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友,你沒有事吧?”
雖然親眼見證襲擊全過程,知道李塵連油皮都沒有擦着,但幾名管事長老和造化宗的特使還是作關心狀詢問了一番。
李塵淡淡一笑,鎮定說道:“讓各位見笑了,近來廣雲多有風波,以致讓宵小之輩驚擾了貴客,還好沒有傷及無辜。”
衆人當然是連道不打緊。
不久之後,李塵藉故告別,回到峰下內谷提審俘虜的傷者。
那兩名散修完全蒙了,沒有想到,以自己之能,在李塵手底竟連兩招都沒有走下來。
雖然當中也有場面混亂,遭遇偷襲的因素,但敗了就是敗了,技不如人的事實,足以令得原本以爲新晉峰主也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他們垂頭喪氣。
直至如今,他們才意識到,黑市的花紅果然不是那麼好拿。
他們這些一窮二白的草莽散修,和人家一峰之主相比起來,簡直有若雲泥。
其他峰主靈峰峰主是否也有如此的能耐,他們並不清楚,但這位李峰主,顯然遠遠超出了預計。
“李峰主饒命啊!我等只是貪圖花紅,前來試探於你,還請念在我等苦修不易,饒我等一條小命!”
兩人深深鞠躬,求饒起來。
總算他們還有幾分修士的傲骨,沒有當場下跪,但姿態也已經擺得極低,不敢再有絲毫不敬。
李塵坐在大椅上,似笑非笑:“你們叫什麼名字?”
傀儡師裝束的修士說道:“李峰主,我叫徐山,他是顧北路……”
李塵道:“你們二位看起來也是老江湖了,散修修煉不易,想要賺點小錢花差,我也並非不理解,但你們說,若是輕饒的話,別人如何看待我李塵?”
“難不成,今後隨便什麼阿貓阿狗來襲,到處殺人放火,也只是告歉求饒就能一筆勾銷?”
兩人一怔,額頭冷汗直流:“我……我們可以招供,是蓓蘭坊的黑市有人開價要買你性命的,還有我們所知坊間的一切,都可以告訴您!”
李塵道:“這些我自會去打聽,雖然山長水遠,費事了些,但只要有心,終究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
兩人急得焦頭爛額。
不過就在這時,自稱徐山的傀儡師突然福至心靈,一下明白過來。
如果李塵當真想要殺他們的話,抓回來的時候就直接殺了,何必那麼麻煩,又是治傷又是嚇唬?
他也不覺得自己二人有什麼可審的,不過就是兩個膽大包天的草莽散修,接下黑市的刺殺任務,來此幹筆無本的買賣。
散修們爲了求財,乾的各種事情多了去了。
徐山恭恭敬敬說道:“我等有何處能爲李峰主您效力的地方,還請明示!”
李塵道:“既然如此,我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你們眼下活命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爲我所用,對付潛伏在我坊市之中的外來散修!”
天眼系統雖然可靠,但終究只能被動防禦,他還需要一些熟悉草莽江湖的散修,從另外一個領域提防敵人的襲擊。
這兩人雖然只是普通的築基前期散修,但亦有幾分長處,那就是小有幾分江湖經驗和消息渠道,能夠以方便的身份在外打探消息。
兩人對望一眼,自是別無他法,只能答應下來。
李塵伸手一招,放出兩枚如同蠶豆大小的銀色錠塊:“這是擁有監控之效的人造機關蟲,能夠融入你們身軀,掌握日常動向,一旦試圖強行取出,或者逃離此間百里範圍,將會自動傳訊和自毀,如若接受的話,就把它服下。”
兩人無法,只能面帶苦澀,吞下了這枚苦果。
徐山拱手道:“敢問李峰主,我等究竟要恕罪到幾時?如果要以失去畢生自由爲代價,倒不如直接處決我等爲好。”
李塵道:“你放心,我是公道之人,只消得你們爲我坊市立下大功,或者效力期滿三年,即可離開。”
他隨即便把廣雲峰的大功條件和相應待遇告知,自信道:“說不定到時候,你們還不想離開,要請求我繼續收留,不過到那時候,就沒有如此簡單了,需得通過本坊的考覈,方纔能夠得到任用。”
以草莽治草莽,並非李塵一時之念頭,他自己也曾經是草莽散修出身,如今新得封疆,其實仍然沒有脫離散修的範疇,不過是手底下擁有了基業,礦脈和靈田的出產,也足以供他資糧,和那些漂泊無依的普通修士區別開來。
他是十分了解這些人的,不必太過牽扯精力,但也不能聽之任之。
這兩人倒是不錯的棋子,本身實力也沒有多強,能夠方便自己掌控。
“相比之下,那名逃走的劍修,就大有問題了。”
“他不像是單純爲了求財,做無本生意而來。”
“尋常的散修,也沒有那麼高明的匿息功夫,至今部署在各處的探測機關器都沒有發現他……”
事實證明,那兩人的確尚有幾分用處,李塵放過他們之後,短短几日,竟然真就打聽到了一個重要的消息。
那個消息,是之前那名出手劍修可能的來歷。
徐山和顧北路告訴他,那名中年男子,可能是“無憂閣”的人。
這是活躍於顥海域一帶,與各方大型勢力都有着私下往來的殺手組織。
李塵算得上是外來戶,此前對於這方地界的草莽江湖也不甚熟悉,但徐山和顧北路卻知道,這是專門爲那些大人物們解決麻煩的神秘勢力,被他們盯上的人,往往要陷入無盡的麻煩。
他們的特點是對任務目標極其執着,一旦接下,就會盡可能的用盡各種手段去完成,因而擁有着極高的完成率,廣受金主好評。
對於實在難以成功擊殺的目標,他們也極具耐心,有的時候,甚至願意花費數十年功夫去盯梢和糾纏。
如此所爲,往往是針對壓制競爭對手的目的,與單純買兇仇殺有所不同。
李塵聽得此言,不禁眉頭都皺了起來,但旋即,卻又嗤然一笑。
“牛皮糖的類型麼?竟然還有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