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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金光萬丈之劍撕開了虛空,無敵劍意頃刻間籠罩了怪鳥,同時凌厲的殺機以及庚金之氣席捲而出,在天空中演化出無數道的劍影,依稀之間,瞎老人的這一劍斬下,無窮劍影驟然迸發,威勢驚天動地。
腳步踏落,老人的氣息隨着一劍斬出攀升到了極致,如他先前之言所說,這一劍已經磨了太久太久,迫不及待想要血債血償!
此劍,是爲無敵一劍,無敵之意並非是並無敵手,而是極致的劍道意境,有我無敵,若不是敵死就是己亡,不會出現第三個結果。
“哼,自尋死路!”
怪鳥口中發出一聲冷哼,目中不屑的光芒一閃即逝,隨着它的雙翼一展滔天黑焰衝上了蒼穹,緊接着朝着四面八方蔓延開來,不僅是天地靈氣,就連虛空也在黑焰的焚燒下迅速的消融。
這黑焰繚繞衝出,交織着演化出一張猙獰的大口,驀然向着那道劍光吞噬而去,可那瞎老人灰暗的眼中徒然掠過一抹精芒,驟然之間萬丈金光不斷內斂,轉眼間散去了原先的光芒,但那內蘊的劍意卻更甚幾分。
“轟隆隆”
只是一斬,黑焰所化的大口頃刻間從中斬滅,可那漫天的黑焰隨着一卷,本被斬爲兩半的大口又重新匯聚在了一起,這次黑焰演化出一隻巨大的手掌,遮天蔽日,熊熊火焰從指尖跳動,朝着劍光轟然按下。
與此同時,那怪鳥長唳一聲,身上的翎羽根根倒豎而起,旋即十餘根翎羽脫離了身軀,驀然激射而出,在空中那十餘根翎羽染上一縷黑焰,幾個呼吸就被燃燒殆盡,不過一顆赤黑色的珠子憑空出現。
這顆珠子有些詭異,流轉着一道冰冷的光芒,隨着一聲細微的“咔擦”聲,赤黑色的珠子應聲碎裂,絲絲黑氣從中洶涌而出,宛如來臨的卷向了十丈外的瞎老人,不過在此之前,率先迎上了那道金色內斂的劍光。
前有黑色潮汐,後有按落的黑焰巨掌,那道劍光終是無法支撐,寸寸金光在兩道神通的夾擊之中碎裂開來,但就在這一剎,從那碎裂的劍光中毫無預兆的迸射出一道冷光,轉眼竟已抵達怪鳥的眉心。
這一過程,不曾發出半點破空聲音,誰能料到竟在劍光破碎之際,另一道隱藏至今的劍光卻突兀地暴起發難,亦是沒有驚動周遭的天地靈氣,若是反應再慢些,恐怕就會無情地遭到洞穿!
但終究不愧是劫中孕育出的四大魔主之一,怪鳥的反應不可謂不快,也就在冷光來臨之際,它的瞳孔猛地縮起,不假思索的張開了尖銳的喙,朝着上方一啄,尖銳的鳥喙如若凌厲的長槍,與到來的劍光碰撞在了一起。
只聽見一聲冷哼再度從怪鳥口中傳來,只不過此刻多出了幾分怒意,朝着後方倒退出了數十丈,從那長喙的嘴角滲出了絲絲血跡,同時雙眸中涌起了暴戾之色,雙翼一展,澎湃的黑焰將其身形淹沒。
一道黑色威嚴的朱雀身影呈現在了天地之間,不知究竟有多少大,但至少雙翼一展有着萬丈之遙,黑色的朱雀頂天立地,緊閉的雙眸徐徐開闔,就連血色的蒼穹也爲之昏暗,騰起縷縷黑色的業火。
同樣是黑色,但卻比較之前的黑色魔焰深邃了許多,這黑色如若燃燒着世間的黑暗!
瞎老人雖然眼不能視,當卻清晰將這一幕收入神識之中,臉上的表情猶爲凝重,灰暗的雙目停留在那縷縷業火上,只覺得心神莫名的有些浮躁,本來已經淡薄的七情六慾,又再重新升上心頭。
“既然你找死,本座就成全你!”
那威嚴的朱雀口中傳出了怪鳥的聲音,於此刻一縷黑色的業火無聲無息消失無蹤,但瞎老人下一刻悶哼一聲,從他的肩上升騰起了一縷黑色的火焰,儼然正是那先前消失的業火,莫名的出現在他身上。
緊接着第二縷業火在他左臂上燃燒,第三縷則出現在了胸口的位置,老人額頭上汗水滾落,接連退出了五步,身子劇烈的起伏不定,這三縷業火雖尚未傷及他的身子,但稍有差錯就會連灰燼也無法剩下。
業火,燃盡世間罪孽之火,同樣也是因心中怒火而引動,哪怕是聖者稍有沾染也會被焚燒殆盡。
瞎老人的心頭種種過往走馬觀花般迴盪,似在數清他的罪孽,而當回憶起那段始終不願去正視的宗門覆滅之事時,他的心中無名怒火開始升騰,身上三縷業火也隨之大盛,這一幕使得那黑色的朱雀嘴角掀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可誰知,眼看着翻開了過往,就將隕落在業火之下,老人忽然搖頭長嘆了一聲,隨着聲音的落下身上三縷業火毫無預兆地熄滅了,那黑色朱雀臉上的冷笑就此凝固,第一次因爲這數千年前險些死在他手中的瞎眼少年,而露出了駭然的表情。
“過往種種,我本不願意再去回憶,但既然今日你又翻開了我塵封的記憶,昔日的仇恨必要有個結果!”
老人胸口那猙獰的傷口微微蠕動,隨着他雙手一撕,被他親手撕開灑下了大片的血水,一口平凡無奇的鐵劍在這血淋淋的傷口中飛出,被那隻佈滿了皺紋的蒼老手掌,輕輕的握住,宛如少年時代一般認真的將劍握在掌中。
那黑色朱雀瞳孔縮成了一點,在他模糊的記憶中,那個瞎眼的少年神色猙獰,站在一片血泊之中,將那口鐵劍遙遙指向了自己當時那道分念,歇斯底里的怒吼出聲!
這口鐵劍,正是當時之劍。
若是這般景象被人族的其餘聖人看到,必會讓衆聖震驚,因爲自從成就聖人之位至今,他們雖知老人以劍道成聖,是爲這個時代唯一的劍聖,但他們從未見過老人拿起真正的劍器,平時之劍不過是舉手投足之劍顯化而出。
輕輕的揮動了一下手中鐵劍,沒有絲毫的威勢傳出,只有老人口中淡淡的自語在空中迴盪:“看來終究是老了,這麼多年也沒有用劍,也終究是鈍了!”
聞言,威嚴的黑色朱雀虛影冷笑一聲,道:“既然老了不如入土爲安,就讓本座親手送你最後一程”
老人沒有理會它,而是仔細的用蒼老的手指撫摩冰涼的劍刃,胸口被他親手撕開的傷口依舊血流不止,可他就連眉頭也不曾皺一下,冥冥中老人身上的氣機在與手中鐵劍交融,融爲了一體。
黑色朱雀長唳滾滾回蕩,一爪徒然探出,幾縷業火繚繞在爪間,撕裂虛空降臨在了瞎老人的頭頂,猛然抓向了後者的腦袋。
直到這個時候,老人方纔重新擡起了頭來,再次長嘆了一聲,悲傷的說道:“兩千三百七十二人,再加上師傅當時養的小黃、小黑還有小綠,一共兩千三百七十五條性命,這是當時我宗門,被你所殺的性命!”
手中鐵劍一顫,驚天的怒吼聲好似驚雷炸響,便見一道道虛幻的影子從劍中飛出,那是一道道面露殺機的人影,他們之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再加上那名爲小綠的雀鳥,小黃的黃狗還有小黑的黑貓,正好一共兩千三百七十五道影子!
他們皆是昔日死在了怪鳥分念手中的宗門修士,他們之中有瞎老人少年時代的好友,有當時的師傅,也有昔日的仰慕師妹,如今虛幻的身影流露出森然殺意,隕落之後化爲了戰魂,在鐵劍中一睡便是幾千載春秋。
如今醒來,就要助瞎老人一臂之力,血債血償!
再見到這些身影,有些人他也說不上名字,當曾經也在宗內見過幾面,老人由衷的露出了笑容,身上氣息也盡數融入了這鐵劍之內,無敵的劍意從劍尖吞吐而出,在這個瞬息,他便化身成爲這口鐵劍!
不去理會那道迎頭落下的巨爪,老人手持鐵劍,徹底的化作了一道劍光呼嘯而出,在黑色朱雀駭然的目光中激射在了它的胸口,同時黑色業火席捲而出,將這道劍光包裹在了其中,欲將老人在業火下焚燒成灰燼。
“師兄、師弟、師姐、師妹還有師傅,看來我們很快就能共赴黃泉!”
老人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這笑令黑色朱雀心中咯蹬一下慢了半拍,尖銳的喊道:“你瘋了麼,苦苦修煉到如今的修爲,難道就爲了昔日那些螻蟻般的存在,要與本座玉石俱焚!”
聽他如此說,瞎老人笑着喃喃道:“有時候,做螻蟻有何不好?”
語罷,他體內氣血精氣從毛孔中鑽出,融入了掌中這口鐵劍,然後血肉也開始崩潰,先是雙臂,再來是雙腿緊接着身軀也是潰散開來,最後那保持着笑容的頭顱同樣潰散,化作了一道光沒入劍中。
再身軀之後,則是老人的元靈往那鐵劍一合,與鐵劍合爲了一體。
此時看去,那兩千三百七十五道面露殺機的影子伸手托起了鐵劍,破開了黑色的業火,將這口親眼見證了當初滅宗之事的劍器,送入了黑色朱雀虛影的胸口,而在那兩千三百七十五道身影的最前方,則又多出了一道虛幻的元靈。
他,是瞎老人!
這一劍,凝聚了老人畢生的修爲,還有所有的生機以及一切,甚至將他的性命也無怨無悔的融入了劍中。
如他所言,這一劍已是等待了太久,太久
哪怕是失敗,也不願再孤獨的去等。
“轟隆隆”
頂天立地的黑色朱雀虛影驟然崩潰,漫天的魔血如雨點潑灑,只見那怪鳥翎羽漫天紛飛,胸口鐵劍完全沒入,只餘出一截的劍柄,而在怪鳥的背後則是透出了染着魔血的劍尖,連劍帶鳥倒飛出了百丈,方纔停頓了下來。
“噗嗤”
血花接連綻放,劍氣在怪鳥的體內不斷爆開,令它通體血肉模糊,一身氣息也萎靡至極。
但它的面上卻露出了瘋狂的大笑,仰頭笑道:“哈哈,哪怕是你要以命換命,但是本座又豈是那麼容易殺的,就算你死了,本座也不會陪着你去死!”
“是麼?”
就在這時,一道冰冷中透着煞氣的聲音傳入了它的耳中。
《》是作者“宇過天晴”寫的一部小說,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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