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許久,林隱終於伸着懶腰舒適的躺在了鋪着柔軟透氣棉絮的大牀上。
“唉呀,真舒服啊!”林隱呈‘大’字躺在寬敞的由鐵木製成的能夠睡得下三人的牀上,舒服的**道。
“哎,小寒,你還沒告訴我,你師傅的名字叫什麼?”林隱翻過身來,側頭對躺在旁邊的小寒說道。
小寒斜側身子背對着林隱,她也是在無可奈何之下,將就與林隱同牀共榻,不過爲了不被林隱發現她是女兒身,甚至做出不軌的事情來,她乾脆轉過身子裝睡,任林隱說什麼話,她都不理不睬。
“咦?這小子睡得蠻快的,我都還沒睡呢他倒先睡着了。嗯,大概是他今天累壞了吧?”林隱輕輕的幫小寒緊了緊被子。林隱卻不知道,他無意間的這個動作,卻讓小寒渾身神經繃得緊緊的,心跳加快,差點沒大叫出聲。
“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林隱不知爲何突然想到這兩句詩,他低聲吟誦了一遍,忽覺心中沉重的感覺舒緩了些,他長長的呼了口氣,懷裡胡亂抱了個枕頭,就此沉沉睡去。
直到林隱輕微的鼾聲漸起,小寒才小心翼翼的翻轉過身子來。雖然屋內燈火已滅,她看不清林隱的臉龐,不過她超常的靈覺卻告訴他,林隱是真的已經入睡了。一絲絲精純的月華隨着林隱呼吸,緩慢的沉澱在空無一物的丹田內,然後又飛快的化爲無色能量,消失在林隱體內。
他真的就這麼放心我,不怕我趁他睡着了對他不利麼?小寒靜靜的盯着林隱一陣,而後微微的搖了搖頭,又重新躺了下去,腦袋裡不知在想些什麼。隨着林隱的微鼾聲,小寒也放下了心中的戒備,緩緩的進入夢鄉。
第二日清早,小寒突然驚醒過來,她慌忙的檢查了一下身上穿的衣物。還好,衣衫整整齊齊的,沒有被人翻動過的痕跡,小寒鬆了口氣,再張眼望去,卻發現林隱不知何時早已不在榻上,想必是出去了吧。
“吱呀”一聲,客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小寒嚇了一跳,轉眼望去,卻見林隱端着一盆溫水走了進來,道:“小寒,起牀洗臉了。”看他那樣子,哪裡是把小寒當做僕人,分明是把自己當成僕人了。
小寒慌忙從牀鋪上爬下來,胡亂套上被林隱擺得齊整的靴子,急匆匆的從林隱手中搶過水盆放在洗臉架上,受寵若驚的連聲說道:“真該死,我居然睡過頭了,林大哥,你不會生我的氣吧?”小寒的眼裡透露出怯生生的光芒,似乎想判斷出林隱是否真的生氣了。
“小寒,沒關係的,昨天你陪我走了那麼遠的路,多睡會兒也沒什麼,今天或許你還要陪我再走一遭呢。快去洗臉吧,洗完了就下去吃飯,香兒她們都下去了。”林隱微笑着對小寒說道。
小寒詫異的看着林隱,似乎他真的沒有生氣啊,怎麼回事呢?昨天他還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樣子,怎麼今早起來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莫非他病了?小寒伸手在林隱的額頭探了探,體溫正常,沒病啊?難道他知道了自己是女兒身,所以纔對自己這麼溫柔的?小寒清秀白嫩的臉上忽然飛起淡淡的紅霞,她嬌嗔着扭過頭去,一副害羞的模樣。
“哎,你還在那裡磨磨蹭蹭的幹什麼?快點洗臉下去吃飯啦……”林隱突然打着寒顫轉身落荒而逃,他這兩天實在被小寒刺激夠了。他不明白爲何小寒總是不自覺的扮出小女兒的姿態呢,而且看上去還比較可愛……天!再跟小寒相處下去,林隱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真的喜歡上——男人?
想到這個可能,林隱下樓的腳步翻動得更快了。
這兩日,林隱帶着胡香兒姐妹、小寒仔細的探尋着無憂城每一個角落,他除了發現無憂城的宮殿內盤坐着兩位境界高深的老和尚以及十個修爲將就的中年和尚外,其餘竟是一無所獲,他根本沒有探知到胡靈兒的任何一點氣息。
以林隱如今的神識強度,他能勉勉強強探清楚方圓五里內一草一木,一花一石,不會漏掉任何東西。若是胡靈兒被那兩個老和尚關押在地底下的話,他沒有理由探知不到,於是林隱又多了兩層把握,胡靈兒並未被大慈寺的人抓住。
暫且不說林隱如何用神識探知無憂城的每一個角落,在位於無憂城東偏北四百餘公里處,四周山巒起伏,延綿不絕,奇峰峭立,天塹叢生,實乃天然屏障。此處亂石林立,居高臨下,僅一條小道直通山脈,實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
這裡便是大陸上最有名的天塹之途——盤谷關。
盤谷關上,四處山石奇林怪狀,奇峰險壁,各出入路口皆有重兵把守,便是天上飛過的麻雀,也必須乖乖的接受了檢查才能過去,這便是古徵頒佈的軍令。
盤谷關內數裡處,扎有數千個類似蒙古包的巨大帳篷,每個帳篷內可容納一百人居住,粗略估算了一下,這裡竟駐紮了數十萬的部隊。
這裡便是古徵大元帥的兵部大本營,數十年來,他一步不離的守着盤谷關這天塹之險,拒天帝皇城數百萬大軍於百里之外,一直以來,古徵都是天帝城城主東方嘯的眼中釘、肉中刺,恨不能除之而後快。東方嘯先後派出的‘天殺’、‘地殺’多達百人,可是卻沒有一人能取了古徵的項上人頭。因此東方嘯雖恨得牙癢癢,卻也無可奈何。
在一處與其他帳篷毫無區別的簡陋蒙古包內,一身鐵甲錚錚,腰間撇着一柄寒鐵巨劍,但看上去十分儒雅的中年男子端坐於臺上,下方兩排靜坐了十多名軍銜不一的軍官,可是無一例外的是,他們身上掛滿了金光閃閃的勳章,那是隻有立下了巨大戰功的人才能獲得的徽章。而帳篷的正中央,一名手握拂塵,身穿杏黃色宦官服的太監正在宣讀着城主的手諭:
“……茲古徵意有圖謀造反之舉,孤特賜白綾一根,匕首一把,即日自絕於盤谷關外,以儆效尤!”
站在旁邊的兩位小太監則把託在手中的白綾、匕首呈遞到古徵面前。
古徵怔怔的盯着那潔白如雪的白綾,又看着寒光閃閃的匕首,最後輕輕的將匕首握在了手中。
“大元帥!”此起彼伏的呼叫聲自那羣將領口中叫出,他們眼神中充滿了不可置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