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怎麼燒起來了?”
聖城的夜晚雖然明亮,但這火光沖天的,顯然不是正常現象。深藍不記得有安排過,問天臣也是一樣的搖頭。
“這樣應該更容易些吧。”
火舞更關心剎娜三人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纔不在乎聖城亂不亂的。
“天臣,你說將來咱們收拾聖城,是不是也挑個有墮落天使進階的時候。”
大光明結界的煩人程度就算是法協對上,也很頭痛,墮落天使進階時候的自帶的瀆神詛咒,是對付這個結界最好的辦法。雖然有些胡思亂想,卻也爲了不讓自己陷入茫然的擔憂之中。
“如果這一次成功的話,可行。”
天臣纔不在乎深藍是不是開玩笑,只要具備可行性就成。
玩笑話被人當了真,深藍也只有苦笑了事兒,笑過之餘,還得把目光定在聖光中摻雜了豔紅的動亂的夜之聖城。
城外的擔心似乎也影響到了裡邊人的耐心,等在神殿之外的剎娜三個耳聽着裡邊乒乒乓乓,心裡急得不行,生怕禹誠希撐不住,衝不出來,讓計劃好的接應還沒有開始就結束掉。
事實上,禹誠希也真的就要撐不住了,暗渠能承受的壓力有限,更何況上面拆遷隊的手段又是那麼的暴力。
憑藉着進階墮落天使而得來的夜視能力,禹誠希勉強着,一點一點的慢慢向前挪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到了極限,到了生命的終點。
“騎士長,要不我們乾脆就埋了他吧。”
砸的興起,一名聖騎士也忘記了平日的矜持,一臉亢奮的建議道。
“不!他一定要死在火刑柱上!”
諾頓纔不想禹誠希就這樣不明不白的埋在暗渠裡,他要讓這個侮辱了神殿,褻瀆了神明的墮落者,以最慘烈的方式結束掉罪惡的一生。
同一時間,牆外的剎娜三人終於決定提前動手,隆隆的錘地聲讓他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雖然有聲響是證明禹誠希還活着,但這個活着,怕是也活的很艱難了,都躲到地下面去了,還被人踩在上面猛砸。
三個人都是急性子,決定了就不再猶豫,驚蜇的吟唱聲響起時,默言已經發動了衝鋒,剎娜最快,人已經到了牆上。
出於對聖城的信心,也是闊達心胸的表現,神殿的圍牆並不高,但默言還是不能像剎娜那麼輕鬆的邁步即上,要做勢蓄力才行,就慢了一拍。等他拉開距離,提起速度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了剎娜中止的手勢。疑問還在口中,圍牆裡突然暴起的劇烈響聲就做出瞭解釋。
原來是拆遷隊剛好發現了一處當初建造暗渠時,留下的隱秘通道,以此爲基礎,直接撕開了厚重的硬土層,把暗渠暴露了出來。
更加巧合是,禹誠希偏偏就趕在這麼一個關口,摸到了被轟開的這一段上,將身形顯露在衆多貪婪的目光之中。
忽然傳來的清涼,讓已經陷入半休克狀態的禹誠希一下子清醒過來,也明白是到了最後拼命的時候了,熬不過現在,就沒有必要擔心以後的事兒了。
餘存的黑暗力量和所剩無幾的鬥氣在一瞬間全部爆發出來。
被聖光阻在暗渠裡,不知積蓄了多少年的陰晦之氣,攜裹着渾身上下黑光繚繞的墮落天使禹誠希,以一往無前之勢衝了上來。拼命的威勢讓他彷彿自地獄中撲出的惡鬼,驚得一衆聖騎士齊齊的退開兩步。
一聲冷哼讓失了態的聖騎士們立刻惱羞成怒,欲待出手卻發現佩劍不在身邊,只好先掄起拳頭,神術修爲高的就用聖光彈,反正總要做點什麼才行,否則面子上太過不去。
“亂什麼!退開!”
拆地的時候,聖騎士們都是用鬥氣和聖光裹着拳頭砸的,佩戴的巨劍因爲礙事,都被放在了一邊。這會兒就只能掄拳頭了,氣得諾頓直想罵人,卻因爲指揮的身份,只得壓下脾氣。
聖騎士們一亂,就給了禹誠希最後的機會,憑藉着高度的優勢,全力的揮出了一記大招。
無數黑色的光點,從禹誠希背後的黑色羽翼上散落下來,飄然而出,瞬息而至,幾乎在場的每一個聖騎士都有照顧到,命中的位置也都是胸口處。
剛剛驚訝於黑色光點詭異的速度,下一刻就被突然爆開的黑暗籠罩整個空間。在刺眼的光明也只能讓人閉目低頭,而無盡的黑暗卻可以直接剝奪看的權力。
剎娜竄上牆頭的時候,剛好趕上這一幕,更有幸也分到了一枚光點,不過因爲對危險的天賦躲避,讓她險險的讓開了這一擊。
沒有被命中,爆開的黑暗也就還在可以承受的程度之內,加上剎娜也擁有夜視的能力,看清了場面形式,知道禹誠希馬上就會飛過來,這會兒衝進去反倒不美,所以才阻止了默言。
哪成想,手勢才比完,半空中的禹誠希卻一頭栽了下去。雖然下面那些聖騎士都還處於失明狀態,實力差一些的更吐了血,但這麼摔下去的話,也是穩死不活的。
分秒必爭的時刻,剎娜也沒可能再給默言兩個解釋安排,直接就一個人衝了下去。踏步凌空的時候,一輪箭雨就已經灑了出去。
第二波箭雨出手後,人才落在地面上,踏足的地方沒有絲毫的震動,身形卻已經彈起,向裡邊突射進去。
距離最近的永遠是直線,以剎娜的速度更是可以忽略一切的地形阻礙,橫的豎的斜的,甚至倒立的,在剎娜的腳下都是平地,都可以全速跑過。可突然出現一幕卻讓她一步踏空,險些撞在牆上。
卻原來是應該折了的禹誠希居然死灰復燃,搖晃了兩下翅膀,又飛了起來,只是方向弄錯了。
眨了兩下眼睛,剎娜纔看清楚,支撐着禹誠希再次飛起來的,就是剛剛散出去的那些黑色的光點。剝奪了目標的視覺,又爆出一定的衝擊力,最後居然還強行掠奪掉目標相當的體力和精力,返還補充給禹誠希,讓他有了再次掙扎的機會。
好招!
剎娜忍不住豎了下拇指,不過馬上又調轉朝下,狠狠的鄙視了一下。
你說你往回飛個什麼勁兒,找死也不是這麼個找法兒呀!
埋怨詛咒都沒有用,這禹誠希明顯的是昏了頭了,不讓他清醒一下的話,連自己三個都得搭進去。
能夠讓人清醒的辦法剎娜有,腳下發力人向前奔的同時,一支魔法箭已經架在了月剎弓上,絲絲的寒氣說明這是一隻冰封箭。
極端時刻就要使極端手段,再也沒有比這更快更合適的冷靜方式了,雖然過程可能痛苦了點兒,但結果還是不錯的。
臉上掛着冰凌的禹誠希果然回覆了清醒,也發現了方向不對,立刻調頭往回飛。只是一個轉身還沒完成,遠處趕來的光明祭司們已經劈頭蓋臉的,砸過來一片聖光彈,密集程度看得人頭皮發麻。
也不知道是吐血吐多了,還是被聖光彈照的,禹誠希的臉上一片的慘白。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這一波聖光彈絕對致命。
想躲,但剛剛轉身,速度根本來不及,又沒有體力鬥氣去擋,能做的,似乎也就剩下用命扛了。
這是在聖城,在大光明結界下,他禹誠希是剛剛進階的墮落天使,說破天去,也不可能得到釋放靈魂的機會,死就是死了,所以臉色纔會那麼白。
不過他認命了,剎娜可不認,這麼一會兒功夫,剎娜就已經跑到了剛剛禹誠希放大招的地方,踩着一衆盲人聖騎士躍起半空,顫起無數殘影的手臂,硬是灑出了比那波聖光彈還要密集的箭雨。
這會兒的剎娜也是拼了命了,大半的箭枝都灌注了鬥氣,瞬間的抽空讓她只覺得胸口一悶,急喘了兩口氣才緩過來些。
箭羽與聖光彈在禹誠希身後不足一米的地方正正的撞在一起,引出一連串的暴響,更炸的禹誠希翻翻滾滾,好在因爲的緣故,總是炸到這邊來了,多少還留了那麼一線生機。
剛剛被冰封箭刺激清醒的禹誠希,又被這一陣狂轟亂炸給弄暈了,還好腦子裡殘存的意識,仍然指使着身體向牆外的方向飛去,只是背上黑色的墮天使之翼已經變得淡了,有些透明,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散掉。
要命的是,這關口,下面那些盲人聖騎們居然恢復了視力,亂七八糟不具威脅的鬥氣衝擊和威力不怎麼樣的聖光彈,突然變成壓倒禹誠希的最後一根稻草。
這回剎娜也沒轍了,自己都還在喘息中,不可能再放出剛剛那一片誇張的箭雨,再說了,角度不對,放出去也攔不住多少,結果還是一個死。
“啊呀!看招!”
關鍵時刻就得關鍵人物出手,被剎娜阻了一下的默言只等了片刻,就不管不顧的衝了上來,也就是這麼一個片刻,牆裡邊就發生這麼多事情,禹誠希幾死幾生,剎娜也衝進去百多米遠,站在比禹誠希還要靠裡的地方。
默言沒有剎娜的速度,也沒有禹誠希的大招,但卻一樣有獨特另類的救場手段。一聲看招過後,猛一揮手,扔出了一團黑色的不明物體,目標是穿的最爲囂張華麗的騎士長諾頓。
噼裡啪啦的一通亂響,這一扔隔開了好多轟向禹誠希的攻擊,剩下的被他用身體撐住了,掉了翅膀,碎了鎧甲,不過看樣子還活着,就是傷的重了點兒,造型悽慘了點兒。
“喵……吼!”
真的,諾頓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被一隻貓給破了相,疼不疼的不說,關鍵是丟人。
默言也沒想到丟出去的龍貓居然沒有直接變身,順便清醒自己沒小氣,扔出去的時候裹上足夠厚的鬥氣,否則那龍貓怕是直接就被半空中亂七八糟的鬥氣和聖光彈給幹掉了。這會兒一想,冷汗嘩嘩的。
其實也不怪龍貓,剛剛它正在睡着呢,突然就被默言給扔了出去,完全沒有思想準備,要不是那麼多個聖光彈炸開時的響聲和衝擊,它還未必能醒呢。
剛一睜眼,就看見諾頓那張氣急了而扭曲變形了的臉,驚嚇之餘,立刻發動了身爲一隻貓,本能的自保攻擊,亂舞狂抓!
直接造成了諾頓騎士長的滿臉開花,在喵了一聲之後,纔想起這是晚上,這是之前商量好的,要打架的時候。於是,貓叫聲直接變成龍吼,更利用突然的身體變化,把身邊十幾個聖騎士壓成了罐頭。
有點兒意外,但沒出太大的岔子,默言也就收回了驚叫,轉回頭幫驚蜇指引攻擊方位。
變了身的龍貓按照之前的計劃,飛起來去救正在往下摔的墮落天使,順便回頭看了看剎娜的位置。當然了,習慣性的噴上兩口龍炎也是很正常的表現。最近吃的好,心情就好,心情好了,就想表現一下,別的地方默言不讓,在這兒撒潑就不會有人管了。
比起初學者,龍貓的飛行技巧要厲害許多,更有強悍的身體做盾牌,完全無視下面的攻擊,只有遠處那些修爲強悍的祭司才能打痛它。
默言不敢讓龍貓多呆,怕它被連續的攻擊激起了性子,不管不顧的在這兒發瘋,耽誤了正事兒,就連連揮手,示意它接了剎娜趕快出來。
“別管我,放電!”
這功夫剎娜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看到默言的手勢,急忙拒絕,並要求驚蜇趕快出手。
不是爭辯的時候,默言雖然擔心剎娜,但也只能選擇相信,召喚龍貓飛出來的同時,告訴了驚蜇動手。
瞬息間,覆蓋住幾十米方圓的電柱自天而降,早一步飛出的龍貓下意識的縮了一些脖子,看驚蜇的眼神立刻不再是原本的居高臨下。
再一回頭間,又看到剎娜穿梭於電柱間的身影。間不容髮之際,居然還有心情收割掉順路經過的人頭,一張龍臉忍不住的抽動兩下,心下揣測,自己遇上的這都是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