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皇宮中之後,生活的日常有宮女幫忙着打理,初雪什麼都不用做,反而覺得無聊。
“話雖如此,可主子你實在犯不着每日大清早的起來熬粥,太過勞累對孩子的發育不好。”
央兒苦口婆心的說着,這些基本的常識,在剛進宮做宮女時,教事嬤嬤會跟她們說清楚這些。
主要是爲了她們以後在伺候主子的時候,能夠照顧的全面一些,特別是身爲貼身婢女,這些常識更是要了如指掌。
自從凌瀟來了拂雪宮,初雪是每日早起,特別是在凌瀟昏睡的那段時間,初雪不知費了多少功夫。
這些央兒都看在眼裡,見初雪爲了一個不想幹的凌瀟這麼做,感到很是不值。
話都已經說到這種地步,央兒把該說的都說了,可是初雪就是怎麼都聽不進去。
說的急了,她用這是自己應該做的說辭來應付,央兒實在是拿她沒辦法,就不能考慮一下自己的身體狀況。
“剩下來的就交給奴婢,主子你快回去休息片刻,等早膳做好了,我再叫您起牀。”
初雪知道,自己此時要是不回去睡覺,央兒就要開始長篇大論了。
其實央兒說這些都是爲了自己好,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她話裡的意思,纔會說的偏激了一些。
“好,那我先去小憩片刻,好了你來叫我便是。”
初雪回了房間,解下身上的衣衫在牀榻上躺下,可是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着。
初雪撫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還有三四個月,她的孩子即將降生在這個世上,不知是男孩還是女孩。
如果可以,初雪希望生出來的是個男孩兒,那樣的話歐陽天肯定會很開心的吧。
來皇宮之中這麼久,初雪有一件事一直想不明白,這個問題在初雪的心裡困惑了很久。
歐陽天后宮的妃子不少,說是後宮佳麗三千可能都有些少了,可是迄今爲止。
歐陽天的膝下無一子嗣,歐陽天的身體並不虛,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不過不管是什麼原因,自己能爲歐陽天生得一子,應能讓他開心纔對。
想着想着,初雪忍不住笑了出來,爲了不讓外面侍候的宮女起疑心,初雪強忍住心裡的笑意。
時間過的很快,不過片刻時間,天邊就已泛起了魚肚白。
這時候想睡也沒時間了,初雪乾脆起身穿好衣衫。秋天天氣涼了,要穿的多一些。
初雪本還擔心顯懷的事情,如今正好遇上了秋天,穿的多一些,整個人看起來圓圓的,肚子並不起眼。
出門前初雪溫柔的摸了摸肚子,心中很是雀躍。孩子,不用害怕,娘會保護你,讓你平平安安的生下來。
凌瀟在拂雪宮並沒有下人伺候,並不是歐陽天沒有給自己挑選,而是凌瀟自己不願意。
因爲這件事,初雪可是勸了凌瀟許久,不管怎麼說,沒有人跟着在身邊伺候,許多事情做起來都很不方便。
他們說的固然沒錯,凌瀟卻有着自己的看法,自己有手有腳,爲什麼要讓別人來幫自己。
不知爲何,凌瀟對貼身婢女有些反感,也不知是反感人,還是反感什麼,凌瀟做不到去信任他們。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凌瀟不想徒勞去猜測這些無益的東西。
費心神,費腦裡不說,還要時刻提防他人會不會傷害你,何必呢。
凌瀟自己去打了熱水,洗漱完,見天色尚早,就在院子裡坐坐,呼吸清晨的空氣。
早晨的空氣中帶着青草和露水的味道,能讓人舒緩身心,自己一人靜靜的感覺萬物之靈氣,何嘗不是種享受。
“凌瀟,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我還擔心這時候來會不會打擾到你呢?是適應不了牀榻,睡不着嗎?”
有些人睡覺是認牀的,睡一張牀榻習慣了,換了其他地方,會睡的不好,不怎麼適應。
一個人日日早起,如果不是那個人原本就習慣早起,就是睡不慣新的牀榻。
“姐姐多心了,我在什麼地方都睡得着,只是睡到了一定時間,自己就醒過來了,於是就到院子裡坐坐。”
兩個人上輩子不知是不是親生姐妹,兩人碰到一起,總有說不完的話。
如果沒有其他事情可做,兩人滔滔不絕的說上一天不是什麼問題。
凌瀟對其他人親近不來,總帶着一絲敵意,哪怕是對歐陽天,都帶着戒心。
唯獨對初雪沒有,初雪身上有種親和力,讓人忍不住的想要去親近,她對人從來沒有敵意。
哪怕是下人犯了錯,觸犯了她,她也只是皺皺眉,然後讓下人下次不要再犯這種錯誤。
凌瀟望了望初雪的身後,見只有她一人,臉上毫不掩飾的露出疑惑的神情。
初雪被凌瀟的眼神看的有些莫名其妙,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後,整個院子空蕩蕩的,只有她們兩個人。
這讓初雪不禁想到還有什麼其他人在院子裡,亦或者不是人……初雪越想心裡越覺得可怕,臉變得煞白。
“怎麼了,這院子裡難道還有其他人麼?”
初雪雙手緊緊繳着帕子,連她自己都能聽出聲音裡的明顯顫抖。
凌瀟被初雪的語氣拉回了神,不明白初雪臉色爲什麼會變得那麼難看。
聽了初雪的問題這才恍然大悟,自己剛纔神經兮兮的,定是讓她覺得害怕了。
封建時期的人們都是迷信的,鬼神之說在他們的心中根深蒂固,會這麼想是難免的。
凌瀟愣了愣,封建時期是什麼?自己的腦海裡怎麼會有這些奇怪的字眼?
一想到這些,凌瀟的腦袋裡又出現嗡嗡嗡的雜音,難受的很,凌瀟搖了搖頭,乾脆不想這些。
“姐姐莫要胡思亂想,我就是好奇今日央兒怎麼沒跟着你,平日裡她生怕你被人拐了似的,整日寸步不離的。”
這要是用年紀來說話,央兒比她們二人都要小上三四歲,她的身份乃是貼身婢女。
不論是從哪個角度來說,央兒都應該聽初雪的,可是她們兩人奇怪得很,硬是把這反差調換了。
央兒有些時候,就像是山村裡擔心女兒嫁不出去的老阿媽,整日對着
女兒嘮叨,卻又對女兒過分的保護。
對初雪的照顧,細緻到她頭上所佩戴的髮簪有些一點點的鬆了,都要幫她重新挽好。
清晨起來,必須要讓初雪披上一件披風,保證初雪不會受冷,纔會放心下來。
到了正午時分,絕不耽誤一刻的用膳時間,用膳時間必須準時,睡覺不能遲。
而且……央兒那丫頭,對凌瀟的態度有些偏激,凌瀟並不怪她,她會討厭自己,凌瀟心裡理解。
“央兒她呀?一早天還沒亮,就去廚房準備早膳去了,這回應該快準備好了。”
初雪拿過桌上的茶壺,茶壺裡得茶是宮女剛換上的,還熱乎着,在清涼的早晨喝最好不過。
說到央兒的勤奮,凌瀟覺得自己和央兒比起來簡直無地自容,央兒是典型的起早貪黑。
絕不會偷懶,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絕不讓自己的主人感到不稱心,不知她有沒有好好的睡過一晚覺。
“哈哈,那丫頭整日管着你,不能做這,不能做那的,她管的那麼寬,你是怎麼受得了的?”
凌瀟笑着調笑初雪,這句話凌瀟在初雪的面前可不是第一次說了,話中並無惡意。
央兒手裡端着早已做好的早膳站在凌瀟的院子門口,端着食盤輕輕顫抖着,不知初雪會說什麼。
以往對於凌瀟這些不正經的調侃,初雪都是一笑置之,說她一個女子,說話怎麼都不知收斂。
可是這次初雪卻格外的認真,初雪目光堅定的看着凌瀟,目光炯炯,透露着不容置疑的神情。
“我倒是希望她不要總是這樣關心我,管着我,爲我做這做那的。”
初雪的語氣有些憤怒,這可是凌瀟頭一回見初雪說話帶火氣的。
央兒手裡的食盤險些掉在地上,碗裡的熱粥濺到央兒的手背上,那麼滾燙,可是她卻不覺得疼。
肌膚上的痛算什麼,心上的痛纔是讓人窒息的。自己做了難麼多,原來她是那麼厭惡。
如果不喜歡,直說出來就是了,爲什麼要一直忍着呢?弄得她就像是個傻子一樣,自以爲很好的做着這些。
央兒擡手想擦去眼角的淚水,可不知在什麼時候,自己的眼睛早已經被淚模糊,淚流滿面。
央兒吸了吸鼻子,這本來就是自己的錯,害的主子不開心,現在她不過是說出了自己的不足之處,有什麼好傷心的。
心裡這麼想這才覺得好受了一些,央兒端着食盤,沒有再聽下去,毅然決然的離開。
過了半響,初雪才嘆了口氣,她是不想央兒在她身上費難麼多心思,偏生央兒是個愛瞎操心的人。
“她該給自己留出一些時間,去關心自己,照顧自己,而不是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我的身上,這樣很容易生病。”
每次央兒讓初雪早些用膳,早些睡覺,初雪都會聽她的。
因爲自己吃早點,央兒可以早些吃飯,自己睡早點,她同樣可以快些休息。
央兒若是再這麼不管不顧的,把所有的意思都放在初雪的身上,遲早會生病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