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日之後,玄冥海海宮傳回了消息,海主連下了五道旨意:
一,向東麟宮發出通牒,限期速速送還金玉公主和小王子,交還巡海大將軍玄九和玄青珠三姐妹,限期內若不歸還,玄冥海將增兵東麟宮,誓要奪回金玉公主;
二,着令麒麟王調度兵馬,準備向東麟宮增兵,同時令東方前沿部隊加緊進攻東麟宮;
三,西南方向灰樹領戰區大都統南亭功作戰不力,着令撤銷其職務,令南亭侯將其送入了家族的故地,令其潛修,閉門思過;
四,原西玄冥海巡海大都統玄奇郎失職不查,以致爲宵小所乘,劫走金玉小公主,致使其部下損失慘重,着令撤除其巡海大都統職務;
五,東荒領柳寒煙戕害同道,侵佔雷鳴湖,着令原西玄冥海巡海大都統玄奇郎戴罪立功,統兵進剿,以張天道,着其務必速戰速決,將罪首犯柳寒煙、熊駭擒拿,押送海宮,明正典刑。
東麟宮的宮主並非易與之輩,金玉公主豈能是一句話就能夠要得回來的!
東麟宮方向看來是在醞釀一場大戰了,增兵調度,所費甚巨。
不過那邊向來是有麒麟王一脈頂着,還輪不到玄奇郎這邊來操心。
西玄冥海還是玄家的天下,東荒領的事海主還是交給了玄家。
不僅如此,玄奇郎和南亭功兩個犯下重罪的人物,海主也並未施以重罰,一切都是依照之前玄元王所定下的框架在執行,甚至對南亭功,連象徵性的懲罰都未有施行,直接便交給了南亭侯自己去看管。
在西玄冥海,海主還是要依靠玄元王來統治。
這幾日,玄奇郎也有些焦頭爛額,雖說拆東牆補西牆,各地抽調聚攏起來的部隊也不過是五個旗旅,五千多的兵力,且都是新組成的旗旅,幾個旗旅的旗主都是各個副統領提攜上來的,經驗上差了一些,不過若是去對付東荒領的那羣散兵遊勇,應該是足夠了。
更何況還有三長老這樣的妖聖坐鎮。
根據各方面彙總而來的信息,東荒領的主要對手中也就是一個妖聖級別的人物,能夠戰平鐵尾蛟聖;以及戰力堪比妖聖的妖孽小怪胎熊駭是值得重視的對手。
現在玄奇郎有了三長老坐鎮,對付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妖聖應該是不成問題的,而玄奇郎本人就是聖級的大都統,他自信單挑雷聖那樣的對手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對付那個小妖孽熊駭也沒什麼問題。
而剩下的幾位新晉統領,也都是大妖王以上的修爲,那可是實打實的大妖王修爲,不是東荒領的那些弱爆了的傢伙!
所以,以現在的這個兵力配置,征討東荒領,應該有七成以上的勝算了。
玄奇郎知道,這還不夠,勞之以軍,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最好都不要動。可是海主和家主那邊都是要求他速戰速決。
西海之中,一處無名小島。
那島方圓不過十幾丈,高出海面也不過三五丈。整個小島就是一塊被燒得焦黑的礁石。在那島的正中心卻有一處洞穴,深深不知幾許。
此刻那洞口,正有一位妖王,跪坐洞前。
“雲聖,今日我到這島上已有月餘,這一身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是時候該離開這裡了。鱷紫在此拜謝雲聖活命之恩。”這跪坐的妖王不是別人,正是原來的鱷龍灣大妖王鱷紫。
在那大荒澤中,鱷紫斷尾求生換得了逃生的機會,隱在那大荒澤中,躲過了金鼎山妖兵的搜捕,也不敢逃回鱷龍灣,直接逃入了玄冥海。
傷重之下逃不多遠,便跌入了玄冥海中,是海浪將她推送到了這個無名小島之上。
鱷紫再次醒來之時,便是隻身躺在這處洞口附近的小洞之中。
一直以來鱷紫都是隻知道,是這個洞中的一個妖聖救了她。
這妖聖要鱷紫叫她雲聖。
雲聖初時每隔一天出洞一次,給她餵食丹丸,助她療傷,後來就是每隔三天一次。
雲聖從不說起自己,也不問鱷紫的任何問題。
如今已有月餘,鱷紫身上的傷已經徹底的痊癒了,連斷尾都再生了出來,經過這雲聖的調理,鱷紫能夠感覺到,她現在的修爲更勝從前了。
不過鱷紫的心中始終是記掛着鱷青和鱷龍灣的仇恨,她怎能在這裡一直安心的待下去,她一定要回到海宮,乞求海主他老人家發兵,剿滅了金鼎山,推平了東荒領!
“你可是急於回海宮求救兵,爲鱷青復仇?”那洞中傳出一個婦人的聲音。
鱷紫一愣,這位雲聖從來不曾問過她姓名之外的任何事,此刻卻知道了鱷青的事。
“你不用有什麼疑慮,初來島上,你昏睡之時,口中一直在叫喊鱷青的事情。”洞中的雲聖顯然是不想讓鱷紫心存什麼疑慮。
“哦,雲聖說的不錯。鱷青是我的丈夫,我們是東荒領鱷龍灣的妖王,丈夫爲救我而慘死,我又豈能苟且的活着?”鱷紫這才明白,將鱷青慘死的事說與雲聖。
“嗯,鱷紫,你且坐進洞來。”那雲聖邀請道。
登島月餘,鱷紫從來不曾進過這個黑黢黢的洞穴,今日自己的救命恩人相邀,鱷紫自然不能推辭,站起身來,幾步進入洞中。
那洞中依然是一片的焦黑,沒有絲毫的裝飾。
一個一身黑袍的婦人盤膝坐在洞中,背後便是深不見底的洞子,一陣陣的熱浪從那黑色的洞子深處撲出來。
那熱浪有些灼臉,鱷紫不自覺的退避了一步,那婦人卻是渾然不覺。
“鱷紫,你可知道,我爲什麼會救你?”
“不知。”鱷紫老老實實的答道。
“我之所以救你,就是因爲你的這份爲自己的愛人復仇的決心!”
“鱷紫慚愧!臨陣逃命,丟下了丈夫,此仇不報,鱷紫怎能安心!”
“你不用慚愧,你比我要強上許多了!”那婦人嘆了口氣說道。
“鱷紫怎能和雲聖相提並論!”鱷紫連忙低下頭說道。
“想不想聽聽我的故事?”那婦人張口問道:“幾百年了,我還從未與人說起過我的故事。”
“前輩賜教,鱷紫洗耳恭聽。”
“不用這麼客氣。”那婦人緩緩的講起了一個古老的故事。
離此島東北三百里,有一個大島,島名‘離黃’。在離黃島上,有一個大家族——火雲家族。我本是那個家族的族長之女,單名一個‘霄’。
那一年,父親病重,我與我的丈夫鐵齒鯊聖回到離黃島上,想不到的是,我和丈夫鐵齒鯊聖竟然受到了家族的埋伏:父親病重都是假的,父親親手斬殺了我的丈夫,並擒下了我。
那時我才知道:我的丈夫曾經向父親發出過邀請,希望與父親一起加入玄冥海,效忠海主。
我的父親不同意,又怕拒絕會引起玄冥海這個龐然大物的報復,父親索性便斬殺了我的丈夫,以絕後患。
後來,我便被父親種下了火毒,投到了這個火山口處,任我自生自滅。
我這身上的火毒每時每刻都離不開這火山口中的闇火,只有在這闇火的薰陶之下,才能剋制它對我身體的摧殘。
父親一定想不到,這火毒的種子竟然會幫助我大量的吸收火靈力,讓我能夠突破成爲妖聖。
“那您成爲了妖聖,就沒有想着回到離黃島,找他們報仇嗎?”
“當然想過。不過那時候我的父親依然健在,而我雖然成就了聖道,不過卻依然是身受那火毒種子的困擾,所以根本就報不了仇!”
“你想報仇,我也想報仇,現在倒是有了一個良機。”
“什麼機會?”
“我聽聞玄冥海正準備對東荒領動武,準備武力征服東荒領,正在各方徵兵,估計要不了多長時間,就會路過此地。所以,你也不必回海宮了,直接在此等候大軍到來,直接加入就好了。”
“這個,你是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玄冥海這邊的巡海小隊親口告訴我的,他們的小隊幾乎被抽調了一半的人手!”
“好,那我就在此等候。”鱷紫想了想,既然已經在準備征討東荒領了,那她現在回到海宮也未必會趕得上參加了,還是在此地直接等候,來的實在。
“哈哈,你放心,我還有兩樣好處與你!”那婦人見鱷紫的心中還是有些不甘心,笑了笑說道:“這是一顆聖級的妖丹,今日我將它送與你,助你一步,有了這枚妖丹,你不成聖,也至少能夠達到大妖王的巔峰了!”
“這是聖級的妖丹?”鱷紫盯着雲聖從衣袖中掏出的一顆黝黑的丹元,其上的靈力波動鱷紫倒是熟悉。
“嗯,這是我的丈夫鐵齒鯊聖的妖丹,我一直留存到現在,不過也該是時候做個了結了。”雲聖滿目瘡痍。
鱷紫聽聞是雲聖丈夫的妖丹,不敢深問,也不敢伸手去接,直愣愣的看着那雲聖。
是呀?既然是你自己丈夫的妖丹,你怎麼能夠捨得將它送與別人?縱使不考慮你對丈夫的感情,這可是妖聖的聖級妖丹啊!別說是妖聖了,即使是再進一階,聖王級別的人物來說,一顆聖級妖丹也是極其難得的了!這叫鱷紫如何敢伸手去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