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有這樣的好事……”老猴子已經說不出話了，他現在對那隻挖寶兔簡直是什麼話都沒有了。
真是走到哪兒，挖到哪兒，天高一尺啊！
“你拉人過來沒問題，但是有兩條得說在前頭。”江寧當然得警告一下，之前他也是這樣對老王八說的。
“你講。”老猴子回答得很乾脆，這樣的好事，這隻兔子沒有要求，那才叫奇怪呢！
“第一，咱們悄悄地進村，打槍的不要。”江寧學上日本人了。
“明白，這種事誰會胡亂宣揚？我只會告訴自家弟兄，而且說之前，還會讓他們發誓不往外泄露。”老猴子很是認真地回道。
他也不擔心有人發了誓之後反悔，只要是和那隻兔子有關，妥妥的會得到老天爺的重視，一旦毀誓，立刻會遭報應。
“第二，一旦進去，神魂就會發生一些變化，我不知道是好是壞？因爲這件事我被解小妹咬得渾身是傷。”江寧說道。
“沒問題，再差能夠差到哪裡去？”老猴子根本不在乎，能夠修煉到他這樣的境界，能夠活到這個歲數，基本上都看穿了。
對於他們這些老牌大妖來說，人劫本身就是一場賭博，賭贏了，之後的路基本上沒什麼懸念，賭輸了……也就那樣。
“行了，我立刻去召集人。”老猴子急着掛電話。
“記住，悄悄地進村……”江寧還想關照兩句。
“知道了，肯定會的。”老猴子搖了搖頭，這隻兔子的羅嗦勁實在讓他頭痛。
電話掛了。
江寧伸了個懶腰，現在他得爲這邊的事頭痛了。
首先要頭痛的一件事……是怎麼對付柳豔紫的嫂子？
如果沒有此刻的一連串發現，他接下來就應該去找那面金牆了，事實上，他已經找到了線索。
一旦他找到那些金磚，他也就該打道回府了，到了那個時候，他只要找個地方把人一放……什麼事都沒了。
就算星宿海的人事後知道他來過，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是現在就不對了，至少在天府和三秦的人馬過來之前，這個女人肯定是不能放的，另外，這事越晚泄露出去越好，時間拖得越長，這邊的準備就越充分。
問題是這個女人可不是普通角色，她是柳豔紫的嫂子，是柳老頭的兒媳婦，而柳老頭又是星宿海的那些大妖裡面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物……
江寧正爲此而頭痛呢！他突然感覺到兩隻手同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電話打完了？”說話的是正義神獸女孩：“我剛纔好像聽到你說……你被我咬得渾身是傷。”
女孩說話的時候用的全都是鼻音。
“這……這不是爲了讓他們重視起來嗎？”江寧的汗頓時下來了。
“撒謊可不好。”解小妹冷冷地說道。
“善意的謊言，只是善意的謊言。”江寧有的是理由。
“謊言就是謊言，不過沒關係，我可以讓它不是謊言。”解小妹張開了嘴巴……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牙齒全都變成了尖利的犬牙。
“你還有這個本事，沒看出來……”江寧當然不願意被咬，他拼命插科打諢。
“我咬死你。”解小妹一下子撲了上去。
稀里嘩啦，兔子瞬間變成了一堆滿地亂滾的乒乓球，不僅這樣，他還在那些乒乓球裡面不停地挪移着。
對付正義神獸女孩，就只能用這招，要不然還是會被找出來。
“看來你拿他沒辦法。”柳豔紫本來也想找這隻兔子麻煩的，但是此刻……她放棄了，因爲她發現自己更沒招。
“真不是男人。”解小妹啐了一口。
“不是男人就不是男人，總比渾身是傷的男人好。”從其中的一顆球裡面傳出了兔子的聲音。
“算了，別耍寶了，出來，我有事問你。”柳豔紫衝着那顆乒乓球踢了一腳。
………………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站在湖邊，母瘋馬看着湖的中央，此刻她的心裡很是煩亂……那玩意兒弄得不好是她老祖宗啊！
誰家的老祖宗是這樣的？與之相比，眼前這隻兔子的老祖宗——那隻木頭兔子絕對要正常多了，至少誰都看得出來那傢伙是一隻兔子。她卻看不出那團水哪裡像是馬？
“當然是你家老祖宗。”江寧很會嗆人，哪壺不開提哪壺。
柳豔紫很想上去踩兩腳，不過她知道肯定沒用：“這不是廢話嗎？我只是想問……它是什麼品種？”
母瘋馬難得感覺說話別扭。
旁邊那幾位頓時豎起了耳朵，姜爺、解小妹和曹胖子純粹就是好奇，他們都知道江寧對柳豔紫的猜測。
大樓裡面已經有一個胡嬌嬌的先例了，沒想到現在又加了一個柳豔紫。
柳豔紫的嫂子那耳朵就伸得更長了，她也是馬妖啊！雖然她是開智化形的那種妖怪，不同於柳豔紫這種有爹有媽的特殊品種，但是很難說柳豔紫的老祖宗就不是她的老祖宗……這個可能性絕對不小的。
“肯定不是天馬。”江寧連連搖頭。
柳豔紫頓時一臉失落。
“這傢伙肯定還有話沒說完呢！”解小妹太清楚兔子的爲人了。
“還是你瞭解我。”江寧咳嗽了一聲：“我覺得那東西更像是天魔。”
“天魔——”解小妹眼睛一亮，她轉頭看了看湖中央的方向，若有所思起來。
這一次她的判斷能力仍舊沒有起到效果，不過老天爺倒是沒有屏蔽她的感應，而是這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但是直覺告訴她，這個可能性很大。
“天魔？”柳豔紫和她的嫂子全都迷糊了。
姜爺同樣也在那邊撓頭。
反倒是曹胖子一臉瞭然，這傢伙急着問道：“是不是域外天魔？”
“臥槽。”姜爺張大了嘴巴：“真的有這玩意兒？”
“域外天魔不是傳說嗎？難道真有？”柳豔紫也有些意外，不過她畢竟沒有姜爺年紀那麼大，還是比較能夠接收新鮮事物的。
一般來說的天魔是從心魔轉化而來，而心魔則源自於執念，這就是所謂的魔由心生。隨着那個人的修爲提升，隨着對“道”的理解加深，心魔也會逐漸壯大，甚至天機感應，生出自我，這就是天魔……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心魔反噬，吞噬了本體的神魂，反客爲主，同樣也能轉化爲天魔。
域外天魔就不是了，那是傳說中的東西，不可知，不可見，來無蹤，去無影，無所不在，無所不至，專門禍害修煉者。
域外天魔的說法不是自古就有的，而是佛門出現之後纔出現的，江寧記不得是哪部佛經了，但是他知道絕對不是早期的佛門典籍，而是佛門進入了成熟期之後纔有的東西。
這玩意兒是真是假很難說，也可能只是佛門用來警醒後人的一種說法……至少他以前是這樣認爲的。
現在就有點難說了。
“你們說那東西是什麼？”江寧不答反問，不等別人開口，他又說道：“那東西十有八九真是從天上下來的……”
江寧指了指頭頂。
姜爺、解小妹連連點頭，柳豔紫沉思不語，柳豔紫的嫂子一開始沒明白，稍微想了想，她立刻有了那麼點猜測。
這個天當然不是指天空，而是指天道，或者說是老天爺，時髦的說法就是星球意識。
所謂的從天上下來，就是從天人合一的狀態脫離出來……誰知道這算是什麼狀態？反正任何道書佛典裡面都不可能有記載。
在江寧從衡山得知天人合一之謎前，大家甚至對天人合一是怎麼回事？都所知甚少。
所以說那東西是域外天魔完全沒有問題。
那東西很符合傳說中域外天魔的特徵——不可知，不可見，來無蹤，去無影，無所不在，無所不至。
另外說它是天馬也可以。
它完全有可能附在了一匹馬的身上，這是任何魔都有的特徵。
“你和它溝通過？”柳豔紫問道。
“溝通不了，我有一種感覺，這東西根本就沒有‘自我’……或者說它的‘自我’很混亂。”江寧還有一句話沒說，他覺得這東西的“自我”有點像衡山那邊的天仙。
不是一位天仙，而是那些天仙的總和。
那是一包，一個集合，一種非常奇怪的融合狀態。
如果說天人合一是一部悲劇，那些天仙一個個都很悲催的話，那麼這種狀態毫無疑問就是一部慘劇，那裡面的自我就只能用悽慘來形容了
想到這裡，江寧不由得轉頭看了一眼解小妹，他想起當初和解小妹說起過的，對大聯盟的那些猜測了。
大聯盟最初的創建者們未必安了什麼好心，他們可能試圖搞一個類似天堂、極樂淨土的東西。
諸天浮屠也做過同樣的努力，最終失敗了。
問題是那個怪物又算什麼？
和諸天浮屠一樣的失敗品？還是成功之後卻又脫離出來，結果惹惱了老天爺，所以變成了這樣？又或是成功越獄之後扔下的遺蛻？
江寧的腦子裡面充滿了疑問。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這玩意兒是柳豔紫的老祖宗，同樣也是她嫂子的老祖宗，甚至有可能是這片土地上所有妖怪的老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