還是安曉離,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生病之後從來不會去醫院,只是吃點藥,如果真的很嚴重,實在沒有辦法纔會想到那個冰冷的地方。
“曉杉,這個時候不要任性,你生病了,需要看醫生。”秦北宴難得好脾氣的勸說安曉杉。
“隨便給我拿一點藥吃吧,我不想去醫院。”安曉杉倔強的轉過臉去,表示這件事真的沒有一點商量。
“去把王叔叫下來吧。”
秦北宴說的是秦鴻海的貼身管家,秦鴻海年紀大了,現在身體又不太好,王叔是秦家的家庭醫生,現在又給秦鴻海當司機,又給秦鴻海當管家,十分盡心盡力。
“是,少爺。”
齊媽離開後,秦北宴也離開了,迷迷糊糊中,安曉杉聽到了關門的聲音,心中泛起自嘲:剛剛她在想什麼?指望這個男人照顧自己嗎?
沒過幾分鐘,門再次被打開了。昏昏沉沉之間,安曉杉微眯着眼睛,隱約看到旁邊有個人影,高大的樣子。
秦北宴,是你嗎?
秦北宴再次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藥箱,從裡面取出酒精,不斷地往安曉杉的額頭,手心,腳心擦酒精,整個主臥,都瀰漫着一股濃重刺鼻的的酒精味。
如果換在往常,秦北宴早就甩門而去,如今,秦北宴還能在這個地方待這麼久,而且親自爲安曉杉擦拭酒精。
動作小心無比,恐怕秦北宴對自己也不會有這麼好的耐心。
“少爺。”王叔來了,手裡也提着一隻藥箱。
“王叔,曉杉一直高燒不退,我給她擦酒精,好像效果並不大。”秦北宴三言兩語把情況簡單給王叔說明。
王叔看過之後,簡單的叮囑了秦北宴幾句,就離開了。王叔來到秦鴻海的臥室,秦鴻海一直在等着王叔。
“老王,曉杉怎麼樣了?”秦鴻海一聽說安曉杉生病,着急的也想下去看看,但是又不想讓秦北宴不自然,只得生生放棄了這次機會。
“少夫人淋了雨,有點寒氣侵體,少夫人身體虛弱,所以整個人高燒不退,我已經開了幾副退燒藥,而且也叮囑了少爺,明天就沒什麼大礙了。”
王叔事無鉅細的把安曉杉的情況彙報給秦鴻海。
“身體虛弱?這可不行,你跟廚房安排一下,這一段時間給曉杉好好補補。”秦鴻海憂心忡忡,身體虛弱可不是易孕體質啊,而且就算是以後有了孩子,也未必能留得住啊。
“是,老爺。”
“北宴呢?北宴怎麼樣?”秦鴻海話鋒一轉,將話題帶到了秦北宴的身上。
王叔跟隨秦鴻海多年,當然知道秦鴻海指的是什麼,“少爺似乎很關心少夫人,少夫人生病,少爺很着急,而且,我去房間的時候,房間裡有一股很重的酒精味。”
王叔點到爲止。
秦鴻海細細忖度,看樣子秦北宴是開竅了,打算跟安曉杉好好過日子了,兩口子就應該這樣,這纔是過日子。
給人擦酒精這種事,別說以前秦北宴根本不會做,就算下人做他也不會允許的,秦北宴是絕對不允許房間裡有一點味道的。
“嗯,不錯,老王啊,看來我這孤單的日子也快到頭了,什麼時候我們也列個清單,該置辦點孩子用的東西了。”
秦鴻海笑的合不攏嘴,好像安曉杉不是着涼發燒,而是懷孕了。秦鴻海似乎已經看到了自己的孫子正在向自己招手。
安曉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房間裡的酒精味雖然已經散的差不多,但是隱約還能聞到一些,身邊不再像之前那樣空蕩蕩的,只見秦北宴趴在安曉杉的牀頭位置。
安曉杉撐着身子坐起來,許是安曉杉的動作太笨重,秦北宴感受到了牀的下陷,也被驚醒了。
“你纔剛好,要多休息。”
“我知道,就是躺久了,想坐一會。”安曉杉說話還是有點虛弱,但是明顯已經比昨天好多了。
秦北宴將安曉杉扶起來,在安曉杉的身後塞了個枕頭,雖然表情很不爽,但是動作溫柔的很,枕頭的位置也十分舒適。
接下來,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長久的沉默。
“你……”
“你……”
隨後,兩人又一起開口,像是商量好了一樣。
秦北宴爲發揚女士優先的紳士風度,說:“想說什麼?”
“昨晚,是你一直在照顧我?”安曉杉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是做晚安曉杉燒的迷迷糊糊的,隱約看到了秦北宴,而且今天早上燒就退了,秦北宴還趴在自己的牀頭睡覺,這一切,說是巧合也太巧了一點。
“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秦北宴而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知道,我也只是想問清楚事實而已,你別誤會。”
安曉杉這種急於和他劃清界限的態度,讓秦北宴心裡很不舒服,再次想到轉賬的事情,秦北宴臉上竟多了幾分慍怒。
“給你的那張黑卡,之前我沒有給過任何人,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賬號,但是昨天多了一筆十萬元的轉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錢是我轉的,之前我借了你五十萬,說好要還的,現在我攢夠了十萬,就先還你十萬,以後我會慢慢還,把剩下的錢全都還給你的。”
安曉杉以爲秦北宴嫌錢少,趕緊開口解釋。
“我什麼時候說過要讓你還?”秦北宴以爲安曉杉說的還錢是爲了面子,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安曉杉振振有詞,“但是這錢畢竟是我借你的,當然要還。”
一個‘借’字再次點燃秦北宴的怒火,秦北宴微閉着眼睛,周圍的氣息變的危險,臥室的氣氛微妙而緊張,“安曉杉,我希望你能認清一點,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們是夫妻,是一家人,你這麼做,就是把我當外人。”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嫁給你是看上了秦家的錢。”安曉杉堅持自己的意見。
“既然這樣,那我沒什麼好說的了。”秦北宴起身離去,沒有半分猶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