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三道又粗又長的銀色巨龍在蜿蜒的大道上曲折盤旋着前進,兩萬身披銀光閃閃的鐵甲,胯下騎着統一的褐色彪悍駿馬的騎兵團一馬當先,在古徵親自率領下如一陣風一樣向無憂城的方向進發,弓箭團與步兵團緊隨其後。
在寬約兩丈的蜿蜒官道上,遠處一陣‘噔噔噔’的馬蹄聲捲起漫天的塵土,以一種更快的速度正對着古徵率領的部隊奔行而來,越來越近,隨着古徵的手勢,兩萬精兵騎士團齊刷刷的勒緊繮繩,猛地停下了腳步。
騎着紅棕色膘肥體壯駿馬的是一名頗爲精瘦的男子,他炯炯有神的雙眼銳利的掃過騎馬走上前來的古徵等人,然後猛地一拉繮繩,身形如風的從馬背上騰起,好似沒有一點重量般飄落在地。
“古徵大元帥,在下是血統領手下血十三,受統領之命,特快馬前來相,報無憂城內有重要變故。”那精瘦漢子仔細的辨認了古徵的容貌後,然後左腿單膝跪地,微微喘息但中氣十足的朗聲說道。
“信物!”古徵也不囉嗦,直接對那名男子說道。
“喏,在這裡。”那名男子似早有準備,飛快的掏出藏在懷裡的腰牌,巴掌大的鋥亮鐵令牌上鑄成一柄血紅色刀狀形的圖案,刀尖上還掛着一滴猩紅血漬模樣的水珠。
“衛兵,替我把令牌取來。”古徵轉頭對身後的那名傳衛兵說道。
“是,元帥!”那名鐵甲錚錚的衛兵飛快的翻身下馬,小跑了幾步來到那名精瘦男子的面前,雙手取過那塊沉甸甸的令牌後,恭敬的託在手裡送到古徵的身邊。
古徵拿起令牌仔細的檢查着令牌上所有的花紋圖案,當看到如血漬般赤色水珠離那柄赤色大刀的刀尖有一根纖細髮絲粗細的距離時,他不由得微微點了點頭,驅馬走上前去將那令牌扔回給精瘦男子,道:“血統領着你快馬趕來,所謂何事?無憂城內有何變故發生?”
那精瘦漢子身上涌起淡淡的血腥氣味,目光極爲恭敬的回稟道:“血統領讓小人前來通知元帥,天帝城四皇子東方彬已經秘密押解冷城主,往西偏北的方向逃逸而去。血統領特命小人帶句話給元帥,說是讓元帥即刻帶領數十名頂尖高手,前往西北方向阻擊他們,替統領爭取足夠的時間聚集血殺團的弟兄,以便一舉擒住東方彬等人。”
“噢,是麼?血統領還有沒有其他什麼話要交代?”古徵跨下的赤色寶馬打着轉搭拉到精瘦男子的身邊,古徵則若有所思的尋問道。
“回稟元帥,沒有了。”
“那你有沒有什麼話要交代?”古徵突然無頭無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那精瘦男子滿頭霧水的望着古徵,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不過瞬息間他的臉色猛然一變,身形急速後退,竟帶起了道道虛影。
他的速度很快,但是古徵的速度更快,幾乎是精瘦男子身形剛動,古徵右手就以更快的速度向他襲去,只聽‘噗、噗、噗’幾聲,轉眼便見掠出丈餘遠的精瘦男子臉色露出不可置信的光芒,緩緩的倒下了身子。
“來人,將他綁起來,本帥要親自審問他。”古徵立刻吩咐身邊的那些將領道。
片刻之後,那名精瘦男子就被古徵命人用精製牛筋編制而成的繩子,綁在大道邊上兩人合抱粗細的大樹上。古徵的右手舞動出一道殘影,極快的在他身上點了幾處,那精瘦男子猛然吐出一口濁氣,緩緩的甦醒過來。
“你是東方彬派來的?”古徵平淡的聲音裡帶有一股威壓。
“不是,我是血統領派來通知元帥的,不知元帥爲何要將小人綁起來?”精瘦男子面色迷茫的望着古徵。
“哼哼,你不要演戲了,你們的血統領難道沒有告訴過你,令牌上有兩種不同的意思嗎?”古徵帶着嘲笑的目光盯着精瘦男子,彷彿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睛。
精瘦男子聽得古徵的話語後,心裡一怔,頓時面如死灰,心中所有的僥倖全都化爲流水。他突然擡起頭來,道:“既然我落到你的手裡,我知道我必死無疑,但在我臨死之前,你能否讓我死個明白,那塊令牌與其他令牌有何不同?這分明是從血殺身上搜出來的令牌,爲何你能一眼就看破了我的身份?”精瘦男子面色不甘的問道。
“那是因爲你不是血殺團的人,自然不會明白其中的奧妙了,你以爲你從血殺手中搶走一塊令牌,就能瞞天過海,將我們騙得團團轉?呵呵,可惜啊可惜……好吧,若是你肯告訴我關於東方彬等人的訊息,我就告訴你令牌的秘密,讓你死也死得瞑目。”古徵竟異想天開的想跟精瘦男子交換條件。
“不行,我不能出賣盟友。”精瘦男子斷然拒絕道。
“盟友?你竟然將敵國看作是你的盟友?難道你不知道天帝城上千年來都是我無憂城的對頭麼?就算你背叛城主投靠了馬宗盛,也不能將東方彬當作你的盟友,你那是叛國!便是你死後,你的老婆兒子,萬代子孫也會被人瞧不起的。”
精瘦男子的目光突現迷離之色,神情也有些動搖:“不管怎麼說,我也不能做一個背信棄義的人,否則我的妻兒同樣會被人瞧不起的。”
“那這樣吧,只是我來問你,你不需要回答,若是我說錯了你就搖頭,我說對了你就不點頭也不搖頭,如何?這樣總不算你不守信用了吧?”古徵轉眼就想到了這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那……好吧。反正終究難免一死,死前能洗脫我的一點罪孽,那我也死得瞑目了。”精瘦男子淡淡的說道。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威脅,他的心中突然一片通透,以前拼命追求的種種榮華富貴,此刻在他眼中竟如草芥般毫無價值。
“這樣才配當無憂城的子民。”古徵略微點了點頭,臉色露出一絲讚賞之色。