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幅畫是偷來的,他們也是在不久前接到報警,說有人闖了進了展廳,偷走了一副畫。因爲報警的時候人早就已經不見了蹤影,原本警察還在找線索,沒想到這麼快就把畫給追回來了。只是這偷畫的小偷沒了蹤影,警察根據各個路口的監控錄像,鎖定目標。
這幅畫在警察局的日光燈下,看的更加的逼真,那少女身下流的血,就想是跟真的一模一樣,看着就有一種要從畫裡流出來的感覺。
“我也是他的粉絲。”
我正看畫看的出神,一個警察過來就拍了我一下肩膀:“很多人都很排除他的畫風,但是他畫的卻是實打實的寫實,每一副畫,其實都是一個案子,死亡的瞬間,就被記錄了下來。對了,你不是剛剛說你去看過他的畫展嗎?就這幾天,他又新創作了一副畫,名字叫同窗。”
同窗?畫的是什麼?我微微有些驚訝,因爲不知道爲什麼,一聽到這兩個字,我就想起了死去的趙舒。
那位警察真的像是馬劍銘的鐵粉,竟然將畫的創意說的頭頭是道,說電視裡專門做了採訪,他連一分鐘都不願意耽誤。
聽了警察的描述,我更加確定了所謂的同窗,說的就是趙舒。還真是,畫的都是真實的案例,這人剛死,就已經進入了他的畫了。
因爲失物已經尋回,警方也通知了馬劍銘,原本以爲他會派人來取,但是沒想到,竟然見到了本尊。
我倒是沒什麼太多的反應,可是那個鐵粉就跟打了興奮劑似的,恨不得撲上去抱着狂吻。
“是她偷了我的畫嗎?”
馬劍銘環視了一下警察局,將目光鎖定在我的身上。我估計他是看到這一屋子的人都穿着制服,唯獨我不是,才誤以爲我是被抓來的賊吧。
經過一番解釋後,馬劍銘不但感謝我,竟然當衆將這副畫送給了我。
據說他的畫可是從來都不送人啊,我頓時就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心想等我帶回去送給思思,保證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反正我的筆錄已經做完,天也晚了,馬劍銘說我一個姑娘家這麼晚一個人走也不合適,他問我要了地址,竟然讓我搭他的順風車回去。
我原本對馬劍銘這個人的印象極差,可是今天一見,反倒是覺得跟趙舒說的完全不符合,這哪裡像個惡人?倒是一番謙謙君子的態度,很像是我印象中搞文藝創作的人該有的作風。
馬劍銘在車上問我對他的畫有什麼感覺,有什麼意見。我因爲不懂畫,所以也說不出什麼特別深奧的語言,只能如實回答,我很喜歡他畫裡的顏色,簡單但是非常的逼真。
“是嗎?很多人都很喜歡我畫裡的顏色。因爲這個顏色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馬劍銘似乎也是最滿意他的色彩,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我想不想知道那些顏色是怎麼調出來的?
想,當然想了!不光我想,思思也想,我如果把我今晚的奇遇說給思思聽,他非得羨慕死不可。
“那你晚些回家,我帶你去我的畫室看看怎麼樣?那裡可是很神秘的。”
畫室?我點點頭,並且跟馬劍銘道歉說自己是個外行,讓他不要見笑。
“誰也不是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會,走,我帶你去看看。”
馬劍銘倒是很爽快,直接讓司機開車給我們送了過去。
他的畫室所在的位置很偏僻,偏僻到有一種翻山越嶺走山路的感覺,我曾一度以爲是走錯了。
結果,在林子深處,漸漸地,一棟別墅就冒了出來。
馬劍銘紳士地爲我開了車門,將我請了進去。
“到了,這就是我的畫室。”馬劍銘站在我什麼,將別墅厚重的大門給關上了。
房子很大很寬敞,只是,非常的空,空到說句話都感覺會有迴音,最讓人不安的是,這間屋子,完全沒有人氣,給人一種冷颼颼的感覺。
我心裡開始有些不安,其實一路過來,我竟然一點都沒有往其他的地方想,是因爲對這個人的印象不錯,而十分的信任他,現在想想,這人我完全不瞭解,也許他的所有的好,都是在人前裝的也說不定,我這樣就跟他過來了,真的是有點兒太冒險了。
“天不早了,要不然我還是先回去,我有一個朋友,也特別喜歡您的畫,我明天叫她一起過來怎麼樣?”
我扭頭衝馬劍銘說話,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原因,總是感覺他臉上的表情有些怪異。
“姑娘,你來都來了,還沒有參觀就走,豈不是我待客不周?我帶你到處看看,也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馬劍銘說着話,就走到前面去帶路,我當時是真有一種想打開門跑出去的衝動,但是想想,這可是荒郊野外啊,我又沒有車,跑出去也找不到路,反倒還不如在這屋子裡安全呢。
他的別墅又兩層樓,他告訴我說一樓基本上都是堆放的貨物,二樓纔是他創作的地方。
他先把我領上了二樓,果然是畫室的感覺,紙張隨處可見,光畫板就擺了四五個,地上堆着很多顏料。整個屋子顯得特別的凌亂。
我蹲下身子,將調色板裡的顏料拿在眼前仔細地看了看,看到是沒看出什麼,只是聞到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說不上是好聞還是難聞,但是絕對不是一般顏料的顏色。
“這些都是
加過工的顏料,等下我帶你到一樓看沒有加過工的。”
馬劍銘說着話,就讓我站在原地別動,然後自己走到一個畫板後,拿起筆,刷刷刷就是幾筆,也就是五分鐘的時間,他竟然給我畫了張像,只是,這副畫沒有顏色,沒有五官,就是個輪廓,連我的動作都有點兒模糊不清。
他很得意地欣賞了半天,領着一臉茫然的我下了樓。
一樓有三四間屋子,每個屋子都上着鎖,他將屋子一一打開給我看,我一進去,一股子味道就迎面撲了過來,那是腥臭夾雜着腐臭的味道,讓我聞着就一陣噁心。
我以爲我這輩子聞到的最難聞的味道是我解剖屍體時那福爾馬林的味道,沒想到今天我竟然問到了比那個還要噁心的氣味兒。
“怎麼,不習慣是嗎?聞多了就習慣了。”
馬劍銘似看出了我的不適,他這話真不知道是安慰我還是自我安慰,你說我沒事老聞這個幹嘛?從你這裡出去,我估計這輩子都不會再聞第二次了。
可是,等我進到屋子裡,看到眼前擺的東西時,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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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裡擺着好幾個高高的透明瓶子,裡面放着不同顏色的液體,紅的、白的、黃的……
我一一看過去,那讓人作嘔的味道就是從這裡面出來的。一陣接着一陣,越走近味道越濃。
我還是屏住呼吸靠近了那些瓶子,因爲我總是覺得這些液體很眼熟,像血、像腦漿、像屍油……
“這是什麼?”
我幾乎有些驚恐地扭頭望着我身後站在的人。
“我畫的顏料啊,怎麼樣?是不是很震驚!”
馬劍銘一臉無辜地望着我,他說我是學醫的,應該是能看出來吧:“哦,對了,隔壁間的屋子還有大量的毛髮,還有很多骨粉。”
“你到底想幹什麼?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因爲我知道了別人的秘密,通常,知道秘密越多的人,死的越快。
“知道爲什麼我這間畫室神秘嗎?因爲進來過的人都死了。我看上了你嘴脣的顏色,所以今天才領你過來的。我說了,我們很投緣。”
“你別亂來,警察都知道我跟你走的,如果我有什麼意外,一定會懷疑到你身上的,你就不怕惹禍上身嗎?”
我現在是連退路都沒有,看着眼前這個魔鬼,真是緊張的口水直往下嚥。
“你知不知道,我創作的每一副畫,那裡面死的人,都是我殺的,現在我不一樣好好地活着,不但好好地活着,而且什麼都有了!我有什麼好害怕的?”
馬劍銘一邊說一邊靠近我,他臉上的表情也漸漸變的猙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