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黑暗中突然看見一個‘人’都會嚇一跳,而我看見這個‘人’同樣的被嚇到了。
可我被綁住了手腳,堵住了嘴,我發不出一點聲音,唯有漏跳一拍隨之狂亂跳動的心昭示着我的害怕。
我急急後退着,希望離這個可怕的‘東西’遠點,可這個東西開始移動,並且緩緩朝我走來。
我不停的搖頭,不停的後退,直到抵到門框,冰冷侵襲我的身體,我無路可逃。
我急的朝旁邊挪,頭髮卻被抓住,我被迫仰頭,在一片黑暗中我看見了一雙深黑的眼。
心,停止了。
“撕拉!”
嘴上膠布被撕開,我終於可以大口叫喊了,可我剛張開嘴聲音還沒來得及呼出,一個滾燙便堵住我的脣,我麼猛的瞪大眼,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這個氣息,這股強勢。
除了厲焱,沒有誰會有這麼強大的氣場了。
我怔住了,酒醉後的慢半拍和我所以爲的認知讓我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這一個星期我沒見過厲焱,厲焱也沒來找過我,我以爲厲焱已經放過了我,但我沒想到今晚他會把我綁來。
羞辱我。
我嗚嗚的搖頭,想掙扎褪開,厲焱卻抓着我的頭髮往後一拉,頭皮傳來疼痛,我被迫張大嘴,更深的容納他……
“呼呼……呼呼……”
我猛的從牀上坐起,像瀕臨死亡的患者,大口大口的喘氣。
腦子裡是糜亂的畫面,即使我用力的甩頭也甩不掉,忽的,我猛的看向周圍。
牆壁上掛着我蹩腳的流浪丫頭的花,角落裡是我那雙從平價商場挑的斷碼兔子拖鞋,而牀頭是我亂七八糟的化妝品,還有窗外,是一株年代久遠的黃角樹。
恩,這是我家,沒錯,沒錯。
看來我是做夢了……
我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躺回牀上閉眼繼續睡。
感覺好累,胃也不舒服。
我閉上眼,不過一會兒,腦子裡便再次浮起夢裡的畫面。
黑暗裡厲焱強勢
的動作,粗魯蠻橫的想要把我撕碎,這樣的畫面像烙印似得烙進心底,我全身冒出一層冷汗。
我急忙睜開眼,一把揭開被子驚慌的朝衛生間跑。
我解開衣服釦子,當衣服脫下,佈滿青紫的身體落進眼裡,我身子搖晃一下,退在牆壁上,身子緩緩下移,手抱住膝蓋,全身顫抖起來。
是真的,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
厲焱,他又虐待了我……
我沒想到厲焱會做這樣的事,怎麼都沒想到,以致事實發生時我難以接受。
我在家頹廢了一天,如果晚上不是金媽媽給我打電話我都忘記了自己要做什麼。
我畫了濃妝,還打了點腮紅,以此掩蓋我過於蒼白的臉。
來到樓下,斑駁的牆面,老舊的樓房,男人女人的污言穢語,造就了這邊的低質量。
我下樓便聽見男人女人的吵架聲,很激烈。
“你就是當小姐的,他媽竟然騙我!”
男人掄起拳頭朝女人砸了過去,女人躲避不及摔到了地上,頭髮散亂着,鼻青臉腫着,就像個瘋子。
“阿南,我不是故意騙你的,你看,你讀書要錢,出去玩要錢,我不這樣掙你怎麼有錢啊?”
“呸!我要你的錢?你今天看見我朋友的眼神了嗎?你他媽老子頭頂都綠了厚厚的一層了!”
男人說着一腳朝女人踢了過去,這一下力道很大,女人被踢出去一段距離,倒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
“啊,痛,阿南,我懷了我們的孩子,你救救我們的孩子吧……”
女人朝男人伸出手,男人卻走到她面前,一臉嫌棄厭惡,“孩子?我的孩子?你他媽騙誰呢?這孩子都不知道是陪多少個男人睡來的,老子可不會喜當爹!”
男人說着狠踹了一腳女人的肚子,轉身大步離開。
“啊,阿南……這真的是……你的孩子,你不要走……不要走……”
我在東宮這段時間已經看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事,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今天這樣的事我還真是頭一次遇見。
而當我趕到女人身旁時,她已經接近昏迷。
“你怎麼樣?忍忍,我馬山打電話!”
我拿出手機便要打電話,女人的手抓住我,一雙佈滿風塵的眼裡浮起晶瑩的水光,“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剛纔那個男人說她是小姐,我現在看着她,不說臉,我就看她的眼睛便知道。
我們這種身份是不該奢求愛情的,我一直都知道,尤其是對客人。
但這種身份僅限於工作的時候,而不工作的時候我們像平常人一樣,渴望擁有愛情,像我的晉言,像小玉的王子,像這個女人的阿南。
可,我們所期盼的,這個男人又是否願意接受呢?
我看着女人眼裡的水光,第一次無比清晰的認識到,我走上這條路有可能有一天也會落到這麼個下場。
也許,會更慘。
“求你……求求你……”
我手腕被染上了清晰的五指印,我看向女人的肚子,她的腿間正不停的流出鮮紅的血,刺的我眼疼,心疼。
“我救你!我一定救你!”
我拿起手機打電話,可救護車要好一會才能來了,我急的朝外跑,想攔輛車。
忽的,一輛白色的寶馬停在我面前,車窗降下,我看見裡面俊美的臉。
是傅鈺寧,他簡直就是個及時雨!
“快救人,把她送進醫院!”我顧不得其它,對着車裡的傅鈺寧大喊,轉身朝女人跑。
傅鈺寧下車很快跟了過來,當看見地上的女人時,臉色變的很凝重,“怎麼回事?”
“現在別說這麼多,先把她送醫院!”我看像女人的身下,下面已經積上了一小灘的血,看的人觸目驚心。
“好!你幫我打開車門!”
傅鈺寧抱着女人朝車裡走,我急忙跑過去打開車門,我扶過女人,傅鈺寧上車發動引擎,車子很快疾馳出去。
“救我……救我的孩子……”
我看着女人越來越白的臉,像要隨時會死掉一樣,急了,“傅鈺寧,你趕緊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