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剛剛死裡逃生的經歷讓鄭源無法思考任何東西。
他視線漂移,看到了打開的包廂的門,這才恍然這個年輕人是在這個包廂裡吃飯,聽到了外面的動靜便出來查看,剛好在千鈞一髮之際救下了他。
......
鄭源看到了裡面的餐桌。
餐桌上放滿了空碟子。
果然大力士吃得也多嗎?
他有些不着邊際的想。
隨即,他用力的搖了搖頭,然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他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得救了!
他慢慢咧開了嘴角。
老天爺總算沒有拋棄他。
他差點以爲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在這了。
幸好,幸好。
他用力按住自己的左胸腔,不然,他真的擔心自己的心臟就要跳出來了。
......
“鄭源!”
“鄭源,你沒事吧?”
“阿源?”
……
鄭源的同伴們紛紛圍了過來。
發狂的少年也被一對中年夫妻用力按住了肩膀。
一時間,喧囂聲起,場面一片混亂。
……
“我沒事。”
嘴裡這麼說着,鄭源的手卻緊緊抓住了同事的胳膊,一臉的驚魂未定。
“就是被嚇得不輕。”
他的聲音有些發顫。
不止聲音,他的身體都有些控制不住的發顫。
同事們圍住了鄭源,紛紛出言安慰。
他們在一邊看的都嚇得現在心跳還不穩,何況鄭源這個當事人?
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個少年看着清瘦安靜,怎麼會這麼的瘋狂?
……
“多虧這位小兄弟了。”
一位同事看向蕭驍的目光滿是驚歎。
前一秒他們都以爲鄭源完了。
女生們都不忍的閉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血腥的畫面。
可是後一秒,峰迴路轉。
看着停下的花瓶,又看了看安然無恙的鄭源,他們都張大了嘴巴。
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隨即便是滿心的激動。
這個年輕人出現得太及時了!
毫不誇張的講,那一刻,在他們眼中,這個年輕人簡直就像是身披萬丈光芒出現的英雄一樣!
尤其在他們眼裡無解的絕境-
少年爆發的太突兀。
還踢翻了堆滿用過餐盤的推車擋住了他們的路。
滿地的殘羹冷炙,其中不乏湯湯水水。
一個同事不慎打滑。
若不是身邊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他們今天這頓飯的傷員就不只一人了。
只是這麼一耽擱,他們就完全趕不上阻止少年瘋狂的舉動了。
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花瓶聲勢駭人的砸向了被嚇傻了的男子。
似乎鄭源的頭破血流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了。
可是,他們錯了。
這個年輕人以一副遊刃有餘甚至輕描淡寫的姿態阻止了這場慘劇的發生。
就好像只是分開了兩個吵架的小孩。
而不是一個意圖行兇的暴徒與驚嚇過度的受害者。
......
“是的。”
同事的話提醒了鄭源。
他立即推開圍在身邊的同事,向着蕭驍的位置走近了幾步。
“小兄弟,真的是謝謝你了。”
鄭源滿臉的感激。
“太謝謝你了。”
“謝謝,謝謝......”
鄭源迭聲說了很多次的謝謝,情緒又有些激動起來。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只是出口的聲音仍舊有些抖。
“要不是你,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會是什麼樣?”
“好點頭破血流。”
鄭源苦笑,“壞點......怕是直接就暈過去了。”
“真的、真的非常謝謝你。”
鄭源深深彎下了腰身,鄭重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類似劫後餘生的情緒充斥着他的大腦。
他有些亢奮,也有些恍惚。
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麼條理清晰的話。
他只能不停的向這個年輕人道謝。
......
“是啊,真是謝謝你了,小兄弟。”
“謝謝你。”
“要不是你,鄭源可真就慘了。”
......
鄭源的同事圍了上來。
“放開我!”
驟然響起的少年近乎癲狂的叫聲讓場面陷入了一瞬的寂靜。
只有少年的掙扎聲迴盪在這條過道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少年。
他們面色複雜,有驚懼,有警惕,也有敬而遠之。
......
“楠楠!”
中年女子大叫。
她死死抱住自己的兒子,聲音尖銳,透出了幾分的歇斯底里,“不要鬧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麼?!”
“你剛纔差點傷人了!”
“你差點把別人打成重傷!”
“你想進警察局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
中年男子雙手死死壓住暴走的孩子的肩膀。
“楠楠。”
他面沉如水,眼底滿是驚駭,“你這孩子好好的發什麼瘋?!”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爲什麼這麼生氣?”
他跟孩子媽在包廂裡隱約聽到動靜,出來就看到兒子跟一個成年人扭打在了一起。
他們從沒有想過,向來沉默安靜的兒子會有這麼瘋狂的一面。
猶如一頭失了理智的野獸,橫衝直撞,面若癲狂,泛紅的眼裡只有想要撕裂的獵物。
而沒有其它。
......
他跟孩子媽都被嚇到了。
熟悉的兒子一下子陌生的讓他們有些惶惑。
待他們回過神來,便看到兒子舉着足足有七八歲孩子那麼高的大花瓶要朝剛纔跟他扭打的男子砸去。
他們驚駭欲絕。
他們知道,一旦這個花瓶砸實了,一切就都不同了。
事情會糟糕的難以想象。
不行!
“楠楠!”
他們大叫,“住手!”
“住手!”
只是他們距離少年還有一些距離。
少年對他們的話恍若未聞。
眼看花瓶就要砸下去,夫妻兩目眥欲裂。
“楠-”
他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爲他們看到了。
一隻手驀然闖入了他們的視野。
然後,擋住了花瓶的下落。
夫妻兩愣住了。
好半天,他們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們連口氣都來不及舒,就急急跑到了兒子的身邊。
......
他們以爲兒子是一時衝動。
年輕人,誰沒有個腦熱上頭的時候?
但是,兒子的情況有些不對勁。
他們大聲質問他在做什麼?怎麼可以拿那麼大的花瓶砸人?
但是,兒子對他們的話毫無反應。
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個差點被他用花瓶砸得頭破血流的男子。
若不是他們見機的快,及時拉住了兒子,兒子怕是又要衝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