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羽這些天很悲劇，異常悲劇，悲劇到不能再悲劇。E3小說他覺得，自己在逐漸遠離正常的世界。李素素的迷途蛙、張艾薇的惡趣味挑唆、白髮貂蟬的刺殺……這些他都可以忍受。但是……但是爲什麼！爲什麼唯一一個讓他感到安心的天華葉柰子也讓他悲劇了一回！
回想起那天進入浴室時看到的情形，萬羽欲哭無淚。
“爲什麼……”萬羽擡起頭，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看着上面因爲歲月留下的點點黴斑，神色有些悵然。
“夫君大人，您是在問我嗎？”天華葉柰子身着一襲華美的和服跪坐在他身旁不遠的地方。
萬羽視線降低，看到柔美的天華葉柰子，忽的指天大罵：“你二大爺的賊老天！這丫明明是個男人，你tm給整出一張女人臉！你tm還給他整個這麼惡趣味的爹媽！你tm怎麼不去死！”
天華葉柰子是男人！這件事可是夠勁爆的。自打浴室事件之後，這個秘密便曝光了，協同而來的張艾薇三女除了表現出應有的驚訝，但更多的卻是理解和好奇。一個男人，如果說話像女人，人們會罵他娘娘腔；一個男人，如果長得像女人，人們罵他人妖；但是如果有一個男人，聲音、相貌、性格都像女人，而且還是超極品的那種，人們的謾罵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讚美和祝福。
於是，萬羽成了犧牲品。他不但被告知與天華葉柰子拜了堂，還洞了房。到底怎麼洞得，萬羽不清楚，葉柰子也不說，每次問起他時，他總是紅着臉躲到門後去，這讓萬羽的心拔涼拔涼的。
關於天華葉柰子的性別，天華尹四郎也曾作出正面解釋：“我們天華家族世世代代都會出現一名神恩巫女，她代表着聖潔、高貴、不可侵犯。而葉柰子就是被神恩眷顧的巫女。”
“葉柰子是男人！”當時萬羽是這麼辯駁的。
對此，天華尹四郎也沒有迴避：“葉柰子的身體雖然是男人的，但是他的心靈卻是女孩子，不然他不會得到我神的恩賜。”
萬羽曾問天華尹四郎，他們家侍奉的二貨神明到底是誰，天華尹四郎也沒有隱瞞，非常臭屁地道：“上帝！”
萬羽不知道天華尹四郎是不是在扯淡，但不管他有沒有扯淡，都無法迴避他已經成爲天華家女婿的事實。
“葉柰子。”
“夫君大人，葉柰子在呢。”
“……我想去shi。”
“我會一直陪着您的。”
“葉柰子。”
“在呢。”
“你就一點也不牴觸嗎？我們都是男人。”
“母親大人說，男男很有愛。”
“那你呢？”
“不知道，但是，葉柰子很喜歡夫君大人。”
“……”
萬羽認栽了，兩人思想觀念相差太大，根本沒法溝通。但是萬羽並不打算認命。他最後一次找上了天華葉柰子的母親葉輕眉。這個看起來賢良淑德、實際上惡趣味十足的美婦纔是天華家真正的話事人。
“你想要退婚？”葉輕眉似乎早料到萬羽會有此一舉，並不是十分意外，可以說是意料之中。
“無論如何，我都不能忍受和一個男人做夫妻。”
“我聽說t國的醫院可以把男人變成女人。”
“……”
“好吧，不逗你玩了，其實想退婚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必須幫葉柰子完成一個儀式。”
“什麼儀式？”
“降神！”
“我了個去！”萬羽差點沒把茶几都掀翻咯。降神，驅靈術偏門靈術中的一種究極靈術。降神與降靈不同，靈最多是個半神，而神卻是真神分身！想要降神，首先要有一位能夠與神明溝通的中介人，在這裡也就是神恩巫女葉柰子；其次舉行降神儀式的巫女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具體的內容根據降臨的神明不同而改變；最後，降神儀式成功之後，必須尋找一個能夠容納神明之力的載體。
“你先別激動，我把事情的始末和你說一遍你就會明白我和葉柰子的父親爲什麼會將他當女兒來養了。”葉輕眉也不着急，給萬羽倒了一杯茶，繼續說道：“十八年前，剛剛落地的葉柰子獲得了神明的恩賜，並被指定爲下一任女巫。一開始我們都挺高興地，可是沒過多久我們就發現，葉柰子是一個男孩！男孩怎麼能擔任巫女？但是他的確獲得了神恩賜福，這件事關係到神明大人的面子，所以我們不得不隱瞞所有的親朋好友，將葉柰子當成女兒來養。”
“原本我們打算在他16歲那年解除他巫女的身份，可是沒想到那一天神明大人再次降臨了，不但道出了葉柰子是男孩的身份，還指定他擔當這一任神恩巫女，說起來有點滑稽，但事實就是這樣，葉柰子繼續當巫女，而我們則繼續向外人隱瞞這個秘密。”
萬羽是有些聽明白了，葉柰子本來是個男人，結果被那個二貨神明給誤認爲女人，最後爲了遮羞，還蠻橫地把錯誤延續下去，於是導致了自己的悲劇。
“tmlgbd！”了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萬羽立馬發飆：“那混蛋在哪？把他給我喊出來，我要和他單挑！”
葉輕眉嘴角一彎，笑道：“那就請你今晚到後山走一趟，屆時我會讓葉柰子請神明大人現身。”
……
是夜。月黑風高。後山內鬼氣森森。
“喂，你不是說降神麼？怎麼這裡跟墳場似地？”一路走來，萬羽已經看到不下二十塊墓碑了。
天華葉柰子縮縮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聽說這裡埋葬的都是先祖大人們，她們都是巫術大成的神恩巫女，也許是人死之後靈魂依然徘徊在這裡，想要一直保護族人吧。”
萬羽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被神賜予了祝福的人，死後的確可以確保靈魂不散，但是這當中消耗的力量可不是一點半點，這些神恩巫女連半神都不如，即便將一縷殘念綁在這裡，那也只是一縷殘魂，起不到什麼作用。
萬羽沒有把這些告訴葉柰子，因爲人們有的時候需要的就是一種寄託，一種安慰。既然天華家族的人世世代代都堅信着先祖們在保佑他們，那爲什麼不讓他們就這樣幸福下去？
萬羽不再說話，加快了腳步往祭壇的方向趕，葉柰子緊隨其後，一手緊緊地抓着萬羽的袖子。
不多時，兩人便來到天華家歷代保存下來的祭壇上。據說只有站在這裡，神恩巫女才能夠感應到神明的召喚，才能通過巫術與神明交流，請神明降臨。
萬羽曾經認爲葉柰子的家族信奉的是一位半神級妖靈，但是看來，對方並不是半神那麼簡單，因爲半神是不需要被降神術召喚的。半神不能夠憑藉自己的意志降臨人間，只能通過降靈師消耗靈力維持存在。但是神明不同，他們有跨越空間位面的強大能力，可以憑藉自己的意志長久的留在人間，而他們需要的只是一個能夠承載他們力量的載體。
神明的力量是強大的，獲得了神明恩賜的巫女也必然強大，但是天華家族世代都沒什麼強者出現，唯一的解釋就是神明太弱，無法賜予她們更強大的力量。
“開始嗎？”天華葉柰子站在祭壇之上回頭問萬羽。
萬羽點點頭，稍稍退後幾步。
天華葉柰子取出玉串和銅鈴，跳起祭祀時的舞蹈來。這種舞蹈平時跳是爲了祈福，而在祭壇上施加靈力跳起來，那就是降神！
降神儀式萬羽沒有見過，也沒有聽說過，但想想應該覺得場面會很大，畢竟對方是神。可是十五分鐘過去了，周圍什麼變化都沒有，倒是天華葉柰子的身上裹上了一圈神光，除此之外並無異常。
耐着性子，萬羽又等了半小時，可是依然毫無所獲，唯一的感覺就是天華葉柰子的舞跳得越來越好了，隱隱有演變出某種靈術的徵兆。
“哎呀！跳得真是太好了，你說對吧，老大。”萬羽真看得入迷你呢，一隻手突然就勾搭上了他的肩膀。
“嗯。”萬羽這邊還沒反應過來，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做出了反應——毫不留情的一百八十度轉身背投……
半空中只聽到一聲女人的尖叫……
天華葉柰子被尖叫聲驚動，停下了舞蹈，但奇怪的是，他身上的神光並沒有消失。
草垛裡，那名被摔出去的女子罵罵咧咧地走了出來，隨後一陣小跑來到葉柰子身邊，滿臉笑意。
“你是？”天華葉柰子問道。
“哎呀，這小手精緻的，嘖嘖！哎呀！這皮膚好滑哦！哇塞！這柔軟的小身板……萌啊！萌死我了！”女子沒回答天華葉柰子的問題，只是伸出雙手在葉柰子的身上到處亂摸。
萬羽一個閃身插進了天華葉柰子和女子中間，冷冷地盯着後者問道：“你是什麼人？”
女子訕訕一笑，收回一雙鹹豬手，涎着臉道：“哎呀，老大，你喜歡他你就早說嘛，你早說我就不會和你搶了，你看你，咱兄弟之間有什麼不好說的。”
“……”萬羽聽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女人是個瘋子？萬羽不無惡毒的想。
“不是吧！老大！你認不出我來啦？”女子見萬羽一臉迷茫，頓時委屈地蹲在地上大哭起來，“想當年，小弟追隨你出生入死，拿下妖靈無數，後來你死了，我也沒能在十二宿神那羣王八蛋手裡活下去，最後落得個神魂破碎的下場，你看我，只是一個殘神了！”
十二宿神！萬羽瞳孔一縮。腦海中的畫面不斷翻轉起來。
十二宿神，分別爲十二星宿，乃是神界的十二位最強的神明！眼前這女人居然知道十二宿神，那麼他神明的身份基本上可以被證實。
緊接着，一段陌生的記憶出萬羽的腦海中，這段記憶承載的內容並不算多，但是卻讓萬羽基本上了解了眼前這女子的身份。
“你是上帝！”雖然已經知道了這個結果，可是萬羽的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懷疑。都說上帝是被釘在十字架上展示裸（和諧）體的可恥男人，怎麼變成女人了？
“嗚嗚嗚……老大，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的，你知道嗎，自從您死了以後……”女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往萬羽身上抹，讓萬羽大呼受不了。
雖然很受不了這個有些神經質的女人，但是萬羽卻從她話裡得出了很多有用的訊息。其中有一條便是：神明收妖術！
神明說白了，也就是超越了限制的超級妖靈，它們已經完全掙脫了束縛，可以說是最強的存在。但是五千年前崛起的那個天才，卻利用自己研發的靈術打破了這則鐵律，而當時逐個擊敗十二宿神的初級神明就是上帝！這個逆天的靈術就是神明收妖術。
神明收妖術，也可以解釋爲妖靈間的契約。與人類和妖靈的契約等同，威力卻更加強大。出於種種考慮，當時那個天才並沒有將這種方法流傳下來，而他死後唯一知道這個靈術的上帝，也在十二宿神的聯合圍攻之下被打散了神魂。
只是沒想到這女人命這麼大，這樣都還沒死，還讓她收集到了不少散落的神魂，重新凝聚出了身體，成爲了一尊殘神。
“咦？不對啊，老大，你不是死了嗎？”說了半天，女子這才反應過來，她老大死好多年了！
萬羽輕咳一聲，道：“他的確是死了，但是也沒死。”
“什麼！老大真死了？那你是什麼人！”女子沒有繼續說下去，一雙丹鳳眼裡露出深深的戒備之色。她與那人的秘密幾乎沒人知道，能知道的除了十二宿神別無他想。
萬羽哪能看不出她的心思，於是改用妖靈的語言對他道：“他的確已經死了，而且沒有復活的能力，但是你別忘了，他有一隻契約妖靈。”
“你是騰……”女子尖叫起來，神經有些大的她竟然用的是人類的語言，萬羽手疾眼快，將拳頭塞進了她的嘴巴里，女子口中的話愣是被塞會了肚子裡。
“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萬羽惡狠狠地威脅道。
女子有些驚懼地看着萬羽，忙不迭的點頭。
一旁看的一頭霧水的天華葉柰子完全插不上口，但是一向乖巧的他也沒有八卦別人的習慣，在得知這個女人就是家族侍奉的神明後，他就很安心地坐在一旁靜靜地等着。
這時候萬羽和女子也約定好了什麼，兩人相視一笑，女子往萬羽身體裡一紮，沒了蹤影。
“搞定了，葉柰子，我們可以回去了。”
“嗯。”天華葉柰子點點頭站起身，默默地跟在萬羽身後。
“你不想問些什麼嗎？”
“嗯。”
“不好奇？”
“好奇。”
“那爲什麼不問？”
“如果你想說的話自然會告訴我，如果你不想說，即使我問了你也不會說，還會惹你厭煩。”
萬羽內牛滿面，心道：“葉柰子，你要是女兒身，那肯定是個好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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