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古堡中,紫衫玄玉使也回過神來,凝眉與青衫老者訝然相視一眼,青衫老者苦笑:“一百二十萬積分,周路就是從此不再得到積分了,南宮野望三年中都未必能追的上這個數字,玄玉,要按你方纔的說法,這周路纔是我們要召的人。”
“不。”
玄玉使搖頭道:
“破元,你問問積分閣,周路是做什麼任務得到這麼多積分的。”
“是做血煞大陸的任務”,青衫老者說道:“我剛問過的。”
玄玉使眼眉再凝,疑聲說道:“周路極有可能是在血煞大陸走了好運,憑空撿到一包血煞石,或者是偶爾殺了一個人,卻突然發現那人身上有數量極多的血煞石,這不能說明什麼的,這不能就證明周路的實力一定強。”
玄玉使盯着青衫老者,突然說道:“破元,找人告訴南宮野望,讓他去挑戰周路,讓這兩個人打一場,我們不就能分出誰真行誰不行了嗎。”
“好,我這就去找人通知,我也想看看周路那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
青衫老者又將傳訊靈石取了出來。
暴火山院裡快要沸騰了。
不要多久,大師姐燕丹就到了十年之期,就要離開獵魂島了,最近山院裡好多人都沒有出去做任務,準備給大師姐開一個歡送晚宴。
衆人都有些傷感,有燕丹在的時候,這個山院無比強勢,和別人打架從來沒有墜過威風,燕丹一走,海孤舟四星巔峰戰力,雖說也能撐起一片場子,但是至少在面對戰狼山院的歐陽控時,海孤舟就打不過人家。
將來,至少在一年之內,暴火山院要裝一裝孫子了。
只不過,這個離別的傷感被周路的成績突然沖淡了。
那個胖子簡直生猛的非人,半年的時間,就將積分在獵魂總榜上衝到了一百萬名之內,這樣的成績一下子讓整個山院顏面大增。
看着那個胖子施施然地從大門外走了進來,院中的衆人嗷地一聲就圍了過去,肥頭大耳的師兄上去就給了周路一拳,笑罵道:“死胖子,看你於的好事,風頭全讓你搶了。”
所有人都大笑,肥頭大耳的師兄這體形也一點不瘦,他管別人叫死胖子,讓人感覺啼笑皆非。
蒙恬站在人羣中,又驚又喜地看着周路,她就感覺這麼些年來,她有些看不清周路了,她有些跟不上週路的腳步了。
蒙恬和周路做朋友那麼多年,她突然對周路有了一種很陌生的感覺,這麼些年來,周路所做的一切事,幾乎都超出了她能想像的範圍。
從最開始的三萬積分遙遙領跑新人榜,到現在一百二十萬積分領跑新人榜,這個胖子可一點也不謙虛,他還就在新人榜的榜首位置上霸佔了下去。
不過,他是怎麼做到的?
蒙恬還沒擠過去呢,燕丹雙臂輕輕一震,從人羣中直擠了進去,周圍的人被她的臂力震的東倒西歪的。
燕丹可不耐煩一點一點擠進去,她就是這樣霸道,人多就強闖。
海孤舟看着那羣被暴力大師姐給震退的衆人,得便宜了賣乖似的哈哈大笑
燕丹徑直走到了周路面前,目光炯炯地盯着周路,突然笑了,點頭道:“還行,趕回來的挺及時,你若再不回來就來不及和我告別了,過幾天我可就要離開獵魂島了。”
“丹姐,你要走了?”
周路吃了一驚。
燕丹笑着點頭:“能在走之前看到你於了這麼一票大的,很痛快,胖子別忘了,你還欠我一拳呢,這幾天你可要時刻做好準備,我說不上就在什麼時候打過去。”
山院中的衆人幸災樂禍地學着海孤舟的樣子哈哈大笑,被暴力大師姐打一拳,不得被打成豬頭。
燕丹一把抓住周路手腕向院中走去,大聲說道:“走,咱們這幾天好好聚一聚,將來再遇上可能就不知在哪裡了,今晚我們借周路冒險的故事下酒,不醉不歸。”衆人轟地一聲笑,齊齊轉身。
燕丹轉頭又向周路問道:“對了周路,這次回來不急着再出去做任務了吧?這幾天應該都呆在山院中吧。”
“嗯”,周路點頭,“我的積分暫時夠用了,我最近要塌下心來好好修行一段時間,將功力夯實。”
“對了,胡班呢?也去做作任務了嗎?”
周路轉頭尋找。
胡班和周路是一批進山院的,周路對他的印象深一些。
“胡班?”海孤舟在旁邊撇了撇嘴,“那小子幾個月前,誠懇地向我們提出來,說他和咱們山院格格不入,融不到一起去,他要出去,讓我們不要記恨他。這有聚有散原本正常,沒有人記恨他,我們還辦酒宴給他送行,到後來,這小子竟然跑到戰狼山院那裡了,沒出息的東西……”
肥頭大耳的師兄微微搖頭道:“人各有志,胡班和戰狼那些人投緣唄,我們也沒有什麼好生氣的。”
“怎麼不生氣?”
海孤舟終於忍不住了,破口大罵道:“那小子一來咱們山院,我就感覺他性格陰險,有什麼話都不說出來,在心裡放着,他一定是看大師姐要走了,這回咱們山院沒有人能夠打的過那個歐陽控,他看那邊風光就跑過去了。哼,我還不瞭解他?一肚子陰險的道道……”
燕丹笑了,用力拍了拍海孤舟的肩說道:
“我說海子,師姐走了就剩你來挑大樑,別有太大壓力,那歐陽控若來挑戰,就跟他往死裡於,實力都是磨練出來的,打着打着,你也許就會在不知不覺中突破到五星戰力了呢。”
燕丹的話總是能讓人在瞬間就熱血沸騰。
其他人全都轟鬧起來,大聲喊道:“對,海哥,往死裡打,有海哥在上邊,咱不怕歐陽控他們。”
海孤舟看那幫人不怕事小的樣子,鼻子都快氣歪着,轉頭喊道:“去、去,反正到時候捱揍丟臉的又不是你們,五星戰力是那麼容易達到的?唉,師姐走了,歐陽控在島上還能呆一年呢,這一年我可有得罪遭嘍。”
周路混在人羣中,也跟着衆人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着。
一年一度的老人離去,獵魂島上許多山院都會買醉狂歡。
十年呆在一個團體中,抱起團來和別的山院戰鬥,互相之間留下的是生死之交,離開了,從此就要步入虛界那方更廣闊的世界,像燕丹這樣的強者,將來甚至要步入星域那方戰場,再見不知何日,甚至不知這一別是否就是生離死別。
暴火山院的院落中推杯換盞,到後來喝的杯盤狼藉。
人們要求周路仔細講敘他在血煞大陸歷險的經過,周路笑嘻嘻的沒有一臉正經的表情,有許多事他是不能說的,比如妖火的逆天神通,讓別人知道妖火能幫周路煉器就可以了,如果被別人知道,他的妖火都能保他在血煞大陸的極限禁地自由進出,恐怕周路今後的日子就不得安生了。
周路將早就編好的故事有聲有色地講了一遍,什麼遇到強者追殺,什麼他機智百出,路上設伏,他還用了多少種靈器做爲埋伏,硬是將多少強者坑殺的故事講的高潮迭起驚險動人,周路還說,最後,他在幾個強者的儲物戒中,吃驚地發現他們竟懷揣巨寶,湊到一起竟然有幾十顆血煞石,讓自己白白撿到大便宜,當時他都樂懵了。
周路還猜測,說那幾個強者極有可能是傳說中血煞大陸獸神殿的人,否則他們怎麼可能身上有那麼多血煞石呢。
酒桌上衆人聽的驚心動魄。
在這個故事中,周路撿了天大的便宜,但是,那也是用實力換回來的,用命拼回來的,若是沒有靈敏機變的頭腦,沒有過人的實力,周路別說撿便宜,就是能不能回來還是問題。
“好樣的。”
“周路,於的好。”
衆人大吼着向周路敬酒,桌上,只有蒙恬一臉好笑的神色不時地向周路瞥過去一眼。
這個胖子說慌都不用打草稿,並且可以將慌話說的比真正發生的事還要真實,這個胖子說完慌話之後,你以後就是遇到真事了都不會相信,都會始終堅信胖子的話纔是真的。
別人都被蒙在了鼓裡,但是,蒙恬卻一下子看的出來,這個胖子根本就沒有一句真話。
蒙恬看着周路得意地左右逢源,暗中悄然嘆了一口氣,每個人都有秘密,修行了這麼多年,周路身上也有太多的秘密,就是再好的朋友,那些秘密也不要問纔好。
朋友之間,終究不是無間的親密。
酒席上,大夥給了燕丹好多祝福,海孤舟還祝燕丹在虛界好好努力,等他們離島了直接去找他們的大師姐,以後還要跟着大師姐混。
酒席喝到後來,有哭的有笑的,所有人都沒有用真元化解酒意,每個人都是喝的酩酊大醉離去的。蒙恬是女修,畢竟比較矜持,她沒有喝醉,最後酒席散去,蒙恬扶着醉的一踏胡塗的周路回他的小樓,周路明顯的喝多了,踉踉蹌蹌地回到樓中,一頭撲倒在牀上。
蒙恬細心地將周路的身體扶正,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離開,突然聽到後邊周路醉語不清,喃喃地呼喚着:“爸、媽……”
周路用力咳嗽了起來,咳的身體劇烈顫抖,終於不咳了,又翻了個身躺了下去,仍然喃喃不清地呼喚着:“爸、媽……別走……”
看着周路有些蒼白無助的臉,蒙恬默默流淚了。
周路蜷縮在牀上,這一刻是那樣孤單孤獨。醉了之後,這個胖子再不是那種嘻笑怒罵,與猥瑣混蛋的模樣,只有在醉了之後,這個胖子纔會流露出他僞裝在嘻笑怒罵後的那真實一面。
血煞大陸裡的故事,蒙恬就是不問,也知道那一定極爲驚心動魄,一定遠不是周路方纔講的那麼一點點。
蒙恬知道,周路有好沉重的心事,他今天的醉也一定是故意的,心事太沉重了,是會將人壓垮的。
這個胖子,醉一次也好,醉了,心情就會放鬆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