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師傅，既然兇手不是人，那它又是什麼？”
問出這個問題後，孟父的雙眼緊緊的盯着蕭師傅，不放過對方臉上任何一絲一毫的變化。
……
“非正常生物。”
蕭驍選了一個委婉的說法。
“非正常生物？”
孟父下意識的重複了一遍，向來沉穩凝肅的表情出現了絲絲的裂紋。
他有點懵，“那是什麼？”
……
孟父的反應讓蕭驍眼裡滲出了幾絲笑意，他看着孟父，一字一頓的說：“是-妖-怪。”
“哦，妖怪啊。”
孟父點了點頭，隨即上身驟然前傾了幾分，雙目瞠大，聲音更是無意識的拔高了些許，“什麼？妖怪？！”
注意到蕭驍眼底的笑意，孟父不由得的伸手敲了敲面前的茶几，堅硬微涼的觸感讓他有些莫名急躁的心情得到了些許的沉澱。
他抿了抿脣，雖然極力抑制，他的周身還是泄露了幾分壓迫的氣息。
“蕭師傅，不要跟我開玩笑。”
……
“我很認真。”
蕭驍並沒有被質疑的生氣，他知道，要一般人接受兇手不是人、而是一隻妖怪的事實並沒有看上去的簡單。
要讓一個人改變固有的認知更不是三言兩語就能做到的。
孟父沒有一開始就認定他在胡說八道就已經是蕭驍預料中的最好的反應了。
他想，這大概是因爲對方的心裡對此已經有所猜測了吧。
……
一開始的失態後，孟父很快就恢復了冷靜。
老實說，兇手是妖怪他也不是沒有猜想過。
只是再有把握的猜想也只是猜想，一旦變爲現實，其所造成的衝擊力仍舊是極爲巨大的。
……
真的是妖怪啊。
孟父有幾分感慨與不可思議。
他以前經手的案子也是有涉及迷信、邪教，甚至巫蠱之術的，雖然查到最後其實都是人心作祟。
畢竟，很多東西看似神秘可怕，然而把它們一旦攤開放在陽光下，就變得空洞而平常了。
他也是看得多了。
......
所有的警察都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相信科學。
在他們慣有的認知中，一切的非正常現象都不過是天時地利還有人爲下的刻意與巧合。
不過是犯罪者藉此實施犯罪的手段而已。
……
孟父怎麼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追查的兇手會是一隻妖怪。
不是這個世界瘋了，就是他幻聽了。
……
可惜，他知道，世界沒有瘋，他也沒有幻聽。
一切都很正常，甚至連說出了這番“驚天動地”的話的人都是一副再正常不過的樣子，倒是顯得他太過的大驚小怪了。
……
蕭驍端起面前的水杯啜飲了幾口水，耐心的等孟父平復好自己的心情。
孟父並沒有讓他多等。
即使世上真的存在妖怪這點讓他很是意外與吃驚，但是多年的從警生涯已經讓他習慣了面對種種未知與不可思議，更鍛煉出了他處變不驚的氣度以及超強的接受度與承受力。
……
孟父看向蕭驍，慢慢接受了這個自己早已熟悉的世界在他面前展現的新的一面，即使只是冰山一角，但是他也需要一點時間來進行消化。
......
“蕭師傅，之前的酒吧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孟父突然開口。
“是妖怪。”
蕭驍給出了孟父預料中的答案。
“也是妖怪啊。”
孟父喃喃自語，“難怪-”。
難怪無論他們如何搜查就是找不到一點關於兇手的線索。
就如這次一樣。
這麼多的監控，這麼多的警力，還是無法讓他們發現絲毫的關於兇手的蛛絲馬跡。
原來都是因爲兇手根本就不是人類。
對付一般人類罪犯的手段對於妖怪而言自然是無用的。
……
“昨晚的那些動靜-”
孟父斟酌着用詞，面上有一絲的恍然，“是妖怪？”
話語間透着些彆扭，顯然還不是很習慣妖怪這個詞彙。
……
“那隻妖怪的實力很強。”
想到昨晚的激鬥，蕭驍有幾分感慨。
對手的棘手程度出乎了他的預料。
而且之前讓鴒鴢不喜的那隻肥蟲遺的好對付也給他造成了這種妖怪應該實力有限的錯覺。
誰想到，若不是他這邊的妖怪有着絕對的數量優勢，最後的結果還真是兩說、
那隻剛開始沒有讓蕭驍太過重視的妖怪差點讓他這邊的妖怪全軍覆沒。
……
不過，想到“飽餐一頓”的妖鑑，蕭驍的眉眼不由得彎了彎。
至少收穫還是可以的。
那隻肥蟲遺可是爲妖鑑提供了頗爲可觀的“食糧”。
……
蕭驍甚至能從阿煜呆板的聲音中聽出一點滿意與歡愉。
只是，讓蕭驍遺憾的是，阿煜的傷勢卻沒有因此得到大幅度的改善。
不過是從重度受傷變成了中度重傷而已。
……
他自己得到的好處倒是更爲的明顯。
不但他損失的靈力得到了補充，修爲也有了不小的精進。
感受到體內的暖流，即使面色淡淡，但是蕭驍的眼角眉梢卻都透出了幾分明快的笑意。
這種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在變強的感覺真的很好。
力量，果真容易讓人迷醉。
……
長生，固然是所有人修道者逆天修煉的終極目標，但是漫漫長途中看着自己一點點的改變、變強，也是讓人極爲的欲罷不能。
至少，蕭驍是愛上這樣的感覺了。
每一次的進步都讓他身心暢快，有一種靈魂被拭去了灰塵污垢、得到了淨化的感覺。
靈臺一派的空靈而澄澈。
……
“很強嗎？”
孟父想到昨晚的大動靜，臉上掠過一抹認同與瞭然。
的確很強。
不過，“蕭師傅，昨晚是你身邊的妖怪在跟那隻妖怪打嗎？”
因爲當時蕭師傅只是一直站在那裡，他不知道蕭師傅做了什麼，但是至少他能確定，與那隻妖怪交手的對象不是蕭師傅。
應該也是妖怪，而且是蕭師傅所馴服的妖怪。
“是的。”
蕭驍坦率的承認了。
難怪。
孟父的嘴角不由得溢出了一絲苦笑，兩隻這麼厲害的妖怪打鬥，難怪西北郊都快被它們戰鬥的餘波給毀了。
想到西北郊的狼藉，孟父很是爲妖怪的破壞力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