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沒事。”
一清靈聲傳來,少女趕忙跑進院子中,跪在地上,拍了拍墨塵的臉頰:“你醒醒呀。”
眼見墨塵沒了反應,少女更是着急:“糟糕,爹爹讓我來講述下試煉中的事宜,可我剛進院子,他就口吐白沫了,這可怎麼辦呀。”
她看了看四周,又抿了抿嘴,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運起全身氣力。
“啪”一清脆聲響起,一巴掌扇在墨塵臉上,四周花草猛烈晃動,這一巴掌竟扇出了勁風!
少女見墨塵沒有反應,一咬牙一反手,又是“啪”一聲,再扇一巴掌。
這少女何等境界,初看之下全身氣血收斂,宛如普通人一般,但此時烈日當空,陽光照射下來,少女竟周身無影。
這正是人境巔峰,正立無影之象!這兩巴掌上去,墨塵只能慶幸自己還在昏迷當中了......
片刻間,墨塵就清醒了過來,感到臉上陣陣痛意,雙眼勉強微睜一線,依稀見到一張麥色的臉龐,臉蛋微圓,幼眉彎彎,鳳目含憂。
當即雙目都睜大些,只見眼前是一位清秀少女,一身青衫,扎一馬尾辮,約莫十五六歲年紀。淡灰色的眼眸,眉目靈動。仔細一看,左邊臉頰處生有一粒細細的黑痣,更添一份可愛。
而這可愛少女此刻正一臉擔憂的的望着自己。
“你終於醒了。”少女像是如釋重負般地拍了拍胸脯,長呼一口氣,旋即俏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容:“嘻嘻,你這人好生奇怪,我見過別人練武技練的發瘋的,吃丹藥吃的口吐鮮血的,像你這樣坐着坐着就像個蝦米一樣抽抽、口吐白沫的倒真是第一次見。”
“額......”墨塵艱難的撐起身子,一臉尷尬,但這事又不能和這少女細,只能甩了甩嘴裡的白沫,頓時感覺臉頰火辣辣的疼:“無德里中麼中車撤樣,嘶!壕恩!(我的臉怎麼腫成這樣,嘶!好疼。)”
他雙手摸着自己腫脹的臉,依稀記得自己在黎明之時,運行“日月啓靈聖法”同時吸收日月之輝入體,兩者力量相輔相成,竟差點釀成大禍。
可如今自己身體無礙,血氣更加強橫,修爲更是已達神氣舍心之境。但這臉怎麼腫成這樣,劇痛無比,連話都不清了。
少女一聽立馬起身後退,眼波流轉,左手揹負,輕咳一聲老氣橫秋道:“我叫帝風鈴,爹爹讓我來和你下有關試煉的細節,順帶指點一二,傳授你些外族武技。”
原來這名少女,正是帝家家主帝元之女,帝風鈴。
千秋無絕色,悅目是佳人。
呢喃風鈴聲,驚爲下人。
這詩用來形容此少女,真是恰如其分。
“剛剛我已與鴻叔見過了。”帝風鈴繼續自顧自的道:“隨後便見你昏迷在地,我立即幫你服下一顆活血清神丹,想必是丹藥的副作用讓你的臉腫了起來。”
這也是墨塵對修真界瞭解太少,日月之輝同時入體,等同於感受地之息。這哪是一顆莫須有的丹藥能夠消除的。
帝風鈴見墨塵還在茫然思索中,又抓緊輕咳一聲“咳咳......區區丹藥一枚,不足掛齒。先不這些,在開啓試煉之前這一個月內,我會來適當指點下你的修行,助你早日達到人境巔峰。畢竟亂序之地兇險無比,必須得提前做些準備纔是。”
“都噱,都噱,都噱互諒鄉九(多謝,多謝,多謝姑娘相救)”墨塵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但貌似沒起到什麼作用。
帝風鈴連忙擺了擺手“我長你一歲,你叫我風鈴姐便是,原本還想與你比試一番,看你現在這樣還是以後再......你快去敷下臉,消消腫,我帶你去城內市集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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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容城,城東一片帝家集市。
集市內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尋常的有酒肆、肉鋪、客棧等等。各類商店中均有各式各樣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除去這些店鋪之外還有草藥煉丹,鑄劍打鐵、符篆法器,各行各業,應有盡有。街市行人,摩肩接踵。一眼望去,皆是達官貴人,富家子弟。
墨塵跟在帝風鈴身後,心中不免有些激動,換做以前,他可沒資格進這集市。
集市兩旁,每隔百米就立有一帝家護衛,渾身血氣如海,眼神兇狠。
而這些護衛在見到帝風鈴後,皆報以和善的微笑。
兩邊攤頭販,更有甚者大聲呼喊道:“美女帶着跟班來巡街咯~”
帝風鈴對此卻不以爲意,昂首闊步,馬尾辮一甩一甩,彷彿更加得意一般,引的衆人接連鬨笑。
帝風鈴雖貴爲帝家大姐,身份尊貴。但爲人真誠,胸襟爽朗,至情至性,平日裡更喜歡聽聞各種奇人異事,結交各類四方好友,聽他們談起種種亂序之地所發生的事情,哪裡生出地異象,異寶出世。哪邊又有人尋得遠古傳承,一飛衝。種種事蹟,聽的她如癡如醉,心已經彷彿飛到了外界一般。
“到了,先進這裡。”帝風鈴指了指前方的奢華閣樓。
只見那閣樓,樓高三丈六尺,樓閣巍峨,瓊樓玉宇,用瑪瑙砌就的欄杆,用明珠裝成的棟樑。門前牌匾上刻着三個大字“神兵閣”,剛則鐵畫,媚若銀鉤,一看便知出自大師之手。
光是這樓的外觀,便是讓墨塵心頭一驚。
走進閣樓內,第一時間映入眼簾的便是懸掛在右側牆壁上的一刀一劍。
寶刀全長一尺四寸,樣式古樸,篆刻祥龍紋,刀刃上隱隱有光盪漾,陣陣的殺氣,化作沁涼的寒意,透空而來。刀柄上篆刻兩個大字“寒龍”。
而一旁那神劍,劍長兩尺,寬兩寸,相較與一般的長劍偏短,劍身璀璨有若白玉,寒光逼人、刃如霜雪,與店內光華交相輝映。劍柄上赫然鏤着“明雪”兩個篆文。
光是這門口的寒龍寶刀、明雪神劍就看的墨塵一陣頭暈目眩。
一樓便是這等神兵利器,那二樓又該是何等情形,當真對得起神兵閣三個大字。
而此時的閣樓中,人頭攢動,店員也都是極爲忙碌,滿頭大汗,所以倒暫時還沒店員發現剛進門的帝風鈴與墨塵二人。
“此次前去清虛宗,路途遙遠,你先在這挑一把稱手的兵器,不用在意價格。我先去找個人,馬上回來。”帝風鈴罷,便走向了二樓。
墨塵如今懷有妖靈位業圖如此異寶,又修煉“日月啓靈聖法”此等神功,確實只缺一把兵刃在手。
一柄神兵利器,不論是砍怪尋寶還是行走修真界,都起碼能將實力提升一個層次。
而此閣樓內的兵器各個稱得上神兵利器這個稱號。握有此等神兵利器在手,更是等於是多了條性命!
“此等人情,不知該如何去還了。”墨塵看着滿樓的兵器,心想。
他正挑的性起,忽然一聲怒吼從背後響起:“賤人,又是你!真是助我也。”
墨塵回頭一看,不正是上次被聖血衛一掌拍飛的何衝與那四個青衣護衛麼,而此時這何衝哪還有受傷的跡象,雙臂完好無損,中氣十足。
那何衝又吼道:“可惜那老賤人不在,否則你們兩個我都不會放過!”
此話一出口,墨塵的臉色霎時間陰沉了下來,這何衝三番兩次的羞辱自己父親,早已觸犯墨塵的逆鱗。
他伸手作揖,不甘示弱的譏諷道:“昨夜一掌拍斷手,如今嚎叫猛如狗,不愧是四大家的少爺,底蘊深厚,墨塵實在佩服的緊。”
這兩句,聽的何衝面紅耳赤,恨不得立馬一掌拍死墨塵:“混賬,若不是我父親及時爲我接骨續脈,服用族內聖丹,我早已落得殘疾之身。我現在只想食你肉,飲你血,看我今日不撕爛你的狗嘴!”
話還沒完,何衝就一腳踏出,右手握拳,正準備一拳擊出,一聲嬌叱從後方傳來。
“放肆!誰敢動手!”
尋聲看去,只見帝風鈴挽着一白髮老者從二樓走來。“竟然還有人敢在神兵閣撒野,是不把我帝家放在眼裡了不成。”
何衝聽得額頭青筋暴起,想放出些狠話,可又忌憚帝風鈴的背景。
而更令他懼怕的是,帝風鈴身旁那白髮老者。
這白髮老者看似平平無奇,但眼神中蘊含陣陣威壓,看的何衝渾身難受,幾近吐血。
何家是中容城四大家之一,而何衝又貴爲何家公子,平日裡欺男霸女的事情沒少做,但最怕的便是這帝風鈴。
帝風鈴最嫉惡如仇,平時撞見何衝,稍有不滿意就是一頓毒打。
兩人雖都是正立無影之境,可何衝資質平平,修爲全靠丹藥堆積,哪是帝風鈴的對手。
轉眼間,就是鼻青眼腫,而何家護衛又不敢上前幫忙,若是傷了帝風鈴,那中容城裡可就沒有何家了。
何衝憤恨不平,心中怨氣更甚,只能轉頭對着墨塵叫道“好啊你,自己沒本事,只會躲在女人後面。”
墨塵冷哼一聲,心想如今修煉“日月啓靈聖法”,比之那何衝雖弱一境界,但渾身氣血只高不低。
實力已到,只差實戰經驗。
正好藉此磨礪一番,便轉身對帝風鈴作揖道:“此事追根到底是因我而起,也因由我來承擔。風鈴姐能否爲我等劃一地,讓我好好教訓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