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朵朵白雲在身下漂浮而過,萬縷霞光普照大地,入目的天空湛藍的像一塊透明的寶石蓋子,將大地完全的籠罩其中,溫熱的陽光從斜後方射來,弄得鍾道臨懶洋洋的,撲面而來的狂風夾雜着陣陣的涼意,朝下望去,鬱鬱蔥蔥的綠色山川秀嶺被一條條銀帶蜿蜒穿過,江河湖泊迎着霞光,泛起銀鱗萬點,蒼茫大地第一次略縮着呈現到了鍾道臨的眼中,心裡慢慢浮起了那種天高任翱翔的暢快感覺,一切都讓人爲之迷醉。
“嘎嘎!”
鍾道臨身下的雷鷹突然發出了一陣清鳴,大腦袋一沉,呼扇着兩隻金翅朝下面的雲層衝去。
鍾道臨的四周忽然變得一片白茫茫,盡是水蒸氣形成的雲霧,只得雙手緊抓着雷鷹腦袋上的五色長羽翎,從天而降,稍許,人鷹穿過雲層到達了一座參天巨木林立的高山,四周山勢綿延起伏,鬱鬱蔥蔥的林木包裹了峰巒疊嶂的山脈,大風一過,無數枝葉隨風搖拽,恍若林海,中間那座最高的綠山,原始林木遮天蔽日,古樹參天,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虎嘯林”。
鍾道臨呼嘯一聲,緊提了雷鷹腦袋上的五色羽翎,示意它盤旋過去看看,雷鷹吃痛的“嘎嘎”怪叫一聲,不滿的晃了晃腦袋,大頭朝下,順着氣流的走勢,朝下方密林滑翔而去。
本是綠茫茫的一片,漸漸能夠看清樹木的枝葉,地上的景物慢慢放大了起來。
“咦?”
鍾道臨俯首一望,發出了一聲驚咦,只見林木內無數宿鳥成羣驚飛,“吱吱喳喳”從林木中飛出,大地不住捲起波浪般的土牆,片片林木成片而倒,樹林深處偶爾透出紅光,只是被枝葉遮蓋,看不真切。
“嗷......!”
驀的,一聲響震雲天的虎嘯傳來,林樹瑟瑟作響,飛禽走獸更是驚駭欲絕,不住從樹林中狂躥而出,四散遁逃。
鍾道臨這時候已經騎着雷鷹到達了密林頭頂幾十丈的高度,從天空望去,只見原本被大樹遮蓋的森林已經被開出一道道泥土翻出地表的開闊帶,巨木被連根拔起,歪七八扭倒向四周,一道道翻滾着的土牆如決堤洪水不住朝外涌來,又是一排排樹木被掀倒。
突然,林中傳來一聲暴喝,鍾道臨循聲望去,就見一個身披黃布袈裟的高大和尚,如金剛羅漢般敞胸露懷,怒目圓睜,腳踏一雙破僧鞋,脖掛十八顆拳大的檀木珠,手持一柄巨大的鐵鏟,不住大喝着揮舞鏟動,一道道強烈的金光狂卷而出,直朝密林深處涌去,金光碰上擋道的樹木野草,就像是摧枯拉朽般眨眼將其化成塵灰,毫不停滯的勇往直前。
鍾道臨雙眉一皺,心裡猛地緊了一下,那林中的金剛和尚不知怎的,讓他升起了一股熟悉的親切感覺,看到大和尚似乎有些吃緊,急忙掄手一拍雷鷹的大腦袋,喝道:“小雷,下去!”
“嘎!”
五雷神鷹甩頭髮出一聲唏鳴,金翅一收,大頭朝下一點,瞬間俯衝了下來。
等到雷鷹降到密林頭上約一兩丈的距離,鍾道臨腰身一挺,大喝一聲,雙手一按鷹背,斜衝而起,在空中劃過一條弧線,帶着絲絲的風聲,朝大和尚所在的開闊地躍去。
剛一着地,鍾道臨還沒來得及跟大和尚打招呼,就聽見一聲暴怒的虎嘯聲傳來,大地震動,眼前忽然捲過來一條土龍,眨眼到了面前。
鍾道臨嚇了一跳,在空中看地上的景物都縮小了不少,這時候再看,朝他涌來的土牆差不多有三人高,這要是被砸中,馬上就要被活埋進去,趕忙腳尖兒猛點地面,翻身拔高而起,在半空翻了一個跟頭,躍過土龍的頭頂,翻往一旁,踏地站好。
剛剛站定,鍾道臨舉目一望,就見前方山石之上,一隻斑斕黑虎正用一雙銅鈴巨目,虎視眈眈的望着自己,一條紅彤彤的大舌頭從長着四支獠牙的血盆大口中伸出,呼呼的冒着白煙,兩雙虎爪將身下堅硬的石巖都抓成了碎末,一條足有丈許長的大尾巴“啪啪”甩動間,破空聲尖嘯刺耳,穿人耳膜,正是他要找的--“嘯嶽地虎”。
“嗷......”
“嘯嶽地虎”驀的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大尾巴“啪!”的一甩,它面前的地表忽然翻高了起來,三堵涌動着的土牆朝鐘道臨猛衝而至。
“哇呀呀呀呀!”
那個手持巨鐵鏟的大和尚怒喝連連,沒在意這個憑空出現在身旁的小道士,伸手取下了脖子上掛着的檀木念珠,甩手朝黑虎扔了過去,大喝道:“收!”
十八顆拳頭大的檀木穿成的念珠串旋轉着衝破了土牆,發出了微微的黃光,罩着“嘯嶽地虎”的腦袋就套了過去。
“嘎!”
這時,天上突然傳來一聲厲鳴,五雷神鷹知道眼前地上這隻“大黑貓”就是主人要找的妖怪,立刻引出一道閃電,朝“嘯嶽地虎”劈去。
“嗷......”
“嘯嶽地虎”一聲巨吼,看到敵強我弱,頭上還有個自己根本就傷不到的“大鳥”,大黑腦袋一撲楞,翻身從石巖上跳下土地,躲過雷電,四肢一抓地,猛然消失在原處,一股股地皮接連向上翻起,朝山林深處涌去。
“土遁?”
鍾道臨驚叫出聲,右手反掌一伸,大喝道:“乾坤,刃現!”
光團從其懷中閃出,轉眼化作“拂風”紫劍,鍾道臨接劍在手,擡腕一抖劍花,一式“三蓮綻朵”瞬間使出,紫影重重,他全身轉眼被層層紫光包裹,消失原地,無數點勁氣勃然從紫光氣團中爆發,呼嘯着向土地翻滾的方向追去,龍捲風般怒濤狂涌,“噼噼叭叭”的爆響傳來,原本就被“嘯嶽地虎”掀翻在地的樹木,接連被紫芒掃中,粉碎爆裂,木削紛飛。
劍芒眼看就要追上涌動着的土堆,大地陡然間顫動了起來,從中而裂,一條條縱橫交錯的地縫突然變大,鍾道臨不得已,只好收起“拂風”,縱身朝外躲去,“嘯嶽地虎”趁他這一耽擱,也消失無蹤。
“啊!五雷神鷹!”
敞胸露懷的大和尚方纔聽到一聲鷹鳴,緊接着就有閃電劈下,急忙就收回了念珠串,皺眉躲往一旁,如果被“五雷神鷹”和“嘯嶽地虎”夾擊,那他就危險了,後來才發覺那隻妖鷹居然是攻擊的“嘯嶽地虎”,這才擡頭細看,一看之下果然是引雷生電的“五雷神鷹”,不由驚喝出聲,不明白這妖怪爲何突然到此,還“幫着自己”。
“大師!”
鍾道臨這時候已經收劍散功,明白“嘯嶽地虎”已經逃跑,窮寇莫追,還是先弄清這位和尚是敵是友,所爲何來要緊,不由慢慢走到和尚身旁,微笑問道:“不知大師如何稱呼,在下‘天道門’弟子鍾道臨有禮了!”
大和尚聞聲收回望着天空雷鷹的疑惑目光,扭頭一看,這才注意到那個憑空出現的小道士,聽到對方給自己打招呼,趕忙將大鐵鏟收到背後,單手一禮,暄了一聲佛號道:“阿彌陀佛,灑家乃......咦?你說你叫什麼?”
大和尚突然巨眼一瞪,就像兩盞大燈籠,閃閃發光,緊盯着面前的小道士,左看右看,臉上一片疑惑。
鍾道臨這時候也趁機仔細端詳了一會面前勝比怒目金剛羅漢的大和尚,和尚滿身肌膚跟塗了一層油似的,發出黝黑髮亮的油脂光澤,結實的肌肉將僧袍撐的鼓鼓盪蕩,粗眉巨眼,鼻樑通天,脣厚齒白,光腦袋上還燒了八點戒疤,看來身份不低,僅低於方丈的九點。
鍾道臨胸中忽然涌現出了一股暖流,兩眼淚光閃動,激動地聲音顫抖道:“大師,在下鍾道臨,本名鍾臨,雲山下鍾家坳子人。”
“啊!”
大和尚“噌”的一蹦老高,背後左手中握着的大鐵鏟也不要了,隨手扔到地上,伸開兩隻蒲扇般的大手就緊緊地抱着了面前的鐘道臨,同樣激動地無法自制,虎目中滴出了晶瑩的淚珠,聲音發顫的直哆嗦:“小......小臨,真的......真的是你,你原來沒死啊,我是鐵柱啊,你鐵柱哥,唉,你個死小子,這十幾年你去哪兒了啊,嗚嗚......”
錚錚鐵漢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盪,眼淚刷刷地直流,真是男人不流淚,只因未到傷心時,一別十三年的兩個兒時夥伴突然重逢,兩人立刻抱頭痛哭,十三年的時光匆匆而逝,當年還是兩個孩子的玩伴,如果按照三界紅塵的算法,這時都已經長成快三十歲的大人了。
痛哭失聲的鐘道臨憶起了師傅常悲酒狂歌的那首詞:“斗轉星移,寒暑春夏,有道是銀河蒼穹九萬里,無人與共,此生何必?十年風雨江湖,一夜枯榮,盡付東流去。昨夜聽風觀雨,笑紅塵百態,誰人奪萬世瀟灑?嘆滄桑金戈鐵馬,皇朝霸業,盡歸黃土,不若山林雨露,斟朝夕北斗,俱醉皓月,何必戀區區百年江湖!”
朝露曇花,潮起潮落,十三年的時光就這麼的如清風拂面,還沒感覺到涼意就淡淡飄過,當年的鐘鐵柱一直是孩子們的頭領,對鍾道臨也照顧頗多,沒想到現在卻遁入空門,做了和尚,想起這麼多年沒見,也不知一衆夥伴和家鄉的情況如何,趕忙止住眼淚,向鍾鐵柱問道:“鐵柱哥,咱們村的鄉親們還好麼?小猴,三馗,春旺他們都好嗎?”
鍾鐵柱也發覺自己失態了,用袍袖將淚痕一抹,唏噓道:“咱們村子早就沒了,上回鍾老爺子回村示警,鄉親們連夜就搬了,遷到了一個兩百多裡外的一個大鎮子,後來聽說蛇妖把雲山腳下都給劈沒了,就再也沒敢回去,老爺子那天示警完也失蹤了,我們都以爲你死了!”
說到傷心處,又是一陣心酸。
鍾道臨趕忙拍了拍鍾鐵柱的肩膀,安慰道:“我沒事兒,被我師傅帶回峨眉了,後來就拜入了‘天道門’,只是爺爺他......他早就仙逝了!”
說着說着,鍾道臨想起了和自己相依爲命的爺爺,緩緩低下了頭。
鍾鐵柱怕鍾道臨難過,強打精神笑道:“你我如今都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逝者已往,且莫再傷心了!”
鍾道臨點點頭,想起了鍾鐵柱的一身打扮,問到:“柱子哥,你怎麼做了和尚?”
“阿彌陀佛!”
鍾鐵柱神情轉爲莊重,嚴肅道:“小臨,當初我跟小猴怕你出意外,沒隨鄉親們到地頭就中途折了回去,想就算是你出了意外,也有個收屍的,你柱子哥是個粗人,就是這麼想的,你可別怨你柱子哥咒你!”
鍾道臨剛忙連連擺手,心中感動不已,鍾鐵柱和鍾侯雖說是回去替他收屍,可這其中的危險只有他們倆和自己才清楚,眼圈一紅道:“柱子哥,謝謝你跟小猴!”
鍾鐵柱不高興的搖搖頭,生氣道:“咱們從小光屁股長大的,還說這些幹啥,唉,只是回去後不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雲山都坍塌了一角,村子全被山洪給衝沒了,我跟小猴也是那時候遇到了高人,我師傅他老人家正是被天雷引來,我這才拜‘菩提法師’爲師,剃度出家,入了‘華嚴禪宗’靜修般若,法名‘伏虎’!”
鍾道臨暗暗替他這個大哥高興,佛門中的三藏十二部經典,浩瀚如大海,演變出了很多像淨宗,禪宗,華嚴宗等等的天下佛門教派,而“華嚴禪宗”千百年來高僧輩出,修持出離心、菩提心、空性正見三法眼得自佛門正宗,隱隱領導着天下佛門諸派,與崑崙“縹緲宮”,九華山天柱峰“太虛凌霄閣”,峨眉“金頂寺”同被譽爲“正道四大聖地”,遙遙引領三界凡塵的諸多正道修法之士,享譽千年威名而不衰。
鍾道臨輕輕給了鍾鐵柱這個伏虎和尚前胸一拳,笑道:“怪不得你來收這隻黑虎,原來你法名就是‘伏虎’,呵呵!”
伏虎和尚臉容微紅,佯怒的瞪了他一眼,不好意思道:“也不是,本身灑家奉師命前去利州除魔斬妖,順道拜訪了龍虎山,叫上了鍾侯,誰知那小子一聽說有殭屍作亂,興奮的一個人先跑去了,我路經此處,見這‘嘯嶽地虎’四處作亂,糟蹋民生,也就升起了誅除的念頭!”
鍾道臨想起了鍾侯這個調皮搗蛋的玩伴,問了起來:“柱......呃,伏虎兄,鍾侯他們如今怎樣了!”
伏虎和尚好似有些惋惜,嘆道:“本來鍾侯那小子比我這個粗人聰明的多,悟性也好,修煉三嚴法典更能事半功倍,又能拜在菩提法師門下,今後前途不可限量,怎奈那小子一聽要當和尚,死活不幹,非要跟着龍虎山來的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道學什麼鬼畫符,唉,可惜了!”
伏虎和尚對捉妖畫符那套看來不怎麼恭維,認爲佛門般若纔是正宗,對鍾侯棄明投暗深感惋惜。
鍾道臨笑笑,明白鍾鐵柱的倔強性子,輕輕道:“猴子他本性靈巧,你要讓他整天吃齋唸佛,恐怕憋也能把他憋死,佛門講究六根清淨,諸法本源求,你看他哪一根能靜下來?萬事隨緣,不要強求了!”
他對親近道家的龍虎山法術符咒倒是沒什麼反感,對鍾侯的選擇頗爲嘉許。
伏虎和尚無奈的搖搖頭,嘆道:“我嘴笨,說不過你們,對了,那五雷神鷹可是你收服的?唉,真看不出,當初的小臨如今已經是個道法高深的真人了,連這樣的神物都能‘伏靈’,灑家可差的遠了。”
鍾道臨哈哈一笑,沒好氣道:“小弟那是藉助師傅的法器和秘符,連嚇帶勸的才把那賊鳥哄住,根本沒到你說的‘伏靈’,也就是我道家的‘契妖’境界,小弟一昏就暈了七年,比起你們才真的是差遠了!”
“哦?”
伏虎和尚疑惑的問道:“昏了七年?”
當下,鍾道臨將十三年來的種種一一闡明,伏虎和尚也順便將自己和當初一衆玩伴所知情況都做了說明。
伏虎和尚聽完鍾道臨的敘述,不但沒有小窺,反而覺得他只用六年的時間就能達到如此境界深感震驚,卻不知道醉道人當初爲了培養這個昏迷不醒的小子,用了多少靈丹妙藥來給他洗髓換骨。
突然,一聲清脆的鷹鳴從後山傳來,鍾道臨雙目神光一動,輕喝道:“快走,小雷找到那黑虎的藏身之地了!”
伏虎和尚也知道現在不是談話的時候,急忙跟隨鍾道臨而上,二人展開身形,朝後山鷹鳴之處電閃射去。
二人尚未行至後山,就見到電閃雷鳴,密林燃起了滔滔火焰,一聲聲虎吼聲傳來,更是震的土石翻滾,樹葉搖拽,天空之上,五雷神鷹震起金翅,興奮的點着大腦袋,一條條亮晶晶的閃電,不住劈向四處亂躲的“嘯嶽地虎”,黑虎已經被劈的快沒脾氣了,虎吼聲已經變得越來越弱,像哼哼聲更多一點,被雷鷹召喚的閃電劈的灰頭土臉還沒法還手,只得夾着尾巴四處亂躥,渾身虎毛冒着白煙,顯然吃虧不小。
“咔嚓!”
又是一條閃電劈中了正要躲回石縫的“嘯嶽地虎”,轟得他“嗷......”一嗓子,從地上蹦了起來,比起鍾道臨的抗電本領它可差多了,被雷電轟得全身躥起了火頭,燒得它渾身顫抖着在地上直打滾,不住嘶吼着,卻拿天空之上的“五雷神鷹”一點辦法都沒有。
小雷更是放電放出了心得,一條條霹靂閃電圍着地上毛髮皆焦的“嘯嶽地虎”直轉圈,東南西北無論黑虎躲到哪裡,還是會被劈中,“嗷嗷”慘嚎聲響成一片,就差沒哭出來了,像這樣不對稱的“打架”,幾百年來恐怕它都沒經驗,可嘆一個山中之王,就這麼的被一頭鳥欺負的遍體鱗傷,不住打滾慘叫。
“孽障!還不受死!”
伏虎和尚大吼一聲,提起沉重的大鐵鏟就往“嘯嶽地虎”的頭上刺,一心要超度了它。
“慢!”
鍾道臨祭出“拂風”,用劍背擋了伏虎和尚一鏟,“當!”的一聲金屬交擊的震響,火花飛濺,震的鐘道臨虎口一陣痠麻差點握不住劍,暗呼厲害,趕忙道:“先別傷它!”
說完,把“拂風”交到左掌,右手一陣亂甩慢慢纔有了點感覺,可見伏虎和尚的力量有多雄渾。
伏虎和尚看到鍾道臨阻止,收鏟不解道:“爲何不除掉這個妖孽?”
鍾道臨趕忙解釋了醉道人吩咐的事情,說明了此妖對煉法的重要性,一旦歸服,反而是個絕大的助力。
伏虎和尚點點頭,雖不明白一個小道士養個黑虎有什麼好處,但也不再起殺機,鍾道臨看到嘯嶽地虎已經被“小雷”劈的神志不清,走路不穩了,趕忙制止住天空上還興奮欲劈的雷鷹,慢慢走到“嘯嶽地虎”的旁邊,提劍喝問道:“地虎,數百年來你盤踞在此,殺戮太重,本道奉師命前來收你,本該將你封魂滅魄,收爾肉身,不過上天有好生之德,現下仍有一線生機,你可願意入我‘天道門’,從此清修道法,靜悟天地法源?”
嘯嶽地虎比鍾道臨當初收服“五雷神鷹”的時候痛快多了,吐着冒白煙的大紅舌頭,不住趴在地上點腦袋,渾身疼的“嗚嗚”直哼哼,血盆大口一張,吐出了一個黃褐色的珠子,表示誠心歸服。
鍾道臨笑呵呵的將“土培珠”還給“嘯嶽地虎”,伸手拍了拍它的大腦袋,笑嘻嘻道:“從今天起給你賜名‘小黑’,起來吧,日後隨我降魔衛道,如存異心,定斬不饒!”
最後一句聲音轉爲凌厲,嚇的黑虎不住“嗚嗚”點頭,似乎表明心志,絕無二心。
鍾道臨從懷中掏出一顆黑色的藥丸,塞到黑虎口中,讓它自己咬碎了吃掉,治一下被電劈軟了的筋骨,扭頭問伏虎和尚道:“大哥,如今小弟還要去前方百里地界的‘奔狼原’收服那‘疾風月狼’,不如一同可好,然後你我直奔利州,匯合小猴,再去探那殭屍的巢穴所在!”
伏虎和尚欣然點頭同意,能遇到鍾道臨,對上殭屍的勝算更大,兩人又是十幾年未見,尚有很多話要說,當然贊成。
鍾道臨也是很興奮,本來一個人對上那幫邪乎殭屍的毛怵感覺輕鬆了不少,仰首呼嘯一聲,召喚“小雷”下來。
五雷神鷹聽到主人傳喚,一聲清鳴壓雲頭俯衝了下來,金翅一收立於鍾道臨身邊,一雙銳利的鷹目斜瞄着黑虎,不耐煩的擺了擺頭,意思讓它滾開點,直嚇的一旁“嘯嶽地虎”蜷縮着朝外圍躲開,就像老鼠見了貓,惹得鍾道臨和伏虎和尚直樂,暗呼軟骨頭,中看不中用。
他倆哪裡知道,“五雷神鷹”本是僅次於金龍,火鳳兩大神獸的九天星妖,對上麒麟,朱雀,白虎,玄武都不含糊,雖說還沒成長完畢,但比上“嘯嶽地虎”這隻大地土靈獸,高了不只是一籌,黑虎見它一下來,不害怕都難。
鍾道臨喝止了“小雷”的不住挑釁,走到“嘯嶽地虎”的旁邊,揪着它腦袋上的大耳朵就給拽了過來,斥責道:“還指望你個黑貓幫本道捉妖除魔呢,看你那德行,快去馱着我大哥,咱們去‘奔狼原’,收了那個狡猾的‘疾風月狼’去!”
“嘯嶽地虎”被鍾道臨揪的“嗷嗷”直叫,爪子在地上抓出了幾道深痕,苦着老虎臉趴在那個原來要“超度”它的大和尚身旁,舔着大舌頭向伏虎和尚示好。
伏虎和尚哈哈一笑,也不推辭,縱身跳到了黑虎的背上,伸手大力一拍“嘯嶽地虎”的大腦袋,輕喝道:“走!”
那邊鍾道臨也騎上了“五雷神鷹”,轉眼間沖天而起,斜竄雲霄,慢慢變成了一個小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