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氣瀰漫了長空,遠方天際妖雲涌動,讓人情不自禁‘露’出了凝重的神情,此地一位位宗‘門’長老心頭震動,感受着妖雲中傳出的磅礴威壓,即便是他們也遠遠不如,或者惟有宗主級別的強者才能與他們抗衡罷!
墨魂子面‘色’鐵青,剛剛的笑聲早已經戛然而止,感受着妖雲之中自己無法力敵的存在,再聯想起之前自己不以爲然,嗤笑着老神棍說出的話語,不知爲何由衷生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覺,額頭隱隱有汗水流下。
他之前打出的攻勢,在他失神的剎那被百件法寶匯聚出的威能所磨滅,一道道符籙排列在了姬興的身方,散發出無窮華光宛如一個萬丈光芒的太陽,絕不是旁人能輕易破去的防禦手段。
妖雲幾息之前似還在天邊,但眨眼的工夫已然飄至了天空上方。
數道身影從妖雲中踏出,當即一道道強大的神識從天降臨,掠過了下方神‘色’各異的衆人,在重傷的孫戰身上微微停頓,最終凝固在了血泊中昏厥過去的姬興,似是感受到了兩者身上的傷勢,怒意悍然涌動。
“是誰幹的!”
一聲咆哮豁然傳出,衆人眼簾中妖雲褪去,‘露’出了其中一位金髮大漢的身形,金獅妖王面‘露’戾‘色’,眼中兇光讓人心悸,其目光所往之處各宗長老都下意識的低下了腦袋,避開了這個大妖的視線。
“是誰傷了他們,給我滾出來!”金獅妖王幾步踏出,手中一根狼牙大‘棒’閃爍着寒光,崢嶸的利刺倒豎,足有常人身高那麼長,揮動間帶起沉悶的破空聲,一步步的走向了各宗長老,眼中森寒駭人。
在危機關頭,赤域道宗的老者渾身一個‘激’靈,很自然的成爲了衆人目光的焦點,他咯蹬一下臉‘色’慘白,‘色’厲內茬的怒視着出賣了自己的那些傢伙,但‘肉’眼可見的他的額頭上已經密佈了冷汗,順着眉梢滑落。
金獅妖王雖然長相粗獷,但這麼明顯的事情怎會注意不到?凌空踏步,來到了面無人‘色’的老者面前,寒聲道:“就是你這個老傢伙不要臉,出手對付這兩個小輩?”聲音高昂,充斥着濃濃的蕭殺意味。
老者的身子微微一顫,擡起頭來強撐着不使自己丟臉,神‘色’蒼白的道:“在下是赤域魔宗長老”
話音未落,卻是血光四濺。
金獅妖王毫不猶豫的提起了狼牙‘棒’,在衆目睽睽之下砸在了老者的天靈上,第一時間老者的頭顱就好似西瓜般迸裂,紅白之物四處濺落,對於姬興等人他能夠趾高氣昂,滿是不屑,但面對一位兇名赫赫的妖王。
老者還想用赤域道宗這個名頭壓人一籌,卻被金獅妖王一‘棒’將腦袋砸碎。
“啊啊,你竟然毀去老夫的‘肉’身,赤域道宗一定會爲我做主,不會放過你的”一道光神光小人從老者的屍體上鑽出,口中發出了尖銳而怨毒的叫聲,頭也不回的就朝着天邊遁走,看他的模樣儼然正是‘肉’身遭毀的老者。
--此乃老者凝練的神魂!
老者體內五行早已經金木水土大成,就欠佳一個火行便能達到五行圓滿,本來此生有極大的可能踏入更高的境界,可是這一切卻完全毀在了金獅妖王的手中,‘肉’身遭毀,即便他這神魂遁走奪舍他人。
但晉升的希望卻是變得無比的渺茫!
魂神的遁速極快,只是一閃就來到了十里之外,眼看着就要被他逃走,但就在此刻一隻大手突兀地探出,不容抗拒的一把將老者的神魂攥在了掌中,手掌的主人雙眸如鷹,有着鷹鉤鼻,眼神‘陰’冷,身襲一件寬大的灰袍。
“你是禿鷹妖王!!”
老者神魂‘露’出驚恐的神‘色’,掙扎着想要逃脫,但禿鷹妖王卻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看也不看他一眼,反而是目光譏諷的望向了一臉懊惱的金獅,嘲笑道:“還真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險些就讓此人給跑了。”
金獅妖王聞言一臉的怒‘色’,手中尚還滴着血跡的狼牙‘棒’狠狠一甩,怒吼道:“雜‘毛’禿鷹,若有不服可以來打。”
後者神‘色’不爲所動,冷笑着搖了搖頭,全然不顧金獅妖王怒火騰騰的表情,乾瘦如爪狀的五指徒然一緊,掌中老者的神魂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即失聲求繞道:“不要,不要,繞我一命,今日之事我保證不會讓赤域道宗找幾位算帳。”
瞥了老者的神魂一眼,禿鷹妖王眸中冷芒閃爍,微微勾勒起了嘴角,嗤笑道:“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就算是讓你魂飛魄散,赤域道宗也沒那膽量來尋我們的麻煩,除非他們想要挑起人妖兩族的戰爭,所以,你死了就算是白白死去。”
說完,也不看老者神魂那扭曲的神‘色’,五指猛地發力,“噗嗤”一聲掌中的神魂就被這位窮兇的大妖生生捏爆,一時間看見此幕的諸位宗‘門’長老齊齊膽寒,這可是真正的魂飛魄散,就連踏入輪迴的機會也不剩。
人族各宗長老你看我,我看你,終於面‘色’難看的墨魂子開口道:“幾位不覺得此事太過了麼,即便這位道友之過,但毀了他的‘肉’身已經夠了,又何必趕盡殺絕就連輪迴的希望也抹去呢。”
禿鷹妖王腳下不動,自有一股狂風將他托起,送至了金獅妖王的身旁,兩人對視了一眼,從以前他們兩人就是極爲不合,互看不爽,一見面自然少不了口舌之爭,此刻俱是被墨魂子的話語吸引了注意。
瞥了一眼墨魂子,金獅妖王嗤笑道:“你又是哪個,我們妖王行事難道還得聽你指揮?”
頓時墨魂子的神情一滯,張口就要辯解,但緊接着卻是響起了禿鷹妖王的聲音:“哼,看你的着裝應該是黃泉魔宗的長老吧,若是看不過眼你大可站出來,我不介意將你也一併除去。”說着,他‘陰’測測地笑出了聲。
兩人的冷嘲熱諷讓墨魂子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彷彿是開了顏料坊,但他終究不是意氣用事之輩,咬牙忍下了心中的屈辱,眼中恨‘色’閃爍,冷聲開口:“兩位妖王莫非就這麼不將我人族修士放在眼中,肆意妄爲?”
金獅妖王冷笑着就要接話,但被禿鷹妖王瞪了一眼,將要吐出的大話重新嚥了回去,悻悻乾笑了幾聲,索‘性’不接着個話茬,反倒是讓心機深沉的後者開口,道:“此人傷了我族天驕,實屬該死。”
“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就將人給帶走了,告辭!”
兩位妖王轉身,金獅妖王大手一招,霎時間重傷的孫戰被他用一股法力托起,徐徐升到了身旁,將一顆丹香四溢的金‘色’丹丸送入他的口中,繼而一道法力打入其體內,助他煉化丹中的‘藥’力。
禿鷹妖王則是駕馭着狂風,來到了姬興的邊上,看着渾身傷勢的前者,這位妖王的神‘色’不由更爲‘陰’沉了下去,同樣的取出一顆金‘色’丹丸送入姬興的口中,但禿鷹妖王的眉頭兀地皺在了一團。
姬興的體內就彷彿是一個無底深淵,這一顆丹‘藥’送入他的體內,就如同一顆碎石落入大海,根本濺不起多大的‘浪’‘花’,很快的就沉落了下去,略一遲疑,禿鷹妖王又取出了一顆丹丸,再度讓他服下。
反覆四次,姬興一人便吞服了四顆金‘色’丹丸,就連禿鷹妖王也不禁動容,心中暗道:“小子,這也是你的機緣,這每一顆丹‘藥’都是妖族珍貴的靈丹,如今你一個人就吞服了四顆,煉話後定能得到一場天大的造化。”
兩位妖王分別扛起一人,各宗長老互望了一眼,不乏想要出手留下他們之人,而六害除了其中神秘的老大,其餘五人似乎都有着出手相幫妖王的趨勢,一時間倒也沒有人敢做那個出頭鳥,生怕自己成爲下一個魂飛魄散之人。
就在衆人以爲此事就這麼不了了知的時候,一聲渾厚的聲音毫無預兆的從虛空中響起。
“告辭?恐怕還早了些吧,將人留下,你們可以離去。”聲音一出,天地隱隱染上了一片渾濁,墨魂子眼中豁然迸發出兩道光芒,哈哈大笑一聲,心中的怨毒再也按捺不住,流‘露’於表面。
這個聲音的主人,他無比的熟悉!
“是宗主,哈哈,是宗主親自來了,有他出手何愁留不下那小子。”墨魂子喜上眉梢,心中大笑,既然宗住降臨此地,給予了他無窮的底氣,一步踏出義正言辭的冷笑道:“兩位,還是聽話將人留下爲好,此子殘殺了各宗弟子,已經惹的天怒人怨,今日必須死!”
金獅、禿鷹兩位妖王同時後退一步,謹慎的望向四面虛空,小心翼翼的護住了孫戰與姬興,兩人皆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平日裡爭鋒相對的兩位妖王此時毫不猶豫將後背‘交’予了對方。
“閣下何人,此子對於我妖族有特別意義,恐怕無法照你所言將他留下了。”禿鷹妖王沉聲開口,目光不斷的掃過四面八方的虛空,可是來人的修爲比起兩人高過不少,無論如何也察覺不出那人究竟藏身何處。
驟然,金獅妖王的目光一凝,只見他的前方五十丈的地方,虛空如同水幕搖晃四濺,而後一道威嚴的身影出現在了衆人的眼中,黃袍加身,繡有九條金龍,黑髮如瀑,肆意張揚的披在了身後。
此人兩眼如日,令人不敢與之對視,不怒自威,在他的面前讓人就連呼吸也刻意收斂,流‘露’出了深不可測的氣息。
“吾乃黃泉魔宗宗主,今日這人你留也得留,不留一樣得留下!”霸道的話語,根本無需掩飾,作爲一個魔道巔峰的強者,他不需要與人虛與委蛇,天下間能讓他正視的人數不多,至少眼前兩位妖王不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