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幾個暗衛怎麼樣了?”
西城客棧有人追殺一事司徒辰不知道,進了城門的那一刻,司徒辰就覺得困的很。凌瀟他們早想到司徒辰不會武功,又不想讓司徒辰爲此憂心,纔在他的飯菜裡下了迷藥。加上那些暗殺的人往房間裡放了迷香,才導致司徒辰沉睡了一天才得以醒來。身邊之人爲了保護自己,不惜一切代價,自己安然無恙,可是他們卻個個傷痕累累。
凌瀟他們覺得爲司徒辰所做的這些是理所當然,司徒辰心裡總覺得虧欠了他們每個人。青鳥的身手司徒辰是切切實實的看過的,獨自一人對付所謂的三個死士綽綽有餘。若不是爲了保護他這個累贅,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
“他們都還好,有一個傷雖然重了些,不過修養半個月時間也就可以恢復了,皇兄不用擔心。”
司徒翰不想多說此事,免得司徒辰多想。司徒辰的性子司徒翰多少了解,最是喜歡胡思亂想,沒有的事,也能讓他想成有的。
“但願如此,此次背水一戰,都是因我而起,爲何承受傷害的不是我,而是你們。”
事後才說這些,都已經晚了。那一晚要是醒着就是死,司徒辰也不會離開那裡半步。這段時間他什麼都不想理,只是想守着青鳥,等到青鳥醒來。其他的時間,都不會踏出東宮一步。
“皇兄你不必自責,那時候那種情況,就算是我們想走,都不可能離開。”
暗中的那雙手,早把他們所有人都掌握在掌心,那晚那麼大陣仗,分明是想把他們盡數消滅。人算不如天算,他怎麼會想到青鳥會在那樣的情況下趁亂帶着司徒辰逃往親王府。就像凌瀟他們,也沒有人想到幕後之人會派出那麼多的死士,他們是被迫與那些人拼個魚死網破。當時是被逼無奈,只能出此下策,司徒辰的平安,就是他們最大的安慰,說明他們所做的都是值得的。
“如今我什麼都不想要,太子之位我已經不在乎,只希望你們能夠好起來,那就夠了。”
這次會發生那麼多事,那麼多人受傷,都是因爲這太子之位。這位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算是一個國家的半個君主,可是就算如此又如何。
什麼太子之位,一國儲君,不過是虛名罷了,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生時卻爲此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對此司徒辰已經厭倦,不想再捲入這些鬥爭之中。
根據司徒翰他們的描述,司徒辰大概把目光確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不過自己現在還是待罪之身。沒有資格去說別人如何,在朝堂上司徒辰與那人一向不合。
司徒辰不知司徒錦到底是怎麼看待這個人,司徒辰對他是沒有一絲好感。在言辭之間,可是從來沒有掩飾過他的野心,也只有他,纔敢在皇城培養這麼多的死士。謀朝篡位之心,已經快收不住了吧。西城客棧一事沒有得逞,權宜之計,暫時是不會再動手。
不過假以時日,定會再次捲土重來,等到那時,司徒辰發誓一定要讓他付出代價。
“皇兄,你在想什麼呢?怎麼神情恍恍惚惚的。”
兩人說着說着,司徒辰突然就不開口了,低頭看着地面,也不知在想什麼。司徒辰回過神來,正打算搖頭,就看到從遠處被擡過來的凌瀟。
凌瀟不是在親王府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不過她總算是醒了。
司徒辰二話不說,拉着司徒翰一同跑了過去。原本司徒翰還不明白司徒辰突然間是怎麼了,看到凌瀟就在前面,跑的比司徒辰還快。
“凌瀟,你醒了呀,腿上的傷有沒有好些,太醫不是不讓你隨意走動嗎?你怎麼如此不聽話。”
如此長的一段話,異口同聲的從兩人的嘴裡脫口而出,簡直是神同步。在走廊轉角的時候凌瀟就看到他們兩個了,正打算打招呼,他們就跑了過來。還說出了這麼一段話,真是一字不差,兩人跟背書似的把這段話說了出來。
凌瀟其實挺想問,這兩人是怎麼做到的。
“腿上的傷就這樣並無大礙,沒有什麼大動作都不會扯到傷口,我這不是讓人擡着,哪裡走動了。”
大腿處傷到了韌帶,只要不走動,就不會牽動傷口,用不了多久就能夠好起來。
“那就好,纔剛醒就急着進宮,你這是要去哪裡?”
司徒辰看了一眼凌瀟腳上的傷,凌瀟除脣色有些蒼白,其他一切都很正常。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陛下說,正打算去青雲殿找他。”
炎青的事情,凌瀟不知道司徒錦是怎麼想的,必須要先探探司徒錦的口風。等到炎青的傷好了,避免不了來個三堂會審,炎青一把實情說出,爲司徒辰證明了清白。司徒錦定會大怒,以正王法,定會處死炎青,炎青是被自己帶來西涼國,定會想盡辦法護他周全。
“要找陛下的話去御書房吧,陛下他不在青雲殿。”
這時候司徒錦肯定在批閱奏摺,一時半會是不會離開御書房的,凌瀟過去應該能見到。司徒翰也不問凌瀟找司徒錦有什麼事,就在一旁好心提醒,真是做到不聞不問。
凌瀟正打算離開時,一名侍衛跑到司徒辰的跟前跪下,回稟道:“殿下,破城公子請你去一趟輕音閣。”
這破城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讓人來,十有七八是爲了青鳥的事。
“我和你一起去。”
司徒辰猶豫了一會,還是同意讓凌瀟跟去。司徒翰還有事要做,就先回了親王府。輕音閣是一座不大的宮殿,只有一間正室,兩間耳房,加上一間藥房就沒有了。宮殿雖小,每一樣裝飾和物品都別出心裁,可以看出是根據主人的喜好來來設計。
在輕音閣的所有物件都是用木製品,桌椅,木桶等等,比比皆是。
踏進宮殿的大門聞到的不是藥香,而是一股淡淡的檀香,讓凌瀟覺得好奇的是院子裡的木桌。木桌的形狀很是特殊,用一塊很大的木頭雕刻成蓮花的形狀,花瓣重疊在一起,煞是好看。
乍一看過去,凌瀟覺得那桌子有些木製加大款的寶蓮燈,座椅同樣雕刻了蓮花的花瓣。不同於蓮花桌的是座椅上的花瓣沒有凸出來,不然就沒法坐下去了。
輕音閣的藥方不是豪華的宮殿,而是用紫竹搭建而成,在竹屋的周圍同樣種着很多紫竹。凌瀟很喜歡青竹,卻絕對不會在自己居住地的周圍栽種青竹,竹子多的地方,容易出現青竹蛇。青竹蛇的獠牙帶着毒液,被咬到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從破城公子的外表實在沒
看出來,他還是如此有閒情逸致之人,特別是那蓮花木桌,着實有趣。”
司徒辰掩嘴輕笑,爲了製作這蓮花木桌,當初司徒錦可沒有在這上面少費功夫。請了京城裡最好的木匠,挑選了最好的桃木,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做好了這桃花木桌。聽司徒辰說完這些,凌瀟還不怎麼相信,對她這個女兒,司徒錦都不見得這麼用心。
“這破城公子到底是何許人也,竟能得到父皇如此重視。”
說起這破城公子,雖得司徒錦的重用,司徒錦卻不曾給他一官半職,破城也不屑這些。司徒錦對這破城公子的底細也不清楚,只知破城的年齡大約比自己大上三四歲。跟在司徒錦的身邊長大,在十五歲的時候離開京城十餘年,前兩年纔回來。
雖然沒有官職,可這破城公子一直倍受大家的尊敬。
“你們來這裡如果是爲了聊天的,那就請到外面去說,不要擾了這裡的清淨。”
破城公子什麼地方都好,就是太過冷酷,嘴上說話不饒人。就算此時站在這裡的是司徒錦,破城也會毫不客氣的說出這番話。
冬天本來就很冷,破城說的話讓周圍的氣溫降到更低點。
凌瀟兩人進來的時候,破成就站在他們的身後。兩人倒不像是來探望病人的,反而像是來觀光的,左看右看,還說個不停。特別是坐在轎輦上的那位姑娘,好歹考慮擡着她的那些人。
凌瀟還是第一次見這破塵公子,容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出衆,長相很普通。頂多算是清秀,身穿白色深衣,倒是和他身上超凡脫俗的氣質很搭襯。
見凌瀟看着自己,他也不躲不閃,冷冷的直視凌瀟。他的眼神似乎有穿透人心的魔力,凌瀟只覺得自己的後背一陣發麻。
怎麼會有人的眼神這麼犀利,司徒親王和司徒錦的是威嚴。
破城的眼神足以穿透人心,只是一眼似乎就能洞悉一切。破城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冷冰冰的,可不知爲什麼,凌瀟卻很想親近他。心裡並不覺得恐懼,反而覺得這破城公子很親和,眼神的深處是足以融化人心的溫暖。
“你這姑娘倒是大膽,我還是頭一回見,身爲女子居然目不轉睛緊盯着男人的臉,實在有趣。”
破城所說並沒有嘲諷之意,也沒有對凌瀟的鄙夷,與其一片坦然。
凌瀟才意識到自己剛纔的行徑是有多麼失禮,悻悻的將自己的目光收回。
“對不起,剛纔是我太過失禮了,我並沒有惡意,還請破城公子不要誤會纔好。對了,我叫凌瀟。”
凌瀟在心裡發誓,剛纔真的只是看看,覺得他身上的氣息太過熟悉。
“不管你叫什麼姓甚名誰都與我無關,重點是你們來這裡是爲了看風景,還是看人。”
凌瀟臉一抽,這破城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長得一臉無害,怎麼說話那麼毒舌。
半個時辰前見青鳥有轉醒的跡象,破城就讓人去通知司徒辰,沒想到過了這麼久纔來。不過是去藥房取了藥材,就見兩人出現在他的宮殿前院,聊的很是盡興。
“我來是想先看看炎青的傷勢到底如何。”
凌瀟的聲音有些哽咽,破城並不知凌瀟口中的炎青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