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七在說什麼?我一時被他說蒙了,擡頭看看有些迷茫地看了一眼小曦。
“呃……師兄大概是還沒清醒,說胡話呢。”
小曦尷尬地笑笑,上前一步,使勁兒地推着阿七:“師兄?師兄!”
小曦的動作雖然粗魯,但是我看着阿七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眼確實變的越來越清了,隨後,慢慢鬆開了抓住我胳膊的手,說話的聲音也斷斷續續,有氣無力:“洛葉,你怎麼會在這?”
“我,聽說你病了,來看看你。還有……上次是我不對,不該衝你發脾氣,你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看着虛弱的阿七,叮囑他要好好養病,等他身體好了,補個生日給他。
“真的?”
阿七一聽我這話,似乎來了精神,將頭微微擡起,眼神也比剛纔稍稍有了些精神。
“真的。當然是真的。”
對於阿七稀裡糊塗對我說的那句話,我一直都在想,他說救不了我,是不是指我活不過28歲的事情,他也知道些什麼嗎?我打定主意,等他的病好了,找個機會來問問。
回到家,天早就已經黑了,站在樓下擡頭看看自家的窗戶,黑漆漆的一片,看來陌玉比我還晚,現在也沒有回來呢。心裡頓時涼了半截,慢慢地拖着步子走回了家。
剛一開客廳的燈,卻發現沙發上坐着一個人,我毫無思想準備,心被嚇的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哎呀,你終於回來了,我都等你半天了。”那是一個長髮飄逸的女子,看到我進門,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她是誰?怎麼進的屋子?等我幹什麼?我站在門口沒有走進去,只是警覺地打量着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人。
“不要這麼緊張啊,我也不是來害你的,只不過陌玉恐懼今天晚上會回來的很晚很晚,我只是好心,怕你着急,過來告訴你一聲罷了。”
“你是誰?他回不回來你怎麼會知道?”
說實話,她跟我說出這番話我是將信將疑的,陌玉向來獨來獨往,我從沒見他跟誰結過伴或者是身邊跟過人,眼前這個女的我又從來都沒見過,我纔不信她會好心特地在這裡等我半天,只爲告訴我這個。
但是,但是陌玉今天確實是挺奇怪的,都這麼晚了,還沒見人影。
“自然是他讓我跟你說的,看,鑰匙給你放着桌子上了。”
女子依舊是一臉無害的笑容,說着話,把一串鑰匙放在了桌子上,沒有理會我的一臉差異,與我在門口擦肩而過,在我身後幽幽響起個聲音:“忘了告訴你,我叫青櫻。”
等我再回頭看的時候,早就已經沒了人影。
“呼!”
我關上門,倒在沙發上,撥了陌玉幾次手機,均打不通,望着桌子上那一串鑰匙,腦中一片混亂。
看來我的確是太在意陌玉了,因爲我此刻的智商已經降到零以下了,完全沒有任何思考和判斷的能力。
大概是因爲太累了,我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躺在沙發
上昏昏沉沉地就睡着了。
睡的正香,感覺有誰在動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發現陌玉正抱着我往臥室走。
“你醒了,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在沙發上睡着了,着涼了怎麼辦?”
他的聲音溫柔依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沒睡醒的緣故,總是覺得沒有以前那麼有底氣。
我腦子也沒有完全清醒,但是那種踏實的感覺卻是從心底發出來的。我將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頭往他的懷裡又埋了埋:“你去哪兒了?怎麼現在纔回來?”
“對不起,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回來晚了。”陌玉把我輕輕放在牀上,在我的額頭吻了一下,手替我捋了捋額前的劉海:“我可能會有些日子有事情,不能回來,你自己照顧好你自己。聽到沒有?”
聲音很輕,輕到我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其實我不是一個特別嗜睡的人,甚至是睡的很不踏實,稍稍有些動靜就會醒。可這次不知道爲什麼,我總是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根本徹底清醒不了。
“沒有,我想你照顧我。”
其實我很想問他要去幹什麼?爲什麼不帶上我?但是張口說話似乎特別的費力氣,有種身體不受控都感覺,我是在做夢嗎?陌玉的身影在我哦眼前邊的越來越淡,最後就剩下一個影子。
我一個驚醒,瞬間從牀上坐了起來,腦子立刻就清醒了,擦了擦頭上微微滲出的汗,還真是在做夢啊!
外面的天已經微微有些發亮了,看看錶,差不多到了該起牀的時間,屋內依舊冷冷清清,只有我一個人。手摸了一下蓋在身上的被子,不對,那不是夢,不然我明明是睡在沙發上的,怎麼會到了牀上?我記得,陌玉給我蓋的,就是這條被子。
可是,爲什麼是這麼不真實的感覺?他怎麼不聲不響地就又走了。
在這之後,我真的就沒有了陌玉的消息,他就像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樣。剛開始一兩天我還能保持一種稍稍淡定的心態,可是後來,我心裡每時每刻不在想他,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道他去了哪裡,更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但是,我的生活裡卻多出了另外一個人,那就是青櫻。不,她不是人,確切地說,她是個鬼,只不過道行很深,可以像人一樣來去在這人世間。
她救過我一次,那是一天晚上,我出去倒垃圾,結果上來的時候,電梯剛過四樓,竟然停住了。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碰到過這樣的事情,其實剛開始並不是很害怕,可以說我也是很坦然地按下了電梯裡報警的按鈕,可是卻遲遲沒看到有人來。隨着時間的流逝,在這樣一個密閉空間裡,我是越來越害怕,感覺電梯隨時都可能會掉下去。
那一次,竟然是青櫻救了我,她突然出現在電梯裡,只一隻手就將電梯門打開,把我給拽了上去。從那開始,我才知道,她不是人,而是鬼。
她每次出現,必定是把我嚇一跳,不是突然扭頭她在我身後,就是半夜起牀發現她在客廳,雖然說沒有什麼惡意,但是來的方式
就不能正常一點兒嗎?還是說非要在我面前體現她的優越性。
因爲她救過我,我對青櫻並不排斥,她來也就頂多看我兩眼,什麼也不說就走了,倒真是奇怪的很。我有次還特意問她,來就是爲了嚇我嗎?她竟然笑着衝我點了點頭。
醫和藥是不分家的,藥代會給開藥醫生回扣這是個公開的秘密。其實站在我的角度上來看,這也不能完全怪醫生,付出多,工資卻少的可憐,雖說這個職業治病救人,有他的特殊性,但是醫生是人,也不能給他們神化了,這是體制造成的問題。
醫藥代表唐瑾強就是產科的常客。他不光跟主任關係搞得好,跟科室裡每個醫生護士都很熟,包括像我這樣輪轉的甚至是實習生,他都能瞬間讓你眼熟他,那套近乎的本事可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徐醫生,麻煩你把這個交給陳雨陳醫生吧,我有事情,就不單獨去找她了。”
唐瑾強說着話,就把一個信封塞給了徐言語,大家都心知肚明那是什麼,一般這種事情都是去給主任,然後主任往視情況往下發,但是祁主任在這方面還是比較好的,讓藥代直接去找各個組的負責人,直接給他們,說白了,就是有錢大家賺,反正主任也不缺這個錢,也算是變相籠絡人心唄。
徐言語沒有接那個信封,而是瞪着眼睛差異地看着唐瑾強,說話語氣明顯的就不悅了:“我說,小唐,你這是意思?這玩笑開的。”
“怎麼了這是?”
唐瑾強似乎並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他遞出去的信封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就僵在了手裡。
“小唐,這陳雨都死了有兩個月了,你讓徐大夫送過去,這不是在咒人嗎?”
旁邊有個醫生看不下去了,就順嘴接了一句。
“啊?你們在說什麼呢?兩個月,我上個月還把東西給了她呢。”
唐瑾強似乎對這個醫生的話非常的質疑,確切地說是完全不信,不過不信歸不信,他這個藥代在醫生面前是一點兒地位都沒有,看大家不悅,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不對,就先賠禮道歉,又岔開話題,緩解了氣氛後就出了辦公室。
陳雨這個大夫我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我也是聽大家八卦的時候提起過她,據說是死於一場車禍,雖然說肇事司機已經被抓住,但是人死的太慘了,才32歲。
享年32歲總比我這個享年28歲的人來的幸福,只是不知道,我會是怎麼個死法。
我看到唐瑾強出了辦公室,我也跟了出去,在電梯口碰到了他。
“喂唐經理,你真的上個月還給陳大夫錢了嗎?”
我看看四下無人,直接從後面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問。
剛開始他並不知道我的意圖,還搖頭否認,說自己記錯了,但是後來發現我不是來興師問罪呃,只是好奇問他,就像找到了知音似的。
“我真的上個月給了陳大夫錢了,不知道他們爲什麼這麼說,就跟我碰到了鬼一樣,還得我自己親自跑一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