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起吃食來,夭夭就是行家裡手了,過去在丞相府時不受待見,好東西輪不到她吃,可架不住她在廚房蹲點偷吃,後來入了七王府,王爺使勁地心疼溺愛她,她就跟七王府的一尊大菩薩似的,自然是好吃好喝供奉着。
夭夭跟蓮蓬煞有其事地介紹起來,道:“蓮蓉嘛,顧名思義是由蓮子、白糖、豬油做的,至於麻蓉餡,就是芝麻、白糖和豬油做的。”
蓮蓬偷偷嚥了下口水,道:“主子,您懂得真多。”
“你跟着我就有口福了,每樣都來,讓你嚐個遍。”
得意樓上菜速度極快,不一會兒就鋪滿了一整個圓桌,旁人從隔斷裡可以粗粗看到裡面的情形,一個少年公子帶着婢子下館子,多半是偷雞摸狗的關係。
夭夭自從修習了內功心法後,聽覺較常人敏銳了不少,她這人心態好,閒言碎語入了耳中,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根本不往心裡去。
茶館有小姑娘唱小曲,夭夭搖頭晃腦跟着聽,唱了兩三段之後歌聲驟然停歇,夭夭聽得不過癮了,往聲音斷處一望。那唱曲兒的姑娘被兩個衣飾鮮亮的人男子喊住問話,不一會兒唱曲兒的姑娘就跟着男子往樓上的廂房去了。
恰好此時店小二沏茶端過來,夭夭問道:“怎麼回事兒,這唱曲兒的姑娘怎麼跟着人家跑了?”
店小二回道:“您這是有所不知,這幾位外來的爺有錢,別的不好,就喜歡聽小曲兒。這不專門給人姑娘分了賞錢,上樓去唱了。”
“外來的?”夭夭笑了笑,“打哪兒來的呀?”
店小二尷尬回道:“這小的就不清楚了,都說是外來的,具體哪個地兒來的,還真說不出。”
蓮蓬警覺性高,主子關注起外來人,必定是有所懷疑,趁着店小二一走,她便問道:“主子,那些人可疑麼,要不蓮蓬去打探一下?”
夭夭說不必,“不過就是多嘴一問,你安心吃的。”
茶館裡圍攏的人越來越多,沏壺茶,來盤點心,就開始說東扯西講閒話。夭夭這趟出來不光是貪圖新鮮,她蟄伏在芳庭一陣子,也想知道長安城的動向。
狐妖案過去一個月了,民間的談資尚未過去,還有人壓着聲音杜撰起七王妃顧夭夭的生平瑣事,把她整個人妖魔化。說什麼七王妃白天是美人,半夜就成了白狐,七王爺是被狐妖矇蔽了,所以纔會對她一心一意,把府上的女眷都休了,就是因爲被妖女蠱惑了,否則哪個正常男人幹得出這種自掘墳墓的事兒。
蓮蓬聽了來氣,夭夭倒是不以爲然,衆口鑠金的話雖然難聽,但是於她而言沒有妨害,反正真真假假對別人而言其實都是無關緊要的。
夭夭敲着二郎腿抿了口茶,無意中看到一架安車從跟前晃過,王府的安車都有暗花,尉遲雲臻爲了掩人耳目從不用王府的安車,換了富賈人家的規格,但夭夭看一眼就知道這車的來路。她連忙擱下茶盞,道:“趕緊回芳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