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幽槿不禁有幾分好奇蕭驍是怎麼跟攤主說的?
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木籠子,琥珀色的雙眸對上了猩紅色的豎瞳。
淺淺的柔軟的笑意同時在兩雙眼睛裡浮現了出來。
……
蘇幽槿捧着木籠子轉了一圈,輕易的找到了門的位置。
她伸手就要打開。
“哎,等等!”
一直關注着蘇幽槿動作的攤主自然看出了蘇幽槿的意圖,不由得大喊出聲。
蘇幽槿雖然有些疑惑,卻沒有停下自己的動作。
她已經等不及要把銀子放出來了。
……
咦?
蘇幽槿楞了一下,奇怪的看着手裡的籠子。
她抿了抿脣,手指越發用力了幾分。
……
“怎麼了?”
察覺出不對的蕭驍問道。
“……打不開。”
蘇幽槿冰冷的語氣裡透着幾分不易察覺的委屈。
好不容易找到了銀子,好不容易拿到了籠子,接下來只需要把銀子放出來就行了。
結果……
“打不開?”
蕭驍奇怪的看向蘇幽槿手裡的木籠子。
……
“我就說了等等了。”
攤主緩緩扳回之前因爲着急而前傾的身子,一點也不奇怪這個結果。
看着倔強的抿着脣、仍在不停嘗試的蘇幽槿,攤主不由的急聲道:“哎呀,小姑娘,別試了,打不開的。”
“小心別弄壞了。”
畢竟是傳承了這麼多年的老物件,又曾被年少無知的自己摧殘過好一陣子。
這籠子可經不起一點的折騰。
……
“老闆,這是怎麼回事?”
蕭驍奇怪的問道,“爲什麼打不開?”
“不知道。”
攤主答得頗不負責任,卻也是實話。
他自己就曾試過無數次,想打開這個木籠子,奈何這個門就好像卡主了似的,不管他怎麼使力,硬是紋絲不動。
“這個門可能壞了,打不開的。”
在不知道傳家寶的珍貴前,他還能無所顧忌的用蠻力嘗試打開木籠子。
既然已經知道了木籠子的神奇,他恨不得把它供着,哪還會這般粗魯的對它?
這個傳家寶稍微磕着碰着,都能讓他心痛半天。
……
反正這個籠子是鏤空的,打不打得開門根本無足輕重。
再說,他也不會真拿這個傳家寶當籠子用。
那麼,就當它是一個球形的籠子裝飾品,不,護身物就行了。
何須執着於打開這個門?
……
“門壞了?”
蕭驍越發奇怪了,就算他不瞭解所謂的捕妖籠的具體情況,但是,能捉住妖怪的籠子,應該是屬於小說裡所描述的法器範疇了吧?
它的珍貴性不言而喻。
而且,若它的門真的是壞了,那麼銀子是怎麼被困在裡面的?
就算這個籠子鏤空,先不說銀子有沒有這麼無聊到自己鑽進去玩,結果自投羅網,倒黴的被困住了。
首先這個鏤空的縫隙也沒有大到能讓銀子輕鬆的鑽進去的地步吧?
那麼,銀子究竟是怎麼進到這個據說門壞了的籠子裡的?
……
蘇幽槿黛眉緊蹙,竟然真的打不開?!
她之前也沒有再顧忌是否會損壞這個籠子,而是用出了全身的力氣,蒼白纖細的手指被門上的圓環勒出細細的紅痕。
她不甘心。
銀子就在她的面前,她卻沒辦法救它?!
……
本來籠子到了蕭驍的手裡,銀子就放心了。
緊接着籠子又到了蘇幽槿的手裡,對上那雙明明才幾天不見、卻莫名覺得懷念的琥珀色雙眸,銀子的眼裡露出了少見的柔軟情緒。
就在它等着下一刻的重獲自由,事情又有了出乎意料的發展。
這個籠子竟然打不開?!
門壞了?!
開什麼玩笑!
銀子有些焦躁的用爪子撓着籠子的木條,那它是怎麼進來的?
其實說到這個,銀子還真的有些犯迷糊。
……
它記得,當時自己隨意出來逛逛,看到校門口的攤位,突然間便有了幾分性質,便學着那些學生一樣,饒有趣味的一個個攤位看過去。
當它來到這個攤位的時候,其實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這個太過陳舊的籠子。
但是當它的視線不經意掃過它時,內心隱隱的怪異感讓它再也無法把自己的目光移開。
它僅僅猶豫了一會,這十幾年的平靜生活已經放鬆了它的警惕,便滿是好奇的邁步走了過去。
......
一開始,它其實也沒敢太靠近這個籠子。
畢竟它直覺這個籠子有幾分古怪。
但是,隨着它試探性的一步步靠近,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這個籠子似乎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籠子。
之前的感覺好像只是它的一個錯覺。
……
於是,銀子便放心大膽的湊到籠子的近前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它圍着籠子慢慢繞着圈子。
很快,它就看到了籠子的門。
它下意識的伸出爪子去扒拉了一下門上的圓環。
意外卻就此發生了。
……
銀子只覺得大腦有一瞬的空白,待其再回神時,它已經身處籠子中了。
但是,呆呆的透過木條望着外面熟悉的景緻的銀子,真的是有幾分愣神的。
怎麼回事?
它怎麼跑到籠子裡來了?
......
很快,它就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它開始拼命的掙扎,但是不論是撞也好,還是咬也好,它都無法撼動這個籠子一分,真的是哪怕連一點的晃動都沒有。
它知道自己走眼了,這根本不是那種普通又脆弱的、可以被它一爪子怕的稀巴爛的籠子。
它想要用妖力強行突破,卻驚駭的發現自己的妖力似乎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壓制了,之前如臂使指的妖力,現在根本不聽它的指揮。
空有滿身妖力,它卻無法用出一絲一毫。
這種被生生剝奪力量的感受,實在是糟糕透頂了。
......
它的力量,都是它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現在這種猶如被背叛的感覺,讓銀子幾欲爆發。
它開始大吼大叫,希望能引起誰的注意。
誰都好,它要出去!
奈何,它的嗓子都要叫啞了,卻沒有任何人聽到,更遑論迴應它。
......
它就像是在唱獨角戲一樣。
莫名的悲涼與諷刺。
銀子有些不滿的輕嗤了一聲。
愚蠢的人類,連它的聲音都聽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